第一百九十一章:崖頂看霧
清晨,明故崖沸沸揚揚,一時間人頭顫動,一線峽前迎客的峨眉弟子看到白衣急忙通知諸門諸派的掌門。「醜八怪,是你!」和少林僧交談的丁敏君看到蛛兒,唰地抽出佩劍朝蛛兒刺來。
「丁姑娘,蛛兒姑娘是我的客人,若你們之間有矛盾,還請你看我的三分薄面,別為難蛛兒姑娘。」丁敏君尚沒說話,蛛兒笑道:「難道你還想被蜘蛛咬!看你這張刻薄的臉就討人厭。」
蛛兒剛說完,一道凜冽氣息迎面撲來,卻是峨眉派的滅絕師太,她寒冷的眼睛凝視著蛛兒,隨後看著白衣道:「昨晚靜虛被老蝙蝠殘害!你追到兇手沒有。」白衣頹然嘆息道:「那臭蝙蝠的輕功出神入化,我和他追逐三天三夜,還是給他逃掉了,這位蛛兒姑娘和明教的殷野王有著深仇大恨,我趕到臭蝙蝠藏身的破廟時,他剛好要吸食這位姑娘的鮮血。」
「哼!小姑娘,和你同行的少年為救魔教常遇春,甘願挨老尼三掌!難道他不是魔教的妖孽,想要糊弄老尼沒那麼容易。」蛛兒明亮眼睛笑彎道:「我還想問你呢!阿牛哥到哪去了。」
白衣看滅絕神情隱有怒色,忙道:「蛛兒姑娘,我想阿牛的消息師太毅然不知,否則會告訴你的,能夠抵擋滅絕師太三掌,定然是絕頂高手,我想蛛兒姑娘無需多擔心的。」
「師太,我雖未和青翼蝠王交手!但能夠看得出他的武功極高,明教四大法王的確是名不虛傳,此次圍攻光明頂我們萬不能夠大意。」
他話音剛落,武夷派馮小憐,水仙門阮歆茹、宋清姿就神情焦急的奔來,臉上皆帶著欣喜的神情,馮小憐撇著嘴道:「掌門,你沒有事情吧!你一去就是三天三夜,我們真是擔心你的。」
「多謝諸位關心,咦!我怎沒有看到王姑娘。」白衣看諸女支支吾吾的表情,有些心神不寧,不由微怒地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們不用隱瞞。」「臨安傳來消息,紈紈姑娘身中奇毒!王姑娘前往西域尋找天竺神僧!她吩咐我們不能夠將此事告訴尊主的。」
白衣臉色微白,嘆息道:「她這樣何必呢!紈紈的情況怎麼樣?」阮歆茹道:「紈紈姑娘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昏迷不醒,這是臨安城的信件。」白衣接過阮歆茹遞來的信件。
信的筆跡是銀勾楷體,他知道是朱淑真的筆跡,內容多是臨安城如今的狀況,主要是三皇子趙螭被暗殺,沈漠調查此事時,紈紈身中奇毒,沈漠消耗內功壓制住紈紈的奇毒,修書一封特來求助。
「師太,晚輩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暫時告辭!」白衣帶著蛛兒來到帳篷,蛛兒看白衣神情苦悶,嘻嘻笑道:「難道那位紈紈姑娘是你的心上人,你現在倒像是熱鍋的螞蟻。」馮小憐道:「她是尊主女兒,我們尊主風流倜儻,迷倒萬千少女,誰能夠配得上我們尊主呢!」
白衣看著蛛兒詫異的目光,回道:「這件事情說來很是複雜,既然盛芝前往西域,我倒不擔心紈紈,我擔心的是臨安城的形勢!蛛兒姑娘,你暫且歇息會,待到傍晚我夜探光明頂,你想不想隨我一起去。」
「那倒是很好!老蝙蝠抓我的時候,阿牛哥曾緊跟著追來,哪知追著追著就沒了消息!肯定被哪方被抓走了。」蛛兒話音剛落,宋清姿聲音響起:「少林寺的圓真和尚邀請尊主前往營帳共商大事。」
圓真是少林寺見聞智性四大神僧空見神僧的徒弟,空見神僧大智大慧,武功實屬當世罕見,佛法高僧,名揚四海,這位圓真和尚相邀,他哪能夠失禮,急忙迎出帳篷,圓真和尚穿著一襲灰袍,濃眉圓臉,的確是一派高僧的模樣。
「阿彌陀佛,玄寂、玄苦兩位師伯相邀施主參加圍攻光明頂的大會。」白衣跟隨著圓真來到議事營帳,他的五輪勁有股很奇怪的感覺,眼前圓真真勁若隱若現,有股和蕭半和極相似的真勁。蕭半和武功皆是謝三傳授,難道是謝三說謊騙他?白衣揉揉太陽穴,心想肯定太過疲憊,導致胡思亂想。
他踏進帳篷,裡面多出武當派的諸位,看來他和韋蝠王兜圈子的這段時間,武當派儼然趕到明故崖。「這位是武當派的宋大俠。」白衣聽著滅絕聲音,看著眼前身材消瘦、約莫五六十歲的男子,他留著三絡長須,相貌甚是清雅,看起來沖淡謙和、恂恂儒雅。
他身旁是曾和白衣有過一面之緣的俞蓮舟,緊接著就是穿著道服,沉默寡言的殷梨亭,三人身後站著玉面孟嘗宋青書,他眼神火熱瞧著周芷若,時而瞧瞧孫不二身後的程瑤迦。
「武當二俠俞蓮舟、六俠殷梨亭。」滅絕師太剛介紹完,俞蓮舟笑道:「衡陽城一別!少俠武功愈加精進,真是可喜可賀。」「阿彌陀佛,葉施主武功高強,性格謙和,我和諸位掌門商議一番,葉施主和峨眉派共同攻打銳金旗,不知道葉施主有何意見。」
