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銀河谷之戰
循蹤尾隨万俟熊群敵而去,走過外谷那條天青石路,穿越百餘丈長的壁徑,方要到達銀河內谷之時,看到面前再次出乎意料的奇景,原易不由得心下一驚。
只見得,此刻的內谷入口處,正被一層光幕遮掩,光幕並不透明,因而不能透過它知曉內谷的詳情。
光幕形態近似半球狀,從地面撐起,直至數十丈的高空,表面有淡淡的金銀紫靈光,靈光正不斷交替輪換變動著,因此形成一副絢麗多姿的禁制奇景。
原易如此打量了一會,根據其修仙知識看出,此禁制僅起氣息隔絕的作用。
而且,顯然万俟熊等人早已看了出來,卻是已然穿過三色光幕,悄然遁入銀河內谷之中了。
當下,原易同樣前行一步,一陣仿若掠過湖水般感覺后,便穿過面前的無名金銀紫禁制層。
這時,還沒等他弄清楚情況,一陣兵刃相擊聲,修士呼喝聲,法力激蕩聲便傳來,每道聲音雖然不算響亮,但如此多種混合一起,卻呈現一副嘈雜混亂的場景。
原易這時,微微環視一圈,頓時惱火不已!
只見得,此刻的銀河內谷,原本屬於他的地盤,到處混亂無比。
谷內那些禁制早已被破壞殆盡,即便那由三顆三陽樹組成的,自身防禦強橫的,可轉化太陽能量的大日化靈陣也已然無存。
至於法陣守護的一大二小三間茅草屋,他這三年來的日常修鍊居所,這時同樣東倒西歪,狼藉一片,如同周圍那些墨綠草坪以及各色葯田一般,失去了原本的秩序模樣。
而引發此地環境發生如此巨變的,是此刻不遠處正進行的一場大戰!
原易打量一會,當即壓住怒火,繼續抬步,往彼處激斗的戰場潛去。
不一會兒,悄無聲息間,他靠近了前方戰場,看到了那些激戰之人。
戰場分成幾處,在一片狼藉草坪之上,那呈現三光奇景的浮潭附近。
而大戰之人,他雖然大多認識,不過這時的他,卻緊緊註定著一人!
只見得,那人身著一襲黑袍,身材修長有致,面上蒙著黑紗,雙眼清澈靈慧,微微轉動之間,如星辰閃閃,似流水涓涓,不是她人,正是風柔師姐!
果然,像他猜想到的那般,她今晚悄然來到了此地。
此刻,她正蹬著那雙潔白銀劍靴,左手緊握著一枚紅黑繡球,右手持著一把剪刀狀法器,法器金銀色澤,尺許長度。
這時候,金銀色澤剪刀正不斷的閃爍著靈光,顯然,其體內法力正不停的流動,沿著各種經脈,順著手心,徐徐灌注到右手法器中,當其上灌能完畢,法器威能徹底被激發時,金銀剪刀之上忽地靈芒一閃。
緊接著,其上,兩道劍影****而出,一道金光閃閃,一道銀霞燦燦,劍影除顏色不一外,長度形態皆相同。
它們丈許來長,道道鋸齒錯列,其上寒芒閃耀,看去鋒利異常,犀利無比!
其中,那柄金齒利劍方一激發,便隨著風柔師姐的意念,首先迅速的出動,如一陣惡風般,尖銳呼嘯聲中,以迅雷不及之極速,挾著人驚鬼駭之凜凜勢頭,向著某處敵人洶洶然一斬而去!
