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即不離
「但是.……你只能算是編外人員，並非玉山雨齋的正式成員，之所以讓你使用貢獻值系統，也是為了方便我們之間的溝通往來，你的情況其實更像是臨時客卿，不過，以你現在的水平當客卿的話，可侮辱了客卿這個名頭。總之，我可以允許你使用玉山雨齋的貢獻值系統，但是，你卻不能對外說是玉山雨齋的門下，明白？」
許行空聞言一怔，隨即狐疑的看向楊萬江，老實說，他聽到這話的確有些失望，但是也不算太失望，能靠上玉山雨齋這棵大樹固然不賴，但是如果人家看不上自己的話，許行空也沒有非要用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的想法。
許行空覺得難以理解的是楊萬江這種欲拒還迎的做法太過奇怪，雖然做表子還要立牌坊乃是人類的共性，可楊萬江這種若即若離的做法又到底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呢？
一方面，楊萬江是許行空的領路人，這點是誰也沒法改變的事實，由此，許行空跟楊萬江和玉山雨齋結下了沒法剪斷的聯繫，楊萬江也認可這種關係的存在，甚至今天還進一步明確了這種關係，讓許行空可以長期從玉山雨齋得到一些支持。
可另一方面，楊萬江又將許行空死死的擋在一條線之外，怎麼也不讓許行空進入玉山雨齋真正的圈子裡，似乎他生怕許行空頂著玉山雨齋的名頭做些什麼。
如果楊萬江是今天才有這種態度的，許行空也許會認為楊萬江嘴裡雖然看不起蓬萊齊家和茅山宗，實則骨子裡還是害怕這兩個勢力的，所以他會跟許行空撇清關係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楊萬江這種態度很明顯是一貫如此，跟忽然蹦出來的蓬萊齊家和茅山宗根本就沒有一絲關係，除非楊萬江能夠預見未來，早就知道許行空將來會惹下大麻煩。當然，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畢竟獵妖者們的本事千奇百怪，林曉楓也說過有的獵妖者擁有短時間預見能力，如果現在有人告訴許行空，楊萬江是能夠預見未來的，許行空恐怕也會信了三分。
遲疑了一會，不得要領的許行空用力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本來就沒有這個想法，您不用再三重申的。」
「明白就好，行了，事情說完了，走了。」
楊萬江對於許行空的表態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直接站起來開口告辭。
許行空心裡還有不少疑問，不過他覺得楊萬江未必會回答，想了想決定還是問林曉楓比較好，至少那姑娘比楊萬江好說話。
送楊萬江到門口，許行空忽然試探著問道：「楊齋主，如果我也想參加那個尋寶活動不知道能行么？您別跟我說玉山雨齋沒打算參與這個事情。」
楊萬江側頭看著許行空玩味的笑了笑道：「你也想參加？也不是不行，不過，如果你趁著這個機會動手報仇的話會牽扯到玉山雨齋。」
「我未必會動手，但是也可能存在機會，畢竟誰也不知道那時會發生什麼事，如果我真的打算動手，也肯定以不讓齊萬福發現是我做的為前提。」
楊萬江扯了扯嘴角，略顯戲虐的說道：「只要他沒有抓住先行，你就打算用玉山雨齋的名頭將他的報復給擋住是么？」
許行空聳了聳肩膀：「我並沒有這個打算。」
楊萬江嘿嘿一笑，許行空的那點小算盤他自然一清二楚，這種計謀並不是什麼詭計，而是陽謀，就算許行空什麼都不說，齊萬福一樣會顧忌著許行空背後的玉山雨齋，除非楊萬江對齊家做出明確的表態，不然許行空就能繼續利用自己模糊的身份來進行這個計劃。
「也行，我讓小楓安排一下吧。」
楊萬江竟然同意了，許行空其實並不期待他能同意，他也不認為自己的想法能瞞得住老奸巨猾的楊萬江，所以還是坦坦白白的說了出來，實在想不到楊萬江竟然就這麼答應了。
「那，那謝謝您了。」
「呵呵.……那到不用，我倒是希望你能在尋寶活動中有所收穫，不然你怎麼獲得貢獻值呢，哈哈.……」
楊萬江走了，許行空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鎖好門轉身回到客廳里。
坐在沙發上摩挲著那本《術法詳解》，現在他反而不急著去閱讀這本夢寐以求的寶貴書籍了。
許行空拿出那枚綠油油的玄靈珠，捏在手指上看著，那眼神彷彿能看穿光滑的表面，一直看到珠子的深處，事實上，許行空確實是看著珠子內的情況。
小路還在沉睡，她蜷曲著身體，彷彿回到了母親的肚子里一樣安穩的沉睡著，這個姿勢看著就讓人安心，但是卻又有一絲尷尬，因為她的身體可是不著片縷的，雖然這個身體只是靈體，但是那成熟女性的體型還是足以讓許行空的雄性激素濃度節節升高的。
