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虎蹲炮
“大人，這批虎蹲炮是剛剛造出來的，還沒有測試過。”
劉世裕在身後提醒李祥寶。
李祥寶看著眼睛都有些發直的諾曼道：“諾曼閣下，能否有榮幸邀請您參加這批虎蹲炮的測試？”
諾曼收回了目光道：“當然，我很榮幸。這些都是你們製造的？在這裏製造的？”
樓濱道：“不錯，這些虎蹲炮都是經過多次鍛打的鋼材合成的，比一般直接熔鑄的炮管要堅固很多，隻要放入的火藥適量，基本不會發生炸膛的情況，而且我們加長了炮管，在不增加重量的同時提升了精度。”
諾曼讚歎的點了點頭：
“我想親自測試這種小炮，可以嗎？”
樓濱看向李祥寶，李祥寶撫摸著這一批虎蹲炮，正在檢查這些炮的外觀。
“當然可以，趁著天還沒黑，樓濱，你帶幾個人把這些炮抬到測試場地。”
軍械所一半學徒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計，過來幫忙抬這些虎蹲炮，而李祥寶埃爾蒙陳衷紀等人也不願閑著，能出力的每人一門炮，直接抱在懷裏就走。
不過是三十六斤重，一個成年人可以輕鬆抱起來，行軍中兩個人抬著根本不費力氣。
剩下的彈丸火藥之類，試驗場有現成的。
從軍械所前方的打鐵工場向裏走，通過一個小門之後便到了另一個院子，這是新建不久的試驗場，朝北的一麵靠著海岸用石頭建築了一麵高八米的三角形掩體，用泥土夯實填塞，即使被千斤前裝滑膛炮擊中也不會被擊穿。所有製造出來的火器，火槍火炮等，都會在這裏進行試驗。
即便炮彈脫靶放空，掩體後是大海，越過掩體也不會傷到人。
占據了上千平米的試驗場靠著軍械所的外牆簡單建了幾間石頭建築，裏麵放著火藥以及炮彈等，基本都是架空的地基，避免雨季時降水打濕火藥。
“大人，前方白色牌子是標靶，您隻要打到那個區域就行。虎蹲炮內裝霰彈，隻要打到那片區域就能打中標靶。”
陳衷紀想要第一個嚐試，早在來靶場的路上他就躍躍欲試，巴不得馬上就放他一炮，而樓濱比之從前倒是穩重多了，麵對試炮雖然還有熱情，但明顯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狂熱了。
看來是這陣子研製火炮的過程中試了太多次，已經沒有原來的熱情那麽高漲了。
在樓濱的指導下，李祥寶先用刷子刷洗了一下炮膛，之後用特製大小的木勺舀了一勺火藥填進去，用刷子另一頭的木槌輕輕壓了壓，再填入一堆拇指大小的鉛彈。填入鉛彈後在後麵火門插入引信，李祥寶稍稍移動炮口瞄準了下約三十米外的那根木靶，然後退後兩步開始點燃火門處的引信。
諾曼等人離得遠遠的，陳貝吉和香蕊兩個女孩子更是捂住了耳朵眼睛，側過了身子，仿佛下一刻炮彈會打到她們身上似的。
砰——
火折子靠近引信後，一陣白煙冒出，引信迅速向下燃燒，之後引燃炮膛中的火藥，狹小的炮膛內瞬間發生了劇烈燃燒，一聲巨響，爆炸將炮膛內的彈丸全部射出，虎蹲炮也肉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打中了！”
樓濱興奮的握拳道：“這批虎蹲炮的精度果然遠遠超過原有虎蹲炮！十五丈的距離都能準確擊中木靶！”
陳貝吉和香蕊也鬆開了眼睛耳朵，瞄了一眼硝煙彌漫的虎蹲炮道：“打中了？”
“小姐，打中了，這個小巡檢還挺有本事的。”香蕊嘀咕著。
“測量一下彈丸最遠距離，估算出有效殺傷距離是多少，這些都是重要的數據！”
樓濱點點頭，這些是火器實驗的基本流程，早已經有學徒跑出去，找那些打出去的彈丸了。
這些彈丸是特製的，染上了白色顏料，特別好找。
其餘九門火炮陳衷紀等人每人各試了幾炮，全都沒有問題，就連陳貝吉也在李祥寶的慫恿下開了一炮，嚇得姑娘點燃引信後蹲在地上捂著耳朵不敢動，直到硝煙散去才敢站起來看發射過的炮口。
而每發射一次，都有專門的學徒去測量發射距離以及其餘各種數據，留作之後的改進分析。
這是李祥寶詳細交代過的，樓濱和劉世裕使用了數據分析法後，逐漸對火炮的種種詳細數據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並將其定為了研製火器的必備方法，並通過反複測試總結出了一套完備的發射流程。
隻要按照發射流程去做，裝入規定的火藥量和彈丸，便能夠發揮出火槍或者火炮的最大威力，並且絕不會出現炸膛的情況。
這一套流程已經由李祥寶通過後正式在部隊中服役，由疤子擔任教官，反複訓練，基本上所有士兵都已經學會了這一標準射擊方法。
因此和從前相比，澎湖駐防部隊的火器使用率大大提高，並且冷熱武器傷害比也日漸一日的發生著變化，火器逐漸占據了部隊中的主流。
而軍械所鑽槍管的速度則是一個暫時突破不了的瓶頸，隻能保持每月十支燧發槍的速度緩慢增長，因此全火槍部隊的培養還需要一些時日。
“諾曼閣下，對我們製造的虎蹲炮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諾曼在試射兩輪後便不再嚐試，隻是靜靜地看著別人射擊。
“大人，你們的這種小炮似乎不是為了海戰而射擊的？是用於陸戰的是嗎？”諾曼詢問。
李祥寶稱是，諾曼接著說：“從結構上來說，它很簡單，卻也很精妙，隻需要一個人就可以操作它。關鍵是，它的重量很輕，可以隨時進行移動，對於陸地上的小規模作戰很適合，隻不過它的裝藥量太少，你們裝了這麽多散彈，打出去超過上百英尺就沒有任何殺傷力了，如果敵人距離太遠的話，它就不占優勢。”
埃爾蒙也讚同道：“我到過中國內陸，看過一些村民因為爭水源械鬥，多達幾百人的混戰場麵。如果是這樣的情景，這種小炮會十分合適，但是如果是大型戰爭，就不適合用這種了。還有，我觀察到填入散彈之後在彈藥之間依然存在許多空隙，這會大大影響威力，如果氣密性不好的話，戰場上很可能會發生發射不出來的情況，即使勉強發射出來，彈丸也絲毫沒有任何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