沿著金齒劍影襲擊方向,原易這時轉眼一看,當即見得彼處情形。
只見得,那裡正有六人,或在地面端坐,或虛空站立著,他們見得這般兇猛攻擊又一次到來,面上神色雖然紛紛凝重無比,不過卻是不慌不忙的,如有豐富經驗般,一個個手掐道訣,一個個口念密咒起來。
當下,隨著他們如此的手口齊作,一道道法訣,一句句咒語隨著發出,接著化為各色的靈光,激射向六人體外的黃蒙蒙護罩。
當下,靈芒漸漸黯淡的護罩猛然大亮,黃蒙蒙的防禦層增厚起來,因而抵住了金齒劍影的強猛攻擊;
而且,隨著六人咒語與法訣的陣陣施為,橙黃護罩狀態的法陣在急速調整者,各人身形同時被法陣之力牽引著到處移動。
如此一來,便使得金齒劍影攻擊不能輕易觸及法陣薄弱之處,進而大大削弱陣勢的威能,加速破壞形成的黃罩防禦,因而危急六人身家性命。
六人體外那層光幕,通體黃橙橙色澤,看上去就像一隻烏龜,隨著他們各自的掐訣念咒,六人被法陣牽引著遊行奔走,就如同烏龜在快速地爬行。
「六戊神龜陣!」原易打量一陣,見得眼前景象很是熟悉,仔細回想一番,片刻后,就從記憶中,找到了如此答案。
那是他在天書樓中看到的一個防禦法陣,法陣很是玄奧,只需六人按序組合起來,便可防禦住高一級的強敵攻擊。
因此,雖然風柔師姐的金齒劍影看上去很是強橫,其威能接近築基修士的一擊,而且更是連綿不斷的攻擊,但一時之間,卻還是奈何不了那六人組成的六戊神龜陣。
六戊神龜陣形成的內部空間有一間房屋大小,催動法陣抵禦攻擊的六人只是坐立於邊角處。
法陣的中間位置,卻是端坐著一個兇惡生物,那是一個三丈來高的惡鬼,全身黑漆漆的,青面獠牙,此刻其一雙利爪正抓著一條人腿,「嘎吱嘎吱」的,在撕咬啃食著,時不時的大吼一聲,一副歡快愉悅的樣子。
其前方地面,則是一名隕落的修士,修士下半身雖然已然缺陷,缺口處汩汩血液橫溢,緩緩流到附近地面上,幾乎形成了一個小血湖。
但,透過那人殘存的上半身,那張驚恐駭然的面孔,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原易還是看出,那原本是銀河谷中的一員,但卻是在這等大戰中,不知因甚緣故,如此的慘招惡鬼之吻了。
儘管對谷內眾人的忘恩負義,裡通外敵很是不滿,但原易看到這等驚人的慘狀,還是不由得面色大變起來,同時心中更被激發了無名的怒火。
不過,他也沒有貿然動手,而是隱匿旁觀著,看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這時候,万俟熊等人所在隱形法圈內,正針對此景,進行著一場對話。
「万俟少主,還請您儘快的出手,否則我等同門都要被此鬼物吞噬了。
這不僅會令少主喪失了我等這樣的生力軍,而且因為血食修士的緣故,那大力惡鬼還會實力大進的,到時候就對少主您的機緣獲取造成大麻煩了!」
見得又有一名同門被惡鬼啃食,杜默當即面現急色,看向万俟熊,如此傳音道。
万俟熊聽得這話,卻是呵呵一笑,沒有應承其話,只是看著那一幕,如此說道:
「這個倒不用急的!先看看這一出難得的好戲再說!」
說完這話,他也不再理會面色焦灼的杜默了,微微環視一圈,忽然側過頭來,看向鳩面彭姓中年,接著道:「彭老,看到那人了嗎?」
這時的鳩面彭姓中年,正手持著一面天藍銅鏡,其上山川景物連連變換間,切換著銀河谷內的各景。
聽得万俟熊如此問話,他再看一會銅鏡之景,搖了搖頭,答言道:「沒有。恐怕那人真不在這裡。」
万俟熊聞言,面上忽現獰色,打量銀河谷一眼,狠狠說道:「哼!看來,又讓那小子逃過一劫了!」
杜默這時候,見得万俟熊此狀,也不敢再行發問了,生怕言語加劇其怒火,給自己帶來殺身之大禍。
當下,他側頭看向田姓狹臉中年,見得他看著惡鬼啃食屍體,卻是一副面色冷然,毫不關心的樣子。
杜默當即知道,即便他對其進行言語勸說,讓他對万俟熊進言解救同伴,他也不大可能依言行動的。
