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得知真相

  林曉楓半路就將許行空與陸偉棟扔給了黃勇慶，自己開著車子走了，許行空猜測她可能是去找楊萬江了，如果剛才那地方真的有大批妖魔在活動，林曉楓肯定不敢自作主張的。


  「嘀嘀……」


  黃勇慶有些急躁的按著喇叭，將沉思的許行空驚醒，這點已經快要進入堵車高峰期了，路面上的情況又能好到哪裡去，其實平時也就罷了，現在黃勇慶明顯有些焦躁。


  他不斷的從倒後鏡里看看許行空與陸偉棟，眉頭時皺時送，似乎有什麼為難的事情。


  許行空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在顧慮什麼，直接開口道：「林姑娘這是去召集人手了么？你這邊不用安排一下？」


  黃勇慶一怔，隨即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陸偉棟，隨後釋然道：「我這裡當然也有安排，不過我們主要是後勤和善後事宜，不過……現在比較麻煩的是那些普通居民，那個社區保守估計有差不多五千人朝上，萬一出點什麼事，後果不堪想象。」


  許行空聞言皺了皺眉，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一晚的遭遇，普通人對於獵妖者和妖魔來說，就跟易碎的瓷器沒什麼不同，一旦雙方開打，恐怕普通百姓的傷亡難以控制。


  「不能提前疏散么？」


  黃勇慶嘆了口氣：「現在情況不明，萬一我們打草驚蛇難保他們不會提前發動。」


  「這麼說來，那些普通人豈不是已經被他們給劫持了？」


  黃勇慶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掃了一眼倒後鏡道：「我們只能盡量。」


  說罷，黃勇慶按了按耳朵上戴著的藍牙耳機，開始讓他的手下聯絡消防、交通和醫院等部門待命，同時又聯絡了當地的派出所和村子聯防隊的負責人，讓他們也做好準備，想方設法制定出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能分批分散疏散人員的預案。


  陸偉棟眨著眼睛看著聽著，半晌才低聲向許行空道：「現在能告訴我了吧？」


  許行空看了陸偉棟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你確定想要知道？」


  陸偉棟苦笑道：「我覺得死個明白比較好。」


  「不怕了？」


  陸偉棟撇了撇嘴：「怕，怕有用么？跟我相比，我姐的處境更危險吧？她跟……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跟你姐姐是朋友，至於她跟林曉楓嘛……算是既對立又合作吧。」


  陸偉棟一臉困惑：「你確定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姐？我姐什麼時候這麼有本事了？」


  許行空聳了聳肩，嘆了口氣道：「誰知道，簡單來說，剛才那裡有一群妖魔鬼怪在圖謀什麼，這個消息是你姐姐傳遞過來的，明白？」


  陸偉棟想了想，恍然驚道：「你是不是想說我姐.……我姐她也是.……也是妖怪？這不可能！」


  看一眼仍然在給屬下安排工作的黃勇慶，許行空輕輕一笑道：


  「她當然不是妖怪。」


  陸偉棟鬆了口氣，許行空卻戲虐的一笑繼續道：


  「不過，她是魔鬼！」


  陸偉棟猛地瞪大了眼睛，神色複雜的看向許行空，見許行空一臉認真的樣子，陸偉棟也有些動搖了。


  「不，不可能，我姐姐不會是什麼魔鬼的！她，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只是我的姐姐，你休想騙我！」


  看著聲音越來越大，情緒有些失控的陸偉棟，許行空也不跟他爭辯，只是輕輕聳了聳肩膀，黃勇慶扭頭看了陸偉棟一眼，也扭回頭去繼續他的工作。


  陸偉棟驚疑的看著兩人，稍停了一會又怒視著許行空急聲道：「你騙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你可以不信，不過這是事實，有機會你可以直接問你姐姐。」


  陸偉棟臉色變幻，拳頭握緊了又鬆開，來回幾次，他終於深呼吸了幾次將激蕩的情緒壓下，努力用平和卻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


  「你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嘛？」


  「當然，你姐姐原本應該是一個普通人，只是，她有著普通人所不具備的潛力，強大的靈魂力量，在遭遇了一些對她來說極度痛苦的事情之後，她激發了自己的潛能，不過，這不是沒有代價的。」


  「變成魔鬼？」


  「對，準確的說是入魔，其實我也不大懂這些，按照他們.……」


  許行空指了指黃勇慶，陸偉棟看了黃勇慶一眼，扭回頭沖許行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他指的是誰。


  「按照他們這些修行者的說法，入魔就是解除了一個人精神上的束縛，最大限度的釋放了靈魂的力量，代價則是失去了對自己靈魂的約束，比如情感，比如良知等等，你姐姐的情況就是如此。」


