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坦言

  吃完飯收拾好東西，許行空又洗了澡換好了衣服，這才不緊不慢的出門上樓。


  林曉楓的家裡還是那麼簡潔，臉上的表情仍然是那麼寡淡，許行空也依然自己給自己倒好一杯茶，兩人依然相對枯坐。


  「那個，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在這之前我有些題外話，你.……以後這種事情你還是謹慎一點吧。」


  許行空一怔，雖然林曉楓說的沒頭沒尾，但是許行空卻一下就明白了，她這是在說自己幫小路的事情，她這算是關心自己么？許行空莫名的覺得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呵呵.……我會的，今天魯醫生也這麼告誡我來著，他說只有病人求醫生的，哪有醫生去求病人呢？」


  「僅僅是待人接物的方法和技巧問題么？我倒是覺得你心態問題更嚴重，要知道你已經不再是普通人了，你能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的一舉一動所造成的影響會遠超你想象，總的來說，大部分的影響都將會是麻煩。」


  許行空微微一怔，隨即追問道：

  「麻煩？你是說什麼麻煩？」


  林曉楓眼神里飛快的閃過一絲焦躁，略顯不耐的擺了擺手道：「好了，這些事情我不想多說，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說正事。」


  許行空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點頭道：「好吧，那就說正事，今天的情況是這樣的.……」


  許行空一五一十的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切仔仔細細的給林曉楓說了一次，連自己在張家養妖的地下室里聞到的腥臭味都沒有錯過，不過，他還是有意無意的模糊了魯通達通過各種暗示教給自己的一些東西的事實，畢竟魯通達是在幫他，不管魯通達是出於什麼目的，反正許行空做不到轉頭就將幫助自己的人給賣了這種事。


  林曉楓一直耐心的聽著，神情很專註，空靈的雙眸中不時閃過一絲智慧的火花，也不知道許行空那些春秋筆法到底能不能瞞住她的雙眼。


  等到許行空說完，林曉楓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開口問道：

  「你在張家養妖的地窖中看到了什麼妖怪和鬼類，詳細說說。」


  「嗯……有三隻麻雀大的蚊子，就是我抓住的那種，兩隻沒有形體只有一團煙霧一樣的鬼類，我不知道是什麼鬼類，它們發出的光暈是青黑色帶著一絲紫紅，還有四條黑色斑紋的毒蛇，有兩米多長手臂粗細，還有……」


  「等等，你說的青黑色的光暈是什麼意思？你看到的？還是你感知到的？」


  許行空一怔，醒悟到自己可能不小心泄露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可惜，現在想改口似乎已經遲了。


  「那個.……是看到的，用真實視覺。」


  既然沒法改口，許行空乾脆直言不諱了，省得引起林曉楓的懷疑，到時候被她抓去做小白鼠就完蛋了。


  林曉楓驚訝的看向許行空，那種吃驚的眼神讓許行空心裡竟有些小小的得意，尤其這種眼神從林曉楓那雙空靈的雙眸中出現，更是讓許行空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真實視覺？難道變異了.……」


  許行空挑了挑眉梢道：「是不是很厲害？」


  林曉楓瞥了許行空一眼，臉色有些古怪，稍微遲疑了下就點頭道：


  「確實很厲害，真實視覺這種能力有很多種類型的變異，比如紅外視覺、衍射視覺、透視、三維視覺等等，其中最厲害的是四維視覺，你這種變異的情況.……倒是很稀奇，能直接看到元靈發出的光澤，還能分辨顏色？」


  林曉楓神情頗為驚奇，不過許行空的表情更精彩，聽到透視、紅外視覺什麼的，許行空羨慕的不行，透視呀！每一個男人都幻想能擁有的超級能力呀！怎麼這種變異就沒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呢？也許……自己的真實視覺還能進一步變異呢？


  「咦？等等，四維視覺是什麼鬼？」


  林曉楓對許行空的大驚小怪頗不以為然，淡淡的回道：「四維當然時間維度了。」


  「啥！？那豈不是能預見？」


  「嗯，就是預見，屬於短時間的預見能力，凡是擁有這種能力的人，都曾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許行空意義不明的感嘆了一聲，又搖了搖頭道：「可惜，我咋就沒變異成四維視覺呢？聽你這麼一說，視覺方面的能力貌似都很強悍呢。」


  林曉楓輕輕一扯嘴角，不屑的說道：

  「你那些書冊就沒仔細看么？如果看過了，你就沒稍稍的歸類整理一番么？能力的排名是很容易得出結果的。凡是涉及到時間維的能力都不能小覷，接下來就是直接影響元神的能力，再下來是跟空間有關的能力.……好了，這些你自己去慢慢的整理吧。再跟我說說你所見的光暈的顏色是怎麼樣的，儘可能詳細點。」


