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黑狐王篇十五:承諾
“劈裏啪啦！！！！！”
“砰砰砰砰！！！！”
無數的煙花爆竹在這一刻釋放。
與此同時，還有城鎮裏的熱鬧和大街上人們的載歌載舞。
而今日的土國之所以如此熱鬧。
其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自家一個妃子都沒有的國王，總算要娶妻了。
是的，今天是黑狐王和他妻子白雪的成親之日。
鑼鼓喧天，鞭炮齊名。
國王與民同樂，免除了今年的人民糧稅。
人們載歌載舞，高聲歌頌。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的井井有條，那麽的未來可期。
今天，大概是黑狐王最高興的一天了。
同樣，對於頭一次嫁人的白雪而言，也是如此。
婚禮采用的是更接近於現代西方的婚禮方式。
土國最大的教堂裏，神父正在指引著兩個新人述說著殿堂宣誓。
“這位先生，你是否願意娶白雪姑娘為妻。
無論健康還是疾病。
無論其他任何理由，都愛她，尊重她，照顧她，接納她。
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到生命的盡頭。”
“我願意。”
“這位女士，你是否願意嫁給黑狐先生。
無論健康還是疾病。
無論其他任何理由，都愛他，尊重他，照顧他，接納他。
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到生命的盡頭。”
“我願意。”
教堂窗戶折射進來的陽光，溫和的照在這對新人的身上。
這溫暖的光就如同這對新人的內心一般。
暖呼呼的，滿是幸福。
兩人結婚，兩人婚後旅行。
兩人甜甜蜜蜜。
兩人形影不離。
仿佛這世上最幸福的恩愛夫妻。
“我向你保證，無論今後發生了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丈夫對妻子訴說著承諾和甜言蜜語。
但卻並非說說而已。
就如同他過去對妻子所做出的所有承諾那般，沒有一次食言。
妻子也知道丈夫的誠心，因此，對此十分欣慰感動。
她隻是以同樣的話給予回應，道：
“我也是，無論發生了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即便是忘記一切，我也不會忘記你。”
“那要是今後老年癡呆了呢？”
丈夫調侃的開著玩笑：
“今後咱們老了，白發蒼蒼，兒女一大堆，然後你患上了老年癡呆，記不住我了怎麽辦？”
“才不會呢。”妻子反駁。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即便真的忘記了，也終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我會永遠陪著你的，無論發生了什麽。”
然而，一語成讖……
生完孩子的白雪記憶力開始大幅下降。
也終於有一天，她背叛了過去的承諾。
—
“你好，請問您哪位？”
她對自己的丈夫如此說道。
隨即而來的，則是丈夫詫異和苦澀的笑臉。
丈夫拚命向妻子解釋，述說著兩人的過去，希望妻子回憶起來。
但妻子卻是半信半疑，不敢完全相信丈夫的話。
而好不容易選擇了相信。
沒過幾天，醒來的她麵對丈夫的第一句卻又是：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那一刻，丈夫心如刀絞。
他想起了妻子過去的承諾：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即便真的忘記了，也終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我會永遠陪著你的，無論發生了什麽。〕
然而，承諾之所以被視為承諾，就是因為它有可能無法兌現。
—
後來……
妻子死了。
至此，她的承諾算是徹底違背。
也無法再實現。
所留下來的，也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活死人軀殼罷了。
但軀殼可沒辦法替主人實現承諾。
——
書房裏，看著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傀儡妻子，黑狐王隻是保持沉默。
他想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而就當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算聊點什麽的時候。
妻子卻破天荒的扭頭過來了，望著他，而後微笑。
這一刻的黑狐王是有些詫異的，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傀儡妻子本應是沒有表情的。
這一刻的他內心是激動和期待的。
他期待著自己的妻子找回了靈魂，變得擁有自我。
然而，在他一臉期待，心髒砰砰直跳的同時。
妻子隻是看著他，微微一笑：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
—
—
黑狐王醒了，緩緩的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帳篷頂端的白布。
自己又做噩夢了。
老實說，這種令人心力交瘁的夢對黑狐王而言簡直算得上是一種折磨。
可即便如此，根本用不著頻繁睡覺的黑狐王還是會每天都不厭其煩的進入夢鄉。
原因無他，隻因為即便是噩夢。
夢中的妻子好歹也是擁有靈魂的白雪。
當然，往往到了夢的後期就變成了傀儡。
但至少前期的時候是真的白雪，而不是一具軀殼。
而為了和前期的白雪見麵。
黑狐王願意承擔做噩夢的風險。
畢竟好幾十年來就是這麽過的，自己早已習慣和麻木。
——
從帳篷出去，發現天亮了，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幹爹。”
耳邊是黑耳的聲音，他正在準備早飯。
就見帳篷的旁邊搭了一個篝火，而篝火之上則是一隻五十多斤重的烤小野豬。
黑耳是黑狐王的幹兒子，這事並不新鮮。
但他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會管黑狐王叫幹爹的。
實際上也隻有兩人獨處的時候才會這麽叫。
其餘的時候都以“大人”稱呼。
——
“回收的怎麽樣了？”黑狐王問。
“我今天起的比較早，已經回收完了，但結果比想象的要差，剩下的四個國家裏，隻回收了三個。”
他說罷，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樹下。
黑狐王望去，卻見樹下已經多了三個鐵籠。
而在這三個鐵籠裏，則關著三個被打了個半死的活死人。
沒辦法，倘若白牧早上也跟著去了的話，那這三個活死人想必不會受什麽大傷。
可問題是白牧大清早的要睡覺賴床，因此黑耳隻好自己出門回收。
他這人是個純粹的武將。
再加上這幾個變異活死人又反抗的厲害，因此，下手難免重了些。
“小花國出問題了嗎？”
“是的，在那個國家沒有發現變異的活死人。”
小花國，指的是剩下四個回收變異活死人的國家之一。
但是人口有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