  陸偉棟狐疑的看了看黃勇慶，又眯著眼睛想了想對林曉楓的印象，卻不覺得他們跟普通人有什麼不同，對於許行空的話他也只是半信半疑，姑且聽之。


  「這麼說，林.……姐姐跟我姐是對立的，他們保護我是想要控制我姐？」


  「對，基本上可以這麼理解，不過，換一個角度理解也行，畢竟想要殺你的不是林曉楓他們，而是那些妖怪。」


  「妖怪？為什麼？他們不是跟我姐姐一夥的么？」


  「這個.……比較複雜，簡單說，入魔的人是不應該有親情羈絆的，這樣他們才能完全入魔，你姐姐的那些同伴未必對你姐姐安著什麼好心，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強大的工具罷了，而你，則是阻礙你姐姐強大的絆腳石。」


  陸偉棟恍然點頭：「我懂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怪不得你教我……」


  說了一半，陸偉棟忽然醒悟過來，警惕的看向黃勇慶，貌似這個人跟自己和許行空並非一個立場的。


  許行空笑了笑道：「不要緊，老黃都知道我教你練習玉山如意樁的事情，我想，你多些自保能力是好事，如果你能僥倖成為修鍊者更好，他們保護你也就沒這麼難了，也方便他們更好的跟你姐姐合作。」


  「你管那個叫合作？」


  陸偉棟瞥了黃勇慶一眼略帶嘲諷的說道。


  許行空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合作，他們保護你，換取你姐姐的合作，這對雙方都是有利的，否則他們憑什麼要花費資源保護你，別跟我說什麼納稅人，什麼公民需要國家保護之類的，那些不屬於他們的義務。」


  陸偉棟一怔，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發覺自己根本沒法反駁許行空的話，只好梗著脖子哼了一聲不再出聲。


  許行空不以為忤的一咧嘴，繼續道：


  「這世上從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點什麼，就需要付出同樣的東西，這點你姐姐很清楚，不然她也不會跟林曉楓合作了。如果你想幫助你姐姐擺脫他們的變相挾制，擺脫她身邊那些不懷好意的『同伴』控制，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自己足夠強大，懂么？」


  陸偉棟抬頭看著許行空，許行空神色淡然，眼神卻格外的堅決，他這話既是對陸偉棟說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對自己的自勵呢。


  陸偉棟緩慢而堅定的點了點頭，稍停了一會才道：「剛才那個地方.……那些妖魔鬼怪想要做什麼？還有，妖魔鬼怪是四種不同的東西？」


  許行空點了點頭：「不錯，妖魔鬼怪是四種不同的東西，掌握了靈魂力量的動物叫妖，而通靈的非動物生命叫怪，這兩者比人類更早存在，也非常強大，一直以來人類就是在跟妖怪戰鬥，爭奪話語權和生存空間，至於魔和鬼，則來源於人類，當然，由妖怪而來的也有，只是數量很少，魔可以說是失控的人，鬼則來自於怨念、執念的凝聚。」


  陸偉棟認真的聽著，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明白了危險來自何方之後，陸偉棟反而沒有那麼恐懼了，相反，當他從許行空嘴裡聽到以及認識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時，他的心情是極為興奮的，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妖魔鬼怪是強大的存在，像你這樣的，他們隨手就能碾死一片，而且到死你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更可怕的是，你的靈魂還可能被它們給吞噬掉，所以，千萬別以為那些傢伙是什麼有趣的東西。」


  陸偉棟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又問道：


  「.……那我姐也很厲害？」


  「也許。」


  「比林姐姐還厲害？」


  許行空扯了扯嘴角：「怎麼可能，而且你關注的方向不對吧？你姐姐再厲害，也沒法獨自保護住你的安全，否則何必將你送到林曉楓那裡去。」


  陸偉棟眼珠轉了轉，看著許行空道：「其實我姐是想將我送到你這裡才對吧？你跟林姐姐是什麼關係？上下級還是合作？」


  許行空聳了聳肩：「算是上下級關係吧，我也得靠著他們這棵大樹呢。」


  陸偉棟意味深長的與許行空交換了一個眼神，勉強笑了笑道：「你還沒跟我說剛才那地方的妖魔準備幹什麼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據說你姐姐說他們要搞什麼大動作，這事你管不了，我也一樣。」


  許行空說罷心裡有些不安，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此時置身事外也合情合理，只是他什麼都不做，卻沒法向自己的良知交代，可事實上，他又能做什麼呢？也許，提早向林曉楓發出警告，協助林曉楓逼迫陸倩倩找到那個有問題的地點，這些已經足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