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去得去得
紫翎皇城的市集分為東市和西市,東市是本國百姓交易的場所,而西市則是住了一些外域的商人,販賣的商品也都是外域貨物,因語言交流的不同,特將西市作為外域人員的居住交流之地。
雖然西市都是一些外來人員,可並非魚龍混雜,京畿衛對西市的管理同別處沒有任何區別,這裡的人們也並沒有種族歧視,一片繁華和諧的場面。
沐知毓看著西市似乎要比東市還要熱鬧,人們也都非常的熱情,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慕容凌澈能將國家治理成如此的繁榮和樂,足以證明他是一個帝王之才,文才武略,是睥睨天下的風采。
沐知毓又被那抹奇異的香氣給拉回了思緒,眺目望去,似乎賣香料的商人非常之多。
青黛看出了她眸中的疑惑,笑著解釋道:「夫人,自半個月前,西市就來了一批南疆的商人,他們專門出售南疆特製的香料和胭脂水粉,無論是對於未出閣的千金小姐,還是那些命婦,都非常的受歡迎。經常會有供不應求的現象出現,聽說每日排隊來買的小丫鬟幾乎要把店鋪給踩破了呢!」
凌九的表情有些嚴肅,眸光微閃,眼中有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嘴角翕翕,幾次欲言又止。
沐知毓看向離西市入口最近的一家脂粉鋪,笑道:「我當是什麼東西這麼香,原來近日來,西市要被這些胭脂水粉給承包了。」
青黛抿唇笑了笑,紫蘇又道:「夫人若是喜歡,我們可以去看看。家中雖然不缺這些東西,總歸是異域之物,聽說跟我們這邊的有很大的差異呢!」
沐知毓看著她們打趣道:「我看你們如此積極,是自己想去了吧!不過,你們也沒有出來過,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青黛壓低了聲音解釋道:「其實我們也是聽御膳房出來採買的小太監和小宮女說的!」
沐知毓笑了笑,不置可否。在宮中,只要有銀子,打聽一些消息或是託人辦事都是非常容易的事情,紫蘇和青黛身為她身邊的大宮女,自然要學會八面玲瓏,多和宮人打交道,了解些事情總是好的。
「除了這些,可還有南疆的其他新鮮之物?」
青黛想了想答道:「犀角、象牙、田黃、沉香木等珍稀品也都是從南疆引進來的,都是富貴人家爭相搶買的貨品。」
沐知毓笑而不語。這些珍奇之物就算是放在現代,也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在這裡,竟然是產自南疆?
她想起玄若玦曾跟她提起過,南疆蠱女就養了許多珍稀的動物,其中就有體型龐大的大象和犀牛,而且南疆盛產各種藥草毒草,不然也不會以蠱、毒為名了。
犀角、象牙什麼的,也聽玦兒說起過,她並不太好奇,她現在感興趣的,是那些香料。
皇城,天子腳下,香料的品種多不勝數,縱然南疆的再好,也不過是一時圖個新鮮罷了。
「我們就去第一家看看吧。你們兩個,看上什麼了,隨便買,記在我的賬上。」
紫蘇和青黛臉上一喜,忙謝過沐知毓。
沐知毓這才回頭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言的凌九,笑了笑道:「凌九,雖是成為我的跟班有些大材小用,可也不至於全程板著一張臉吧?」
凌九聞言面色有些赧然,局促道:「夫人,屬於並無此意。」
看了一眼那脂粉鋪,面色有些沉凝,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夫人,您想要什麼香料或是脂粉,不如讓爺派人給您帶回去…這裡的脂粉鋪,還是不要去了吧……」
凌九說著快速地睃了沐知毓一眼,就低下了頭去。
沐知毓面色略一沉凝,直覺告訴她,這裡的事情一定不簡單。
凌九不是個多話的人,更不要說像現在這樣駁了她的意見。
「怎麼,我想去逛個脂粉鋪,還要去請示你們爺不成?」
沐知毓故作不悅的語氣,讓凌九頓時驚了一身汗,忙道:「屬下絕無此意,只是…只是……」
沐知毓蹙眉道:「只是什麼?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
凌九低著頭不敢看她,含糊不清的聲音讓沐知毓更加的確定了這裡面大有文章。
難道慕容凌澈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嗎?
不過是一個脂粉鋪而已。凌九為何這麼緊張?
沐知毓緊緊蹙著眉,開始回憶起來慕容凌澈這些日子用的香料。
莫不是他身上染了別的女子身上的脂粉氣,怕被她發現?
也不對啊,他身上的味道向來都是冷香氣息,從小就用這種香,香氣早已沁入了體內,不是用別的香就能輕易掩飾了的,而且這幾日也並沒有什麼反常。
況且,她也從不懷疑他對她的感情,從來討厭別的女子接近的他,更不可能會有別的女人身上的脂粉氣。
可是,會不會有意外?他無心,並不代表別人無意啊?
念頭一閃,她就「呸」了一聲,就他那身功夫,何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她真是越在意越胡思亂想了。可是,排除了這種可能,那會是什麼呢?
莫不成問題的根源在於這裡的香料來自於南疆?
沐知毓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就想到了這種可能。一定是這樣的,凌九不想讓她去,是早就知道這裡的水深,尤其是可能還會有危險存在,不想讓她涉這個險吧?
沐知毓的神色突然就舒緩了下來。
凌九哪裡知道她的心思,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中更加的忐忑了。
他不會是在無意之中,讓夫人誤會了爺什麼吧?那他豈不是罪過大了?回去爺不會饒了他的!
「夫人,這脂粉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方才屬下攔著您,是因為……」
凌九剛想說,沐知毓就打斷了他:「既然你說沒什麼特別的,那我是去得還是去不得?」
凌九暗暗哽了一口氣,卻是不敢吐出來,想到目前為止沒有什麼狀況發生,大不了他豁出這條命來,也要護夫人周全。主要是夫人決定的事情,除了爺,恐怕沒有人能改變的了……
他一咬牙,只得道:「去得,去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