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提審
許行空半天沒出聲，林曉楓這一番話裡面傳遞的信息有些多，他需要仔細想想才能完全明白林曉楓到底想要傳達些什麼信息。
「你是說……這件事的水很深？」
「哼！黑屋.……其實就是隱蔽設置在城市中的非法收集元靈陣法的地下窩點，你可以想象一下，是誰需要這些黑屋？誰敢弄這些黑屋？他們這麼干又是動了誰的乳酪！」
「誰需要？這個嗎……妖族是肯定需要的，接著是魔物鬼類，還有就是一些獨行客甚至小門派吧？」
「那麼，誰會向那些傢伙提供這些黑屋呢？」
「誰會.……這個.……我怎麼知道？」
林曉楓用力踩下剎車，將車子停在了人行道前面的停車線上，眼神望著前方十分嚴肅的說道：
「事實上，有很多人參與此事，有的是想要撈些好處的人類，有的是妖族中左右搖擺的******，有的乾脆就是妖族的卧底，更重要的是，玉山雨齋內部也有人參與此事。」
「怎麼會！？那不是挖自己家的牆角么？」
許行空吃驚的看向林曉楓，林曉楓的神情很認真，絕不像是在開玩笑。
「怎麼不會，自己家？哼，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許行空無語，好一會才搖了搖頭道：
「還真是讓人無語，這個世界好像有點糟糕啊。」
「我不是早就說了么，現實就是如此，記得曾經在哪看過這麼一句話，我覺得用來形容我們的世界最合適不過了。」
「什麼話？」
「這是個醜陋而又美麗的世界，我一直覺得，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讓美麗更多一些，你說呢？」
「這個嘛……呵呵……也對哈.……好吧，說實話我並沒有想過這些。」
「那麼，你現在可以開始多想想了，有句話叫做『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這並不是什麼人強加給你的義務，而是必然會演變出來的一個事實，沒有人能夠例外，所以，早些想好自己想要做什麼比較好，不要到時候手忙腳亂。」
林曉楓說的理所當然，但是許行空心裡卻覺得沉重無比，坐在後座上的小路則兩眼發光的看著林曉楓的後腦勺，一臉崇拜的神情根本不加掩飾。
許行空看了一眼林曉楓的側臉，雖然林曉楓跟平常沒什麼不同，但是許行空卻覺得她離自己的距離似乎有些遙遠，好像得仰視才行。許行空嘆了口氣，心裡再一次確定，她的強大果然不是靠實力來展現的，而是從靈魂里中散發出來的。
愣怔了一會兒，許行空才晃了晃腦袋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林曉楓勾了一下嘴角沒有出聲，腳下油門一踩，車子躥了出去。
……
第二天下午，許行空按照林曉楓的吩咐換上了一身輔警的衣服，小路也被收回玄靈珠裡面，跟著林曉楓和夜瑤心一起到特種看守所去提審兩名當事人。
這個看守所是專門拘押修行者的地方，位於玉山雨齋總部附近，主體位於山腹之中，規模並不大，但是周圍布置了重重陣法，跟玉山雨齋總部陣法側重防禦不同，這裡的陣法殺氣非常重，一旦誤入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裡面的看守措施也十分嚴密，不但要將所有靈器留在警衛室，也不準夾帶任何鬼類或者類似的靈魂體進入，至於電子設備就更不行了。
三人辦好手續，在訊問室等了沒一會，兩個穿著警服臉色陰沉的男子帶著文子敬走了進來，文子敬雖然沒有帶著手銬之類的東西，脖子上卻帶著一條項圈，看上去像是一條黑色的緞帶切斷了脖子似的，緞帶上面散發的元靈氣息十分凝聚，並且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似乎注意到了許行空好奇的目光，林曉楓淡淡的開口道：
「那是一種控制類的靈器，戴著那東西一旦動用法術，這玩意就會急速收縮，然後『啪』地一下將脖子給切斷，所以大家管那東西叫斷頭環。」
兩名看守和文子敬都有些驚訝的看了林曉楓一眼，然後又迅速在許行空和夜瑤心臉上掃過，似乎想要弄清楚林曉楓這一番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因為許行空立馬就介面道：
「哦，這東西好危險。」
「不做危險的事，又怎麼會被危險纏上呢？是不是，文子敬？」
「林師叔……我.……」
林曉楓指了指距離桌子兩米遠的凳子道：
「我現在是以審核科科長的身份來與你核實事情經過，坐吧。」
「是，林師叔。」