許行空嘆了口氣，將目光從小路的身體上收回，綠色的玄靈珠攥在手心裡，感覺到珠子溫軟的存在感，心裡頓覺安穩。
這一天可真是夠嗆，許行空長長的嘆了口氣，身體向後一靠，閉上眼睛默默的整理起自己紛亂的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許行空忽地睜開眼睛，扭頭看了看左手按住的《術法詳解》，臉上漸漸的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笑容，嘴角也慢慢咧開。
終於，他使勁搓了搓臉頰，又長長的呼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把拿起《術法詳解》起身回房了。
……
第二天，許行空向林曉彤請了個假，同時將小路的不幸事故也告訴了林曉彤，林曉彤咋一聽到消息極為吃驚，她立刻表示要到醫院去看望小路的父母，許行空卻覺得她的行為不那麼單純，不過，他也沒有拒絕她的理由和資格。
鍛煉完玉山如意樁，與陸偉棟一起吃了早餐，許行空收拾好東西準備去醫院，卻在樓下的門廳看到了一身便裝的林曉楓。
「林姑娘？你找我？」
「嗯，昨天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
林曉楓說話時的表情很平淡，不過許行空也沒有期待她能有什麼別的表情。
「那個.……楊齋主跟你說了么？我打算去參加南海雷音洞遺址的考察工作，你看.……」
林曉楓深深的看了許行空一眼，轉身道：「邊走邊說吧，你是去醫院么？我也去一趟。」
「你？你去醫院幹什麼？」
「我怎麼就不能去呢？這次意外事故雖然你們已經私了了，但是，這其中還有些公事層面的上的東西，而且魯通達也需要承擔一些責任的，更重要的是，必須預防再次發生類似的事故。」
林曉楓意外的說得很詳細，甚至話里還有點討好許行空的意思，許行空琢磨了一下，好奇的看著林曉楓道：「你這算是.……安慰我？」
林曉楓撇了撇嘴沒理他，許行空見她走遠，趕緊追上兩步，跟林曉楓並肩而行。
「開個玩笑，別介意，那個雷音洞的事情怎麼說？」
林曉楓微微一蹙眉道：「那事不是我負責的。」
許行空一怔，隨即有些不滿的追問道：「什麼意思啊？楊齋主明明答應的.……」
林曉楓斜了許行空一眼道：「我幫你問問，有了詳細情況在告訴你，你.……是不是還想著對齊來寶進行報復？」
許行空陰沉的一笑道：「難道不應該么？」
「沒有什麼應不應該，我只是覺得不值得，你那朋友不是.……還在么？」
「咦？你怎麼知道的？難道魯醫生跟你說了？不對，難道.……有人一直跟著我？」
許行空的語氣有些不滿，林曉楓卻似乎完全沒有發現一樣，竟然坦然點了點頭道：
「謝志強的人一直都跟著你，你有需要也可以直接找他們幫忙的。」
找跟蹤自己的人幫忙？許行空簡直哭笑不得，這女人是裝傻還是真傻？
「他們不會是為了保護我吧？」
「當然，不然你以為呢？」
許行空徹底無語了，他琢磨了一會，覺得再追究下去也毫無意義，反正自己怎麼想估計也沒法改變這個事實，不過林曉楓的話也很有道理，其實自己真的可以找他們幫忙的，比如打個快餐買個飲料什麼的，超方便的。
「好吧，這個不重要，咱們說正事，小路的魂魄確實被我保留下來一部分，也許，將來她能以鬼這種形式繼續存在，但是，這能一樣么？能做人誰特么願意做鬼了！」
許行空名說著說著情緒莫名的有些激動了，聲音也不由得大了起來，引來了幾個路人側目。
老實說，如果說許行空心裡對玉山雨齋的處理方式沒有一絲怨氣的話肯定是假的，不過，將這個怨氣發泄在林曉楓身上就顯得有些沒風度了，畢竟林曉楓也沒法做玉山雨齋的主。
林曉楓稍稍一怔，隨即淡然掃了扭頭看過來的路人一眼，輕聲回道：
「你說髒話了，請你以後注意，發怒只能說明你的無能，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情，甚至還會起到反作用。」
「我他么……好吧，我知道了，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確實，對於小路來說這是不幸的，對她的親人更是如此，但是就算你殺了齊來寶，甚至滅了齊家又能如何？除了能圖一時之快，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一切么？」
「我只是想讓該承擔責任的人承擔起責任！這也有錯么？」
林曉楓搖了搖頭，臉色略顯嚴肅的說道：
「沒有，如果你有足夠的力量做到這一切的話。否則，你的行為可能引起的連鎖反應反而會害了你朋友，以及你朋友的親人，還有.……你自己，這點，請你務必仔細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