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恐怖的芮芮
黑夜很錯愕。
杜子騰有點發愣。
楊雨、林晉和謝傅一臉的迷惘。
李塵則是震撼莫名，暗道：「這個芮芮小姐，總不會要親自出手吧？我的天哪！他跟我差不多大，就想和黑衣營的統領單打獨鬥？」
「踏雪無痕！」芮芮一聲輕喝。
跟著，她竟消失在了眾人的目光中，就連些許殘影都看不到。
只有杜子騰和黑夜勉強能通過對周圍天地之力的絕對掌控，感應到她的存在。可僅僅也只能感應到，卻無法捕捉到她的移動痕迹。
「沒有消失！她在高速移動著！」杜子騰驚愕萬分，「這到底是什麼功法，竟然能詭異到這個程度！連我都看不清！」
嘶！
一道白芒在黑夜身前閃耀，又彷彿流星般轉瞬而逝。
黑夜的右肩，硬生生地被劃開了一道半寸深的血痕。
黑夜驚恐不已。
看到芮芮消失的一剎那，他就已經第一時間使用罡氣護體，做好了萬全的防備。
可她，還是如此輕易地破開了一個玄天境大圓滿高手的罡氣。黑衣只感到傷口上有著說不出的冰冷，冰冷感傳遞到了他身體的每一處，甚至連真氣都彷彿要被這份冰冷凍結了。
嘶！
白芒再度閃現，又瞬時隱沒。
黑夜的左胸被劃開了一道猙獰的血痕，深可見骨。
黑夜只覺得有一種痛徹心扉的寒冷。半滴血都沒有落下，因為傷口滲出的血已經凍成了血塊。
他甚至來不及嘶吼，又一道白芒閃耀而來。
嘶！
他的脖頸處，再添一道新的血痕。
可他看不到，也打不到芮芮。
無可奈何。
突然，他像瘋了一樣，開始用天地之力不斷地絞殺著四周的一切。
片刻過後，他還是微微能感應到，芮芮仍然在高速移動著。
「求求你！放過我吧！」他心碎了，放棄了抵抗，聲嘶力竭的乞求著。
他變得虛弱無比，連站都站不穩了。
他乃是玄天境大圓滿，生命力驚人的強。按理說，這樣的傷勢，他完全能輕易恢復過來。就算被划傷數百下，以他的恢復力，也不會危及生命。
可是，僅僅三下，他就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已經損失了超過六成。
嘶！嘶！
他的乞求，並沒有奏效。
下一個瞬間，兩道白芒近乎同時襲來。
右胸和背脊處，分別多了兩道深深的血痕。
撲通！
黑夜倒在了地上，卻沒有流下一滴血。
生死道消。
芮芮也再度出現在眾人目光中，眼含微光，淡漠無言。
他玉手上套著的碎情霧影環，卻已不見。
在場所有人都看傻了。
短短几個呼吸時間，一個強大如斯的黑夜統領，就這樣殞命了！
楊雨等人還沉浸在不可思議當中。
杜子騰咽了一口吐沫。
李塵心中也很不平靜：「這麼強？我之前還以為我可以在同齡人當中稱雄了！現在看來，還差得遠呢！」
「快撤！快撤！」飛天神舟上一個副統領突然吼道，「統領被殺，我們要立即進宮通知聖上。到時，他們一個都別想活命！」
飛天神舟調轉方向，奔著皇宮疾馳而去。
「遭了！」杜子騰望著快速離去的飛天神舟，眉間皺成了川字，「黑夜被殺，郝建明重傷，天虎軍和秦副院長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聖上降罪……你們可能凶多吉少了！」
看著心緒不寧的杜子騰，李塵沉聲道：「杜教員！此事本就是郝建明無理在先，我們只不過為求只保，何錯之有！聖上聖明，又豈會胡亂治罪！」
「楊雲啊，你不明白！聖上對於天虎軍極為重視，秦副院長是我新月王朝少有的幾個道之境強者。聖上，只怕……」杜子騰解釋道。
「如此，杜教員就更不用擔心了！這個郝建明雖重傷，卻還有一口氣在。說到底，今天真正死去的，只有那個黑夜統領。他只不過是一營的統領。聖上恐怕不會僅僅為了一營的統領，責難芮芮姑娘吧？」李塵平靜地說著，也在提醒著杜子騰。
他料定了芮芮身份尊崇，最起碼應該是和公主一個級別的。這樣的身份，聖上又怎會隨意責罰。
「對對對！郝建明沒死呢！」杜子騰很快放寬了心，「還好你懂得分寸，他沒死就好！我們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樣的人，死了才好！」芮芮輕聲說著，對杜子騰的話置若罔聞，彷彿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一般。
嗖！嗖！嗖！
她玉指一彈，三片細薄的冰刃就直接刺入郝建明和他的兩個僕人的頭顱內部。
死！死！死！
「你，進宮去找你的聖上！」芮芮眼神清冽，「告訴他，我很生氣，讓他給我一個交代！還有，讓他把這裡的事處理好，我不希望此事打擾到我們在學院里的生活！」
芮芮的述說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可她意思很明確，態度也很明顯。
