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蟾宮折桂(一)
「前輩!」
簡弦施展枯木禪,將一身驚天駭地的內功渡給歐陽詢,嘴中念念有詞道:「切勿言語,靜心聽我傳授的四照口訣。」
歐陽詢感到渾身的經脈、丹田隱隱被撐爆,身體酥酥麻麻,隱有數百股真勁替他洗髓開拓著隱藏的經脈,簡弦道:「你按照我傳授給你的四照口訣運轉內功,自然能夠凝練內勁,將內勁融到天地自然間。」
「四照神功修鍊出的經脈穴道都有異常人,多是天賦異稟的幼童時期修鍊方能夠有所小成,若是成年的男女修鍊四照神功,要改變長成的經脈穴道,自是絕無可能,但有為師用四照真勁幫你開拓經脈,自然是水到渠成,能夠破除這些規矩的。」
時間滴答滴答流逝著,歐陽詢漸漸邁進新的武道境界,他有一種自信,揮手間就能夠摧毀一切,那就是武聖的力量。
「啊!」
歐陽詢猛地吼叫,密室內晃動不止,簡弦、歐陽詢身處的空間逐漸的扭曲,只聞嘭的一聲,歐陽詢倒飛出去,籠罩簡弦的煞氣散去,露出一張蒼白無血、俊美無暇的臉。
那張臉就如同一張白紙,毫無一點的血色。歐陽詢旋轉身體輕巧落地,看著蓮花台的簡弦,迫切地喊道:「師傅,你沒事吧!」
簡弦笑道:「哈哈,你終於肯叫我一聲師傅了,江湖一夢初醒,已然物是人非,我也該去陪七蚩、琳兒了。」
歐陽詢看著簡弦,他的雙手很奇特,左手像銀子般潔白,右手似黃金般。表面套著似網狀般的絲織物,就好像江湖豪客使用的手套。
「你看看你的手臂。」
歐陽詢聽到簡弦的聲音,看著自己僅剩的一條手臂,倒和他的黃金手一般無二。「呵呵,為師有件禮物要贈送給你,你將角落的那口箱子搬過來。」歐陽詢看著密室的角落,角落放置的木疙瘩箱子一塵不染,看來簡弦對它很是重視。
簡弦看歐陽詢將疙瘩箱子放到眼前,手掌愛憐地撫摸著箱子,緩緩打開木箱,一道血紅的光芒射出,那股神光宛若來自地獄般,能夠焚燒一切的事物。
「這,這是?」
歐陽詢震撼地看著木箱,木箱內漂浮著一隻手臂,手臂雕刻著一隻猙獰獠牙的怪獸,那是手臂蘊含著驚天的能量,縱是歐陽詢都深深的感到恐懼。
簡弦眼睛透著抹不正常的光輝道:「自步驚雲的元神踏破虛空,肉體重生,他就將麒麟臂埋葬到絕險惡地,我費盡心機得到麒麟臂,誰料卻沒有機緣擁有它,就被五雷化極手重創。」
「麒麟臂在絕險惡地沉寂數百年,江湖中覬覦麒麟臂的群豪皆被守護麒麟臂的林家殺害,為得到麒麟臂,為報仇雪恨,我迎娶林家的獨女,大婚那****如願以償得到麒麟臂,麒麟臂被我的復仇心誘導,林家一百七十二口人皆被喪失理智的我殘忍殺害。」
簡弦說著說著,一滴滴晶瑩的眼淚滑落,他昂天長嘆道:「我生平有三恨,一恨不能報仇雪恨,二恨辜負七蚩的愛,三恨就是林家的事情。唉,往事已逝,我終究能和他們團聚,親自給他們道歉,詢兒,你想要發揮麒麟臂的威力,就得先打通三焦玄關。」
「三焦玄關?」
「不錯,若不能夠打通三焦玄關,氣血不暢將後患無窮,麒麟臂冷熱不忌、刀槍不入,武神步驚雲是因為徒手接住斷浪的火麟劍,因禍得福才能夠打通三焦玄關,激發麒麟臂的真正威力。」
歐陽詢看簡弦的臉色愈來愈蒼白,擔憂地問道:「師傅,你!」
「我大限將至,只要你替我完成遺願,我再別無他求,我自林家處得知打通三焦玄關的秘術?你日後到刀宗一趟,只要能夠熬過刀宗的隕石火焰,就能夠打通三焦玄關。」
