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見魔女
公司里的氣氛變得極為詭異，空氣里似乎瀰漫著某種不安的因子，這種看不見的因子還在繼續累積發酵，並不斷悄悄侵蝕著所有人的身心，若有心，就能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明顯的看到它們存在的痕迹。
洪總的死訊在上班的第一時間就傳了開來，就在不久之前，費築文詭異的死亡還沒有定論，如今洪總的死訊產生了共振效應，兩起事件一起發酵，公司里頓時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倒霉蛋子就會是自己。
普通員工還好，有些沒心沒肺的還能幸災樂禍的在私底下傳各種腦補的段子，畢竟死的都是公司的高管，恐怕再怎麼輪也輪不到自己身上。
可公司的高管就做不到如此淡定了，至今為止，警方對費築文的死因還沒有個說法，洪總又在家中離奇的殺妻而後猝死，誰也弄不清楚這裡面是否有什麼規律，說不準下一次就輪到自己了。
因此，許行空今天看到的每一個公司高管的臉色都不好看，甚至連不少的中層管理人員也人心惶惶。
許行空剛到公司就被林曉彤的秘書通知去林助理辦公室報到，經過陸倩倩的辦公室門口，許行空沒有看到陸倩倩的身影，倒是看到兩名警察在翻動陸倩倩的辦公桌，陪同的同事臉色鐵青，儘可能的躲得遠遠的，似乎生怕沾上晦氣一樣。
才走到林曉彤辦公室門口，就聽到林曉彤有些失態的聲音透過厚厚的木門傳了出來。
「你們什麼意思？辭職？這叫什麼理由？世界很大，想去看看？我看你們是怕了才對！你們也不想想，就算真有人要害人，會輪到你們這些中層管理人員么？你們是不是將自己看得太高了？啊！？」
「.……」
分辨的聲音許行空聽不到，或許是他們底氣不足，說得比較小聲，不過林曉彤回答的聲音接踵而來，讓許行空猜到了那些傢伙是怎麼回嘴的。
「給你們留點面子？行！我也懶得再說你們了，放心，我會給你們寫個好評語交給獵頭公司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現在去財務結賬吧，我就不信了，少了張屠戶就得吃帶毛豬！出去！」
許行空與林曉彤的秘書對了一眼，兩人都是微微的苦笑了一下。
辦公室大門打開，兩個年輕男子一臉不爽的快步走出，看到許行空幸災樂禍的樣子還哼了一聲，錯身而過的時候，許行空悄悄的伸了伸腳，剛才用鼻子嘲笑許行空的傢伙一個踉蹌扶在旁邊的桌子上，許行空沖他咧嘴無聲的笑了笑，轉身進了林曉彤的辦公室。
「林助理，你找我？」
林曉彤的臉上還有一絲紅暈，顯然她的情緒還沒有完全平復。
林曉彤點了點頭，示意許行空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了，她不緊不慢的給自己重新沖了杯茶，臉色也慢慢的恢復了平常的白皙溫潤。
「你剛才也看到了，公司里謠言滿天飛，頭痛啊。」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林曉彤驚訝的看了看許行空，身體略微前傾，看著許行空的眼睛道：「你真的這麼想？」
「是啊，等警方破了案謠言自然就沒了，現在是信息時代，人沒有那麼多的耐性的。」
林曉彤玩味的一笑：「破案？案情不是很簡單么，還需要破案么？莫非你知道點什麼？」
許行空一怔，意識到自己似乎說漏嘴了，林曉彤很聰明，現在想要抵賴恐怕不行了，再說了，許行空原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所以他乾脆不說了。
「怎麼，被我說中了？說說看，你都知道點什麼？」
許行空琢磨了一會，仔細的回想楊萬江說過的話，貌似他並沒有要求自己保密什麼的，就連自己拿回家的那些書，楊萬江也沒有說過不得外傳，這到底是他忘記說了，還是說他根本就不在意泄密問題？
可就算楊萬江沒有要求，許行空還是不敢亂說，當時楊萬江也提過一句，不讓普通人知道涉及妖魔的事情，是為了避免麻煩，自己到處亂說，豈不是正好與這種做法相悖！所以，說了不一定會出錯，但是不說肯定不會出錯，還是守口如瓶比較好。
「林助理說笑了，我怎麼可能知道呢？我都是瞎猜的，你也知道，公司里現在各種猜測沸沸揚揚，沒人相信這兩個案子里一點貓膩都沒有，我當然也不相信了，林助理你又相信么？」
林曉彤心裡暗道可惜，臉上卻仍然溫和的笑著點頭：「的確，我也不相信，好吧，不說這事了，這畢竟是警方的事情，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你，我妹妹找你沒有？」
「嗯？你妹妹，沒有啊？她為什麼要找我？」
林曉彤大有深意的一笑道：「她昨天半夜找我問你的電話號碼，你說奇怪不奇怪？你不是跟她沒啥關係的么？」
