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動搖
林曉楓的話像是幫著許行空捅破了那層薄薄的窗戶紙，許行空的思路頓時貫通，他興奮的大聲接著林曉楓的話說道，不過他馬上又意識到還有另一個問題。
「不過.……如果每次觀察都會出現記憶重讀的情況那可不行。」
林曉楓微微一勾嘴角道：
「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你對陸偉棟和英貞施法時沒有發生記憶重讀的情況？」
「咦？也對啊，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他們沒有凝聚元神的緣故？」
林曉楓搖了搖頭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輕輕皺起眉頭思索起來，許行空雖然心裡很是焦急但是卻沒去打擾她，只是用雙眼緊緊的盯著她，滿懷期待的等著她的回答。
不知不覺中密室中重新恢復了安靜，隱約能聽到兩人交錯的輕微呼吸聲，這兩種粗細不同的聲響彷彿構成了某種奇妙而誘人的韻律，還有那盈盈浮動的一抹暗香不時的劃過許行空的心田，悄悄撥動著他心底深處某一根看不到的心弦。
「那個.……我想問問你，你那個術法是怎麼回事？一般來說，觀察別人元神的時候，最常用的辦法就是直接進行元神接觸，但是這種接觸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有些心不在焉的許行空猛地回過神來，錯愕的反問道：
「危險性？什麼危險性？」
「是的，你沒注意到元神空間對戰時一旦你控制對方之後的情況么？元神的直接接觸就像兩個星系的碰撞一樣，一個不好就可能讓雙方都受到嚴重的傷害，所以，一般情況下，接觸之前一方都會主動或者被動的將元神能量消耗乾淨，而另一方自然成為主導者，但是這麼做的後果就是作為主導的一方會完全控制對方，並可能窺視到對方的記憶和感受，但是剛才……」
「原來如此！怪不得在元神空間對戰時一旦抓住對方的元神就動彈不得了……可剛才我們卻是互相看到了對方的記憶和感受？！」
林曉楓點了點頭，雙眸中閃爍著強烈的求知光芒：
「不錯，而且我更好奇的是我的元神能量當時並沒有放空，你我之間也沒有進行元神的直接接觸，但是你那個術法卻有效的將我們的元神連接了起來，對，就是連接了起來，你是怎麼做到的？」
許行空撓了撓腦袋道：
「很簡單啊，就是用主動真實視覺。」
「不，如果你僅僅用主動真實視覺，那麼作為真實視覺媒介的元靈波紋會被我的元神防禦自動的擋在外面，根本就不可能建立這種接觸程度極高的連接。」
許行空看著林曉楓亮晶晶的雙眸一副理所當然的回道：
「這不就是我這個法術的特點么，我用了一個雙軸向同時旋轉的複合五行結界，你應嘎知道，當這種五行結界旋轉起來之後，會出現失穩的情況。但是由於五行結界的能級很低，只要控制得好，就能將這種失穩狀態控制住，讓這個球形的結界保持在超臨界狀態下，它就會呈現出某種穩定的五行屬性。」
「然後，你就根據我的元神屬性來調整這個失穩狀態下的球形結界，讓它保持跟我的屬性一致，再用元靈波紋術激發，如此連續施法構成了一個持續諧振狀態？」
許行空用力點了點頭道：
「對啊，怎麼，你也知道這種辦法？我還以為是我首創的呢！」
林曉楓雙眸定定的看著許行空，半晌才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道：
「你這傢伙還真是……你說的失穩現象早就是常識了，不過，能讓這種失穩受到控制，並準確的保持某種超臨界狀態，卻從來沒有人能做得到，要知道，很多人都想要利用五行結界失穩的特點來自由轉換元靈屬性，但是最好的情況就是轉化成固定的標準五行屬性.……」
「因為那個是最容易穩定的元靈屬性。」
林曉楓莫名的搖了搖頭道：
「不錯，所謂的嘴容易穩定的元靈屬性，其實是自然界中本來就大量的存在這種元靈，這些屬性是最容易形成穩態的，反過來，不符合基礎五行屬性的元靈自然界存在的數量很少，就算人工製造出來，也會很快的回歸道基礎五行屬性上去。」
「這個我知道啊。」
「我當然知道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你那個所謂的超臨界應該是指需要不斷的進行干涉，而且這種干涉還是無規律性的，對吧？」
許行空理所當然的點頭道：
「當然是無規律性的，如果有固有的規律，直接形成術法或者用靈器輔助不就好了，正是因為這種超臨界沒有固定的規律，球形五行結界能級太低反而特別容易被干擾，其抖動根本就是無規則的，所以只能依賴主觀的感知進行跟蹤調節……」
說到這裡，許行空忽然明白過來了，這種在他看來稍微費點心思就能做到的事情，在別人看來恐怕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許行空也有些迷糊了，說著說著自己就說不下去了，心思已經完全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這個問題確實很讓人困擾，雖然許行空擁有別人沒有的真實視覺能力，但是在這次的元靈五行波紋術中調節超臨界狀態時是不可能依賴視覺的，許行空依賴的其實是主動真實視覺，其實就是沉浸在術法中的超感知能力。