文子敬老老實實的走到凳子處坐了，挺直腰桿，雙手規矩的放在雙膝上，像是上課的學生一樣恭敬的看著林曉楓。兩名看守則分開，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文子敬側後方。
林曉楓拍了拍放在桌面上的卷宗，卻一點都沒有打開的意思，雙眸平靜的看著文子敬道：
「這些東西我就不問了，以你的記憶力，想必不會出現口供前後不一的情況。」
文子敬神色不變，仍然平靜的看著林曉楓，看來這小子的心理素質相當不錯。
林曉楓微微揚了揚下巴道：
「根據你的口供，當時你是在秀麗路偶然看到何某，然後追蹤而去的，那麼請你回答我，你為什麼要跟上何某？難道你見到任何一個妖族都會跟上去打探一番么？又或者你在尋找什麼？」
文子敬眼神里有些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過，不過他馬上就恢復了正常，平靜的回道：
「並不是，因為據我所知，那附近並沒有妖族居住，所以看到一個陌生妖族時，自然要跟上去看看了，老師也教過我們，要時刻繃緊鬥爭的弦。」
「嗯，那麼，你為什麼到秀麗路去？」
「我約了個朋友去吃飯，那裡有一家不錯的川菜館。」
「你跟何某發生戰鬥的地方你以前去過么？」
「沒有。」
「從沒有么？你確定？」
「沒有，從沒有去過。」
「事發時你有沒有去過那棟樓的其他房間，想清楚了再回答。」
文子敬皺了皺眉，似乎在回憶什麼，片刻后肅然搖頭道：
「沒有，我確定沒有去過別的房間。」
林曉楓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勾，許行空心裡一動，莫非她已經發現了什麼？
「好吧，我就問這些，你看看這份記錄，如果沒意見就在這上籤一個字，哦對了，我記得你家人曾經有人被妖族所害，沒錯吧？」
文子敬拿筆的手抖了一下，慢慢的抬起頭，雙眸中閃過一絲恨意：
「嗯，我妹妹是被妖族害死的，不過，我並沒有對妖族有私人仇恨，當時害死我妹妹等人的妖族也已經被消滅了。」
「知道了，簽好字回去吧。」
文子敬頓了一下，低下頭在記錄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稍微遲疑了一下，才放下筆，退後一步對林曉楓行了個晚輩禮，然後跟著兩個看守走了。
等到詢問室門關上腳步聲去遠之後，許行空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林……科長，有什麼發現么？」
「私下叫我小楓就可以，沒什麼發現，只是例行公事罷了，好了，準備下一個吧。」
林曉楓說著話眼神不經意的向著天花板掃了一眼，那裡有無死角的監控設備的感測器，許行空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哦，下一個是鼠妖何某？」
沒多久，何某被帶了進來，他跟文子敬一樣，都穿著看守所的衣服，脖子上扣著一條黑色的緞帶。
何某看上去就是個很不起眼的黑瘦大叔，嘴唇上面的兩撇小鬍子和黃豆眼倒是很符合他的本尊形象，一眼看上去就覺得賊眉鼠眼的樣子。
進來之後，何某向著坐在桌子後面的三人討好的笑了笑，然後很自覺的走到凳子上佝僂著坐了，不過他的眼神卻有些不老實，總是在林曉楓和夜瑤心的臉上遊走，更多時候是停留在夜瑤心的臉上，似乎對她妖族的身份有些感興趣。
許行空則好奇的是何某怎麼一下就能看出夜瑤心是妖族，自己當時可是完全看不出來的，也許妖族之間有什麼特別的識別方法吧？這個不知道能不能問問夜瑤心，她好像很好說話的。
林曉楓這次沒打算一上來就直奔主題，而是讓夜瑤心按照卷宗中記錄的關鍵處一一核實，這個過程長達一個多小時，說得夜瑤心都口乾舌燥才終於結束了。
「那個.……能不能給我點水喝？」
何某舔了舔乾乾的嘴唇，討好的笑著問道。
林曉楓似乎沒有聽到一樣，冷冷的看著何某道：
「你又不是水妖，少喝點水不會死。」
「呃……」
「你說是第一次到事發地點，以前從沒有去過那裡么？」
「是的。」
「據羊城方面的記錄，你一年會來鵬城兩到三次，你確定以前沒去過事發地點？」
「沒有，我肯定。」
「你與文子敬，也就是跟你衝突的修行者以前認識么？」
「不認識。」
「在這次衝突之前也沒有見過或者打過交道么？」
「沒有，怎麼會見過呢，如果見過也不會引起誤會了，您說是不是？」
「現在是我問你而不是相反，請繼續回答問題。」
「哦，是，是。」
「你帶劉某來鵬城的目的是什麼？」
「我帶.……我沒有帶她來啊，是她跟朋友有約自己要來的，我只是擔心她被別人給盯上，所以才跟著過來的，畢竟我守著她已經不少時間了，也不想無端的被人劫了胡是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