  許行空聞言眼神一亮，心裡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許多雜亂無章的知識點，許多困惑不解的難題，還有許許多多的想法和猜測，此刻似乎都被一條若有若無的線給串額起來，一個龐大但是完整的知識樹隱隱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許行空心裡痒痒的像是長了草一樣，恨不得現在立馬就回家去整理自己積累的知識，建立屬於自己的認知體系，不過，他還真不敢將林曉楓直接涼在這裡。


  許行空暫時將心裡的興奮壓了下去，認真想了想才開口道：

  「顏色嘛……有各種各樣吧，周圍的環境中存在的，各人身上散發的，還有靈器散發的，陣法中散發的，以及……使用能力時散發的光暈顏色都是不同的，當然，我也只是大致的能『看到』顏色。」


  「什麼叫大致的？」林曉楓緊盯著許行空的眼睛問道。


  許行空心裡暗暗叫苦，硬著頭皮道：「就是說，顏色的區分並不那麼容易，有些比較明顯，有些則不那麼明顯，因為顏色的色彩並不總是那麼鮮明的。」


  許行空撒謊了，因為他真的不願意將自己的底牌完全暴露出去，已經不小心說漏的沒辦法，但是能隱瞞的話，許行空決定要盡量的隱瞞，林曉楓自己也說過嗎，凡事都要留個心眼，林曉楓對自己也一樣不完全坦誠。


  許行空盡量的說服自己，讓自己不會因為說謊而產生愧疚，這不是因為他既要做****又要立牌坊，而是因為一旦他心裡產生了這種情緒，以林曉楓之能恐怕瞬間就能發覺許行空在說謊。


  林曉楓聞言稍微頓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道：「這樣啊，也就是說，你這個能力還不是那麼好用？也許還有提升的空間。」


  許行空靈機一動，截口問道：「怎麼提升？」


  林曉楓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猶疑，許行空見狀暗笑，想不到先生出愧疚之意的竟然是林曉楓，這是不是說明他們隱瞞自己的東西更多呢？

  「這個嘛……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能力一般都是熟能生巧的，不是么？」


  許行空一臉喜色的點頭：「原來如此，熟能生巧嘛，我明白了，謝謝你！」


  林曉楓表情有些僵硬：「不用客氣，那.……你能分辨的色澤大致是什麼程度？最好有具體的參照對比，比如你看到魯通達醫生使用把脈能力時元靈波動是什麼情況，在地下室看到的妖魔是什麼情況，還有你自己使用內噬能力時又是什麼情況？這幾種情況下所觀察到的色澤和感覺有什麼差異？」


  林曉楓的問題每每都問道了最關鍵之處，許行空有種漸漸被扒光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不好，更不好的是執行這個動作的是一個美女，年輕的美女，這讓許行空心裡生出一股羞怒的情緒，雖然他知道這種情緒完全沒有必要，自己面對的不僅僅是美女，更是一個強大的獵妖者，一個比自己強大的多的強者，身為弱者，必須有弱者的自覺才對。


  忍住心裡些許的惱火，許行空語氣盡量平緩的答道：「這個.……我說不好，不過我使用內噬能力時光澤是暗紅色的，很暗的那種，接近紫色，色澤並不深，就像一些淡淡的霧氣，而魯醫生使用能力時色澤很明顯，看上去也更清晰圓潤一些，像是會發出明亮乳白色光芒的粘稠液體，至於那些妖魔，有的還不如我施展能力時的光芒明亮濃厚，有的則比我的要好，但是都不如魯醫生的。」


  林曉楓空靈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一抹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逝，她沉吟了一刻，才鄭重的看著許行空道：


  「這樣啊.……這說明魯醫生的元神強度和對能力的使用技巧都比你高明得多。」


  「那是肯定的。」


  許行空很自然的點頭贊同，不過他覺得林曉楓其實並不是想要說這個，果然，林曉楓頓了頓，又開口道：


  「許行空，這件事以後你絕對不能再對任何人說，除了我師父以外。」


  許行空詫異的看向林曉楓，當然大部分的驚訝是裝出來的，但是仍然有一小部分是真正的驚訝，雖然並不多。


  「為什麼？」


  「這.……你這個變異的真實視覺很不簡單，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將來的潛力更是不可限量，你也應該明白什麼叫做懷璧其罪，所以，這事要盡量的保密，這關係到你的切身安全問題，絕不能輕忽。」


  「連魯醫生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