杜子騰和李塵都聽出了她話中的意味：看來這個芮芮的身份，遠非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呃……」杜子騰有點啞然，「我這就去面聖！」
杜子騰再不猶豫，化作一道流光，直衝皇宮而去。
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地。
楊雨林晉謝傅三人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一天！真是……」楊雨還處在震撼中，「真是沒想到！」
「是啊！沒想到，楊兄和芮芮小姐都這麼深藏不露！」林晉也慶幸道。
「哈哈！能在亥班交楊兄和芮芮小姐兩個朋友，真是不虛此行！」謝傅顯得有些點興奮。
「走吧，我們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想杜教員會幫處理好的！林晉，還是要麻煩你用馬車接送下了！」李塵說道。
芮芮輕輕點頭。
一行人經歷了一番波折之後，坐上了馬車，回了神武院。
其實在路上，楊雨三人仍然十分擔心，那畢竟是天虎軍主帥之子，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過去了！不過好在李塵幾次寬慰，三人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王都中央，皇宮，新月殿。
一個身穿紫龍袍，頭戴平天冠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龍椅上，神色肅穆。
他，正是新月王朝之主，皇甫業。
大殿之下，黑壓壓地跪倒了一地，皆是黑衣營的將士。
「聖上明鑒！黑夜統領為人所殺，郝少主也恐遭人毒手啊！」為首的副統領沉痛道，「請聖上念在我天虎軍為朝征戰多年的份上，為我黑夜統領和郝少主報仇雪恨！」
「朕知道了！朕很快就會派人處理的！」他聲如洪鐘大呂，傳進了每一個將士耳中。
「謝聖上！」眾將大喜。
這時，一個手持拂塵的總管太監來到了龍椅邊上，在皇甫業耳邊細聲說道：「聖上，神武院杜子騰求見！說有要事，需單獨求見！」
「神武院？杜子騰？」
皇甫業知道這個杜子騰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很快就聯想到了今天剛剛見過的大雪山聖尊和聖女，沉聲道：「快！速速通傳！讓他來後殿！」
一眾黑衣營將士就看到皇甫業行色匆匆的走了，完全無視了黑衣營將士。
怎麼不管我們了？
說好的很快派人處理呢？
新月殿後殿，極為華麗。
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
皇甫業正坐在金絲楠木椅上，聽著杜子騰的敘述。
「聖上，大致的情況就是如此。前面的情況我也是聽林氏商會的下人說的，後面的情況則是親身經歷。」杜子騰一五一十地說著，連帶著之前神武院里如何遇到芮芮並且讓芮芮住天香居的事也說介紹一清二楚。
皇甫業已經瞭然，知道這個芮芮定是大雪山聖女無疑。
「你做得不錯！真不錯！」皇甫業很滿意，「老院長出去遊歷，留你在學院里守著，看來是沒選錯人！」
「可是，芮芮小姐最後說，她很生氣，需要一個交代！還說不希望此事打擾到他們一行人在學院里的生活！」
「啊！她很生氣？是了，她這樣的身份，遇到這等事，焉有不氣之理！這個郝建明，真是放肆！該死！凌遲處死都不為過！杜子騰啊，今後在學院里，你事事都要以芮芮為中心，好好做，爭取讓芮芮小姐開心滿意！要是她願意，把神武寶庫搬走也是沒關係的！」
說完，皇甫業還拿出一塊令鑒。杜子騰接過一看，赫然是神武令。
歷朝歷代，神武令只有兩個人有，神武院長和當朝聖上。憑此令鑒，就能獲得神武院內的最高許可權，哪怕是廢了副院長都行！
杜子騰都無語了。
聖上你的節操呢？郝建明這樣就要凌遲了？這麼費盡心機討好芮芮，連神武令都拿出來了？神武寶庫都不要了，她說搬就搬？
「這是神武令，方便你以後在神武院里做事！記住了，芮芮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得違逆！」皇甫業語重心長地說道。
當晚，皇宮中連發三道聖旨。
天虎軍主帥郝元奎教子無方，其子作惡王都以至民怨沸騰，他本人也參與多宗罪行，即日革除一切職位爵位，押解回王都天穹獄受審！
神武院副院長秦玉，因其子罪行昭昭，她本人也參與多宗犯罪，即日起廢止副院長職位和爵位，入天穹獄受審！
郝建明，罪孽滔天，十惡不赦，雖死，仍需受凌遲之刑。黑衣營統領黑夜，包庇重犯，死有餘辜！殺其二人者，朝廷永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