歐陽詢道:「那位七蚩到底是誰?」
「她是苗疆蚩尤的後代,她數番救得我的性命,我和她一見鍾情,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只可惜我們有緣無份,我執意報仇,不僅有負她,更是有負愛我的琳兒。」
簡弦看著麒麟臂,眼睛流露出複雜的感情,那是對林琳的感情。
「你看能不能夠接上麒麟臂。」
歐陽詢按照吩咐拿起麒麟臂,麒麟臂滾燙至極,如烈日的火苗般侵襲著他,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麒麟臂接觸他斷臂傷口的一剎那間,熊熊的烈火徹底湮沒歐陽詢的身體。
歐陽詢忍受著烈火的灼燒,沉默得一聲不吭,麒麟臂逐漸和他的血肉融合。雕刻手臂上的火麒麟眼睛似乎要燃燒起來,頗為嚇人。
火焰散去。
歐陽詢看著他的右臂,右臂的麒麟臂完美契合,沒有一絲的瑕疵,但他時而感到麒麟臂似燃燒起來,那種疼痛非尋常人能夠忍受的。
銀白的月光灑落天際,秋日的夜蟲嘹亮地鳴叫著。
歐陽詢講述著曾經的往事,群豪皆又驚又恐,歐陽詢撕破衣袖,他的左臂被股暈黃的光籠罩,右臂雕刻著兇猛咆哮的麒麟,栩栩欲生。
「程姑娘,我歐陽詢自見到你的第一面,看到你的那雙眼睛,就如同梵境的眼睛,宛如她好似活過來一般,但我至始至終都清楚,你是程靈素,我以為我的心不會跳動,但看到你的那一剎那我知道我錯了。」
程靈素眼睛含著霧水,沒有說話,他替歐陽詢感到可惜,可惜什麼?
越婉蓉問道:「那位謝姑娘難道,難道過世啦!」
歐陽詢感覺心口似有東西填著,壓著,箍著,緊緊地連氣也吐不出來。夜晚的風寒冷得沒有盡頭,他感覺渾身的筋骨都在抽搐著。
「不錯,梵境是我親手殺的。恩師替梵境接觸巫術后就仙逝了,我和梵境逃出生天,在荒漠分離后我偷偷跟著梵境抵達她師傅隱居的地方,趁著她師傅發病時,我用七斷七絕傷心拳將他給殺了。」
歐陽詢臉色鐵青,他緩緩說道:「梵境是他師傅一手撫養長大的,我既殺害她的師傅,她豈能夠再原諒我,她問我為什麼殺害她的師傅?」
「我沒有回答她,我知道她很失望,她很痛心,她痛心沒有讓我成為一個好人,想要避免我這樣的惡賊為禍江湖,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掉我,梵境她約我七日後決一死戰,我答應了她。」
歐陽詢看著程靈素道:「我的一生有太多的痛苦,太多的無奈,很多時候我都不能夠選擇,師傅被仇恨蒙蔽心智,我則被感情蒙蔽心智,我以為我這樣做是正確的,我以為我至少能夠保著梵境的命。」
「我抱著一死的決心赴會,能夠死在傾城之戀下,那是最好的結局,也是我所期待的,但死的卻是梵境,那是一個黃昏,我抱著她的身體,我很想哭,都沒有流出一滴的眼淚,她臨死前告訴我無論怎樣的錯,她都願意替我背負,只希望我能夠活得開心,別再給人世間製造悲劇。我不能接住傾城之戀的,她施展出傾城之戀時,就決意要死到我的懷中,所以她沒有盡全力,我一直都不能夠原諒自己的錯誤,一直都不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