一念及此,杜默不由得面色失望起來,暗暗地嘆了一口長氣,後悔自己不該贊同眾人之言,貪圖眼前田師兄的豐厚靈石獎賞,如此的裡通外敵引鬼入室,最終卻像現在這樣,害人又害己。
然而,現如今,對於不遠處戰鬥的同伴,他同樣是愛莫能助了,只能如此站立法圈中,靜靜的,看向外面激烈的修士群戰,看著原本的同伴在受苦受難,自己卻不能貿然出去參戰,以免陷身那等可能慘死的災難。
就在這時,但聞「啊」的一道凄厲慘呼,一處戰場又發生了變故。
原易聽得聲音,當即收回觀察六戊神龜陣的視線,扭頭轉眼看去。
只見得,銀河谷眾人所在的戰場之上,忽地一道血色閃電突襲而來,一名中年婦人體外法障防禦被破。
緊接著,血色閃電餘威繼續向著其身襲去,令得她不由自主的一聲慘呼聲中,全身同時忽然麻痹起來。
然後,其軀體「砰」的一聲,栽倒在地,但還沒等其身側同伴反應過來,對其進行那等施救援助行動。
一條蟒蛇便驟然間一竄而來,將那名中年婦人一卷,隨後用力的一縛。
接著便在剩餘六名銀河谷修士驚呼聲中,快如閃電般往一個方向拉去。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銀燦燦鋸齒劍影忽地斬來,「嗤」的一聲,擊向那條蟒蛇。
當即,蟒蛇身上黑芒迅速的黯淡下來,同時其形體在快速變小,威能隨著減弱。
不一會兒,蟒蛇便沒有餘力束縛中年婦人了,當即她便再次砰然一聲掉落地上。
恰在此刻,她回過神來,面露懼意,一縱而起,避過一旁,脫離劍蟒互斗戰場。
與此同時,她激發一面靈罩,首先自行防禦起來,然後轉眼看向不遠處的爭鬥。
就在此刻,似乎見得蟒蛇體外光芒漸漸消斂,就要落敗,顯現出了黑繩之本體。
猛然間,但聞「咔轟」一聲巨響,如同雨天打雷一般,一道血色閃電忽然亮起,向著銀色鋸齒劍影而去,加入了蟒劍的戰場,於是二者斗一,激烈交戰起來。
這時候,銀河谷七人似乎才反應過來,當即激發各自的法器,頓時針芒、鞭影、刀光等齊發,紛紛應援起銀色鋸齒劍影來。
不久后,血色閃電與漆黑蟒蛇不敵,然而緊接著,「咔轟咔轟」聲中,道道血色閃電來到,同時蟒蛇體外黑芒幽幽而亮,蟒蛇形體在漸漸的變大。
顯然敵方同樣不甘示弱地,加強了法器的注法,激發出道道神通,紛紛激戰起來敵來。
但與此同時,一陣滾滾惡風聲響中,又一道犀利強橫的銀燦燦鋸齒劍影呼嘯而來……
發出銀色鋸齒劍影的,自然是那柄金銀剪刀法器,此刻法器正被執於風柔師姐右手中。
而應援銀劍的那些刀光、針芒、鞭影等,則是以申姓貌憨青年為首的七名銀河谷修士。
至於祭出黑繩形狀法器,化為一條蟒蛇攻擊的敵人,卻是一名中年男子,猿背蜂腰,身材魁梧無比,築基初期境界,卻是原易不認識之人。
然而,魁梧中年身側的一人,他對其印象卻很是深刻。
只見得,那人是一名青年,一身錦衣,面容英俊,面帶傲氣,不是別人,正是原易的一個仇人,黑炎老賊的親傳弟子,那雷靈根資質的賴霆!
不過,賴霆此刻的修為,卻不是三年前的凝氣十層,卻是已然晉級築基。
此刻的他,一手持著一柄火紅巨錘,一手持著一個墨綠尖錐,一手正連連的動作起來,墨綠尖錐對著火紅巨錘猛烈敲擊著。
每一下如此錐錘接觸的敲擊,便聽得「咔轟」的巨大打雷聲響中,一道血紅色閃電自火錘上迸發而出。
隨後,尺許長度的血色閃電氣勢洶洶的,向著那道銀色鋸齒劍影攻擊而去,不一會便到達彼處戰場,然後激烈交戰起來。
如此法器幻化的各種攻擊形成的新戰場,恰在攻擊三方各自站立的中間部位,這一部位與各方立身處距離都很近。
可以說,若是沒有各人以攻對攻的阻擋,那麼對敵的攻擊瞬息的工夫,便能攻擊到相應修士的本體。
再若是各人猝不及防之下,就很容易被對敵攻擊傷到。
故而,三方俱都留著大半的心神,注視著那裡的戰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