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粗中有細
「小師傅,但不知那斷裂的欄杆現在何處?」李滄海想了想,問道。
「那欄杆現放於柴房之中。」沙彌回道。
李滄海眯了眯眼睛,從衣袖裡摸出一枚腰牌,遞給那沙彌。
那沙彌看過之後,忙對著李滄海行禮:「小僧不知大人駕臨,得罪之處,還望大人多多見諒!」
李滄海笑了笑,說道:「小師傅不必客氣,我只想是想到大雁塔上看一看,還望小師傅通融通融。」
「大人要上塔,小僧自是不敢阻攔。只是……這塔上怕是不甚安全啊!」那沙彌雙手合十,頗為猶豫地道。
「無妨,我不會有事的。小師傅就把心放肚子里便是。」李滄海微笑著道。
「這……好吧,那小僧就陪大人上塔。」那沙彌見李滄海如此堅持,也不好拒絕,便從腰間拿出鑰匙,打開了塔門。
大雁塔一層,有一處譯經台,供奉著玄奘法師之像,李滄海懷著敬畏之心,對法像行了一禮,而後便拾階而上。
七層塔內,每一層皆有不同之景色。
而李滄海卻沒心思去看這雁塔之景,徑直上到了六層塔樓。
六層塔樓四面皆有洞門,門外便是欄杆。
李滄海低頭看了看洞門周圍,因天氣寒冷,洞門周圍地磚之上確實結了一層冰。
緊接著,他來到東面洞門,洞門外的欄杆也確實損毀了一半。
「大人,此處危險,不可上前啊!」那沙彌見李滄海要走過去,忙出言提醒。
李滄海卻不以為然,他對著沙彌笑了笑,隨即便走了過去,蹲下仔細檢查了起來。
斷裂的欄杆扶手位於塔岩邊,若是不小心踩空,的確會直接摔下去。
這六層塔樓約有九丈多高,且下面全是磚石鋪就,王寶從如此之高的地方落下,能撿回一條命,也是走運。
李滄海仔細查看了一下欄杆斷裂之處,心中逐漸明白了過來。
「小師傅,勞煩你去將斷裂的扶手送至大理寺,可千萬別給燒了。」李滄海站起身,對著沙彌笑著說道。
「大人為何要那欄杆?」那沙彌一頭霧水的問道。
李滄海深深地道:「那欄杆牽扯到一件命案,乃是重要物證。」
沙彌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大人的意思是說,前些天在這裡跌落下去的施主,其實是有人蓄意謀殺?」
「小師傅果然聰慧。我來問你,這大雁塔可是由你負責?」李滄海讚許地道。
「正是小僧。」沙彌忙回答。
「案發前一天,你可曾見過什麼可疑之人?」李滄海接著問道。
沙彌搖了搖頭:「本寺香客往來眾多,小僧並未有所注意。不過……。」
「不過什麼?小師傅有話,但說無妨。」
沙彌誦了聲佛號,說道:「不過在前一天傍晚,本寺山門關閉之際,一名施主被困在了這塔上,直到僧眾用過晚齋之後,才發現有人被鎖在了塔上,還是小僧將他帶出的寺門。」
「你可記得那人樣貌?」李滄海眼睛一亮,問道。
「那位施主白面無須,身高六尺左右,腰間掛著一串金錢佩。」沙彌想了想,回道。
「若是再見到他,你可還認得?」李滄海摸著下巴問道。
「小僧認得。」
「如此甚好。」李滄海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對沙彌道:「小師傅,本官到時可能會傳你上堂指認,到時還望小師傅勿要推辭。」
那沙彌忙合十還禮:「不敢,不敢!大人有所吩咐,小僧不敢推辭。」
「好,那本官就不打擾小師傅了。」李滄海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大慈恩寺。
離開大慈恩寺,李滄海又去到王寶家宅附近轉了一圈,直到天色漸黑才回到大理寺。
回到大理寺時,奔波兒灞兩兄弟早已回來,見到李滄海,兩人忙上前行禮。
「大人,這是俺們查到的消息,請大人過目。」灞波兒奔從袖子里掏出一些皺巴巴的紙張遞給李滄海。
李滄海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隨手接過紙張看了起來。
這至上記錄著有關馬絨與宋昃的一切過往,甚至連馬絨近來出過幾次門,買過多少首飾都清清楚楚。
李滄海讚許地點了點頭,對兩人誇讚道:「沒想到你二人能住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將此事調查的這般清楚。此案解決,你二人當屬頭功!」
兩兄弟聞言,頓時嘿嘿笑了起來。
「大人,俺們兄弟都是粗人,俺們哪有那個能耐去調查這些?這都是俺們讓別人幫忙查出來的。」灞波兒奔咧著嘴說道。
「哦?還有別人幫忙?」李滄海甚是驚訝。
李滄海初到長安,這兩兄弟之前也從沒來過長安,他想不通,誰會幫他們調查。
奔波兒灞嘿嘿地道:「大人將此事交給俺們,是對俺們的信任。俺們兄弟雖腦子不靈光,但也不能將大人交代之事辦砸。所以,俺們思前想後,去找了一些人幫忙。」
「什麼人?莫非,你們這長安城還有朋友?」李滄海笑著問道。
灞波兒奔撓了撓頭,說道:「不是朋友,而是小弟!俺們兄弟找到了長安城內的地痞無賴,將他們的老大狠狠的揍了一頓,俺們就成了他們的老大,他們就自然就會聽俺們的話,去調查大人所交代之事。」
李滄海讚許地點了點頭,這兩人雖有些糊塗,但卻是粗中有細。
否則,如何能夠想到此等方法?
若論起調查某人之行徑,自然無人能夠比得上當地的地痞無賴。
「大人,您為何要俺們調查這些?」灞波兒奔一頭霧水地問道。
「明日你們就會知道了,你們所查到的這些,對本官來說,可是極為重要之事。」李滄海說道。
正說話間,周非言匆匆地走了進來。
「大人,下官回來了。」
李滄海將紙張摺疊起來,放進衣袖之中,問道:「周大人,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回大人,下官調查了三年前王影墜崖事件之後的所有車夫,只有一人符合大人所說。此人豪賭成性,三年前一夜之間輸掉了三百兩銀子!」周非言說道。
「此人姓甚名誰?」李滄海問道。
「回大人,此人名叫馬四,現仍是車夫。」周非言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