按說任何一個對術法掌握程度過得去的修行者，恐怕都能擁有這種藉助元靈和元神達成的超感知能力，但是，為什麼別人沒法實現元靈五行波紋術這種超臨界控制能力呢？到底自己又什麼被人不具備的能力呢？自己這種能力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許行空百思不得其解，雖然擁有這種能力確實不算是一件壞事，但是稀里糊塗的就擁有這種讓人羨慕嫉妒恨的能力可不是什麼好事。也許是許行空比較缺乏自信，他一直都認為從天而降的餡餅在你吃進嘴裡之前，你可能就已經先被砸死了。
因此對於忽然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擁有過人的能力，許行空抱持著十萬分的警惕和懷疑。
思來想去，許行空排除了自己是某個上古大神轉世的可能性之後，覺得問題很可能出在楊萬江身上，也許當時也在場的林曉楓也是知情者，不過詢問的話到了嘴邊，許行空卻又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也發現了？這種超臨界的控制方法是相當困難的，控制單質術法還好些，控制複合術法的超臨界狀態一直都是一個難題，也是區分術法水平的重要指標，而你剛才的術法不但需要精準的控制五行結界術兩個軸向的旋轉，還需要進行超臨界控制，以使之與我的屬性保持穩定諧振，這種事情恐怕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做到。」
許行空十分複雜的咧嘴笑了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問題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做到，說實話，我長這麼大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別人聰明，更不可能是什麼天才，小楓……呢個，你是知道原因的吧？」
林曉楓皺了皺眉想了想道：
「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你的鎮妖冊，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么？」
「記得啊，當時驚鴻一瞥，就被你的容貌和氣質給秒殺了。」
林曉楓鄙夷的瞥了許行空一眼，但是嘴角卻微不可查的勾了勾，語氣不屑的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闖進我布置的結界，但是不管怎麼看，當時都不覺得你跟滿大街的普通人有什麼不同，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師父給你的鎮妖冊非同凡響。」
許行空撓了撓頭道：
「可是為什麼是我？玉山雨齋的天才多得是吧？為什麼不給你呢？」
林曉楓搖了搖頭道：
「我怎麼知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我師父。」
許行空撇了撇嘴，這種問題就算問了楊萬江估計也不會回答，回答了也不能確信他是不是忽悠自己的，所以，向楊萬江詢問還是免了吧。
不過，如果林曉楓的猜測沒錯，那麼楊萬江選擇自己肯定是有所考慮的，他總不會因為閑的蛋疼將那麼寶貴的鎮妖冊到處亂甩，既然他有安排，那麼遲早這件事許行空一定會弄明白的，現在就不用再為此煩惱了。
「好吧，反正我就是被門主選出來的小白鼠。那麼回到剛才的問題上來，弄明白了我這個強大的術法之後，是不是能解釋為什麼會出現記憶重讀，以及第二次為什麼沒有出現的原因呢？」
林曉楓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輕搖了搖頭道：
「我覺得還跟個人意願有關係，為了你施法方便，我完全放開了心靈，而你對我也毫無戒心，第二次施法時，之所以沒有出現記憶重讀么？那是因為我們潛意識中互相有了防備的緣故。」
「呃……好像也有點道理，要不，我們再試試？」
林曉楓的眼神稍稍閃爍了一下，隨即點頭道：
「這個問題必須搞清楚，這個術法對你來說非常有用，一定要徹底掌握這個術法的所有特性才行。」
「那，那就麻煩你了。」
許行空嘴裡雖然說著客氣話，心裡卻暗暗竊喜不已，不過他馬上又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小心思說不定一會在實驗中就會暴露給林曉楓，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這些想法還是趕緊忘記的好。
林曉楓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有些遲疑的說道：
「不過，我覺得我們下意識還是會抗拒被人讀取自己的記憶的，所以剛才那一幕應該很難重現了，應該不必過於擔心的。」
許行空奇怪的看了林曉楓一眼，她這話怎麼聽著有些奇怪呢，她是在安慰她自己呢？還是在給許行空打預防針？又或者在用激將法？
許行空的內心動搖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