「既是玄寂禪師的安排,晚輩自當遵從。」程瑤迦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臉蛋羞紅,不時偷瞄白衣一眼,緊隨著就低著頭。「諸位掌門前輩,魔教行事乖張,心狠手辣!波斯明教亦前來助陣,此番我們圍攻光明頂要計劃周詳,萬不能夠掉以輕心,否則大事難成。」
圓真道:「阿彌陀佛,小僧縱是粉身粹骨,都要將明教覆滅,報恩師的血海深仇!」「罪過!罪過!圓真,出家人切記恩仇迷了心智,我等皆是為天下蒼生,江湖正道請願。」滅絕聽到玄苦的話回道:「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誅之!對付魔教,就得使用更兇狠的手段,否則死的將是我們。」
圍攻光明頂的事情商議完,太亮已經西沉,白衣走出帳篷,眺望著連綿的山脈,雲海翻騰,夕陽撒到身上說不出愜意,他施展輕功,剛想縱身掠上明故崖,好好遊覽翻昆崙山的雲霧美景。
「葉……葉掌門。」
一道溫婉綽約的聲音響起,就像江南的水,江南的月,柔情得似乎要融化般。嬌滴滴的惹人憐愛,來的是程瑤迦,她秀美的衣裙、烏黑的秀髮隨著昆崙山的風飛舞,她眼睛朝白衣一盼,臉蛋瞬間緋紅起來。
「我很是敬佩全真派七子,程姑娘既然是孫前輩的徒弟,那也無需客氣,你我年齡都相差無幾,你若不介意,就叫我一聲葉大哥,我們皆是同輩人,都該好好交流的。」
程瑤迦靦腆地笑道:「我一直都呆在重陽宮,無聊的時候就纏著師傅給我將江湖的故事,最近很多都是聽你的,像斬殺溫同化,月夜殺木高峰,還有恆山城鬧金盆洗手,嵩山派你為救愛人一劍斬斷勝觀峰的支峰,很多很多。」
白衣淡淡笑著,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道:「我想到明故崖頂看風景,你想不想跟著來。」程瑤迦看著高約數百丈的山崖,它那樣的陡峭,自己能夠攀登上去嗎?白衣看穿她的心思,笑道:「我帶你上去。」
她臉蛋嬌羞得像玫瑰花瓣,眸子隱約含著股霧氣,似是白衣欺辱了她,她睜著大大眼睛凝視著白衣,良久點頭道:「那,那就煩請葉大哥了。」說完話她的頭低得更低,手指不安地玩著衣角。
她感到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摟著自己的腰肢,感覺渾身都滾燙起來,羞愧得不敢睜開眼睛,寒風呼呼刮著,吹著她鬢角的髮絲,白衣施展鳥渡術像翻越雪山的鳥兒般借著氣流上升。
「啊!多美的景色,瑤迦姑娘,你睜開眼睛看看,群山連綿起伏,雪山沐浴著霞光,仙霧襯托著群山。」程瑤迦被白衣的話吸引,睜開眼睛來,霧氣一縷縷浮動著她的衣裙。
她凝視著抱著他的男子,他白衫飛舞,菱角分明,卻顯得很柔和的臉頰,眼睛像逸動著靈氣,當真是飄飄若仙,彷彿世外仙人,他們來到崖頂坐著,白衣眺望著仙霧繚繞的崑崙山脈。
誰都認為他是個洒脫的人,逍遙派!唯有逍遙老祖得真逍遙,他感覺胸腔的苦悶不能夠抒發,遂掏出玉簫來,吹奏著哈薩克族一曲古老憂傷的歌謠,程瑤迦靜靜聽罷一曲。
她看著眼前的雲霧,餘音繚繞在明故崖,多麼幽靜雅典、委婉動聽的歌曲,聽到如此美妙的歌曲,誰的心都會柔軟起來,程瑤迦少女心能夠感到那一首曲子含著的愁苦和憂傷。
「真好聽的歌曲?那樣的憂傷,似銀河寂靜的星辰,又像眼前瀰漫的山霧!人家的心都被吹柔了,我真希望誰能夠吹奏給我聽呢!」她喃喃說完此話兀地驚醒,想起剛才的話語,害羞得側過臉不敢瞧白衣。
「葉大哥,你吹奏的是什麼曲調?是誰寫的呢!蕭吹得真好聽,是誰發明的蕭?」淡淡飄忽的霧氣像穿著薄衫的少女般掠來,一會飄到這,一會兒飄到那,白衣看著挨著她坐著的靦腆小姑娘,露出笑容來。
「這首曲子是哈薩克族的,沈漠大哥教給我的,蕭是誰發明的,我想肯定一個最憂傷,也是最快樂的人。」程瑤迦側過身,認真看著白衣,眼睛里皆是疑惑,問道:「為什麼是最憂傷,最快樂呢!」
「簫聲能夠喚醒人幸福的回憶,也能夠喚醒憂愁悲傷的回憶!因為太幸福,幸福毀滅后才會愈加的悲傷!」程瑤迦問道:「葉大哥你呢!你吹奏的曲子好憂傷,你也是一個滿心憂傷的人嗎?」
程瑤迦看白衣眼睛含著迷惘、愁苦,小小的心傷感起來,她伸出素白手掌玩著飄來的白霧,搖著潔白的玉腿,看著白衣道:「你教我吹簫好不好!我給你吹一首快樂的曲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