「確實沒啥關係.……」
說了半句許行空說不下去了，要說沒關係倒也不是那麼回事，昨天晚上之前或許真的沒什麼關係，但是昨天許行空答應成為玉山雨齋的人之後，兩人之間或許就有了關係了，畢竟自己第一次碰到魔女的時候，她正是跟楊萬江那老頭一起的。想想他們當時的對話，這兩人貌似、也許是師徒關係也說不定，這麼一來，許行空跟魔女還真是脫不開關係了。
看著許行空尷尬的樣子，林曉彤得意的翹了翹嘴角，不過，她很快就擺出一副惋惜中帶著一絲委屈的表情。
「我一直以為許行空你是個厚道人，誰知道你也一樣，算了，不想說就別說了，我可不想逼你，再說，我也不是你什麼人。」
「這.……」
許行空確實有些慚愧，說起來，林曉彤對自己還真是不錯的，哪怕當時是因為一個誤會將自己招來運營部，但是之後林曉彤對自己一直都很看重，雖然有時有些嚴厲，但是那也是為了自己好，反倒是自己，總是對林曉彤戒備森嚴，許多事都一直瞞著林曉彤。
「其，其實.……我真的沒騙你，之前我跟你妹妹確實沒什麼關係，但是昨晚……」
「昨晚怎麼？你不會是跟我妹妹.……真看不出來呀？你這傢伙還真是大膽，連我妹妹都敢……」
許行空趕緊擺手否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真的！」
林曉彤玩味的笑道：「我想象的是什麼啊？」
許行空哭笑不得：「其實，其實是昨晚我碰到了你妹妹的.……同伴吧？應該是，我答應以後幫他做事了，所以，也許，我跟你妹妹以後真的會有些關係了。」
林曉彤偷偷鬆了口氣，不過她立馬發現了不對：「咦，你要辭職呀？」
「辭職？沒有啊，為什麼我要辭職？」
林曉彤呼了口氣：「你不是說你要幫我妹妹的同伴做事么？」
「哦，那個.……好像不是全職吧，對了，公司允許兼職么？」
林曉彤奇怪的看著許行空，以她的智商當然明白許行空到底再說什麼，只是她是在想不到許行空最後竟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說他太老實了還是他在故意耍寶？
「兼職，這個嘛……上班時間之外我管不著，但是如果影響工作的話.……好吧，看在我妹妹的份上，你只要先跟我打個招呼就行，怎麼樣，夠意思吧？」
「太夠了！」
許行空高興的頻頻點頭。
林曉彤得意的笑了起來，這兩人都在笑，只是笑的恐怕不是一回事。
林曉彤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得到許行空的承諾之後，林曉彤就滿意的將許行空打發走了，她還需要面對公司里亂七八糟的局面呢，否則，她或許不介意再花點時間深挖一下。
果然，快中午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一直抱著三分期待的許行空立馬接起了電話，雖然他心裡依然畏懼魔女，但是明白了魔女的身份之後，以及自己身份的微妙改變卻淡化了這種恐懼，現在他對魔女更多的是好奇，想要知道魔女的真正身份，以及跟楊萬江那老頭的關係。
「許行空？」
「是我，你是哪位？找我有什麼事？」
「十分鐘后，桂花路美味茶餐廳見，過時不候。」
一句話說完，電話被乾脆的掛斷了，許行空抓著電話有些尷尬，只好對著耳機中的忙音說了聲：「好的，一會兒見。」
許行空趕緊收拾好東西，在同事們狐疑的目光中屁顛屁顛的跑了。
一路疾走，到了茶餐廳附近，許行空放慢了腳步，理了理頭髮又拽了拽有些皺的外套，這才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了茶餐廳。
抬頭一掃，許行空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標，雖然她穿的普普通通，梳著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馬尾辮，帶著一副淺色墨鏡，但是那份離塵萬里的氣質實在是太明顯了，明顯的如同黑夜中的明燈一般。
許行空暗暗搖頭，自己當時怎麼可能將兩姐妹認錯，這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儘管她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可是就連瞎子都不會將兩人認錯，因為只要站在這位魔女身邊，她那強大無匹的氣場就會撲面而來，是個人就會有種自慚形穢，恨不得捂著臉躲起來的感覺。
因此，就算此刻正是飯點，茶餐廳座位非常緊張，可是在她身邊緊鄰的幾個座位仍然是空著的。
牛！實在牛！
這尼瑪才是真正的女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