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關心則亂
「前輩，這位是我的同伴，並非是我的替身寄生鬼，當然，您的比喻我明白了，也明白鹿家替身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所以我覺得更不能接受有蘇前輩和您的這個安排了。」
鹿菱玹眯了眯眼睛，眼角的魚尾紋蹙成一堆：
「為什麼？你不是想要告訴老身，你感情上沒法接受這種法術吧？」
「誒……」
許行空無言以對，乾脆來個默認了。
林曉楓瞥了許行空一眼，眼神卻沒有一絲責備和鄙夷的意思，而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和欣慰，然後扭回頭看向鹿菱玹，等待著她後面的話。
鹿菱玹眼神越過對面的許行空向門外看去，嘴角微微翹起，臉上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看起來，她的目光已經陷入了已經逝去的時光。
過了片刻，鹿菱玹才輕輕一嘆道：
「作為鹿家的女人，我們應該比你更清楚其中的滋味吧？」
許行空一怔，隨即搖頭道：
「一樣的，要犧牲別人來挽救自己，這同樣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承擔吧？」
鹿菱玹輕輕一哼道：
「可正是依靠這種犧牲，鹿家才能延續千年，並擁有如今的地位。」
許行空皺了皺眉道：
「所以您認為這是必須的？您覺得這值得么？」
「當然值得，鹿家可是一個大家族，不僅僅只是女人，也包括那些男性，這是鹿家想要延續自己的家族，想要保護自己的族人所做出的選擇，作為鹿家的女人，我們有這樣的責任和義務，為自己的親族爭取生存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代價就是犧牲自己生存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你又怎麼知道我們不幸福呢？」
鹿菱玹玩味的看著許行空反問道，許行空竟無言以對，鹿菱玹說的沒錯，也許，鹿家的女人正是以這種自我犧牲和自我實現作為幸福的標準的，這就是一群自虐狂呀！？
許行空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一群自虐狂有什麼好爭執的呢？
「好吧，您說的沒錯，但是，我也有我的選擇和標準，不是么？」
鹿菱玹也不生氣，而是笑著點頭道：
「不錯，你當然有，所以，在你選擇之前，老身會盡量讓你明白所有的選項，以及每一個選擇可能帶來的後果。」
許行空疑惑的看向鹿菱玹：
「什麼意思？」
林曉楓聞言一怔，隨即臉上的表情也凝重起來，雙眸緊盯著鹿菱玹認真的說道：
「鹿前輩，晚輩聽說您還擅長奇門之術，不知道是否屬實？」
許行空詫異的看了看林曉楓，鹿菱玹的資料中倒是有這麼一行，但是奇門之術是占卜類法術的總稱，鹿菱玹並非人族，所以應該不會真正的三式奇門，她掌握的可能是古巫術中的占卜術，也可能是自己家族的什麼秘術和能力。
不過林曉楓這時候提起這事又是為了什麼呢？要知道所謂的占卜術就是那種信則有不信則無的玩意。
鹿菱玹卻讚賞的看了林曉楓一眼道：
「不錯，老身對占卜之術的確略有所得。」
林曉楓皺了皺眉道：
「那麼前輩是不是預知了行空的一些事情？」
許行空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歸根結底，原來林曉楓擔心的是自己啊，雖然心裡既驚喜又感動，但是許行空對此事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畢竟占卜預測什麼的都很玄乎，連修行圈子的人也是半信半疑，而且持懷疑態度的居多。
更何況，如果因為擔心自己將來會遇到危險，而莫名其妙的娶一個陌生的女人，從而徹底失去跟林曉楓的未來，這種選項許行空是絕對不會考慮的，絕對不會！
因此，許行空不等鹿菱玹回答，就起身嚴肅的說道：
「小楓，如果這麼說的話我更不會贊同有蘇前輩的安排了，我們走吧，反正信已經送到，鹿前輩的風采也見識過了。」
鹿菱玹聞言也不生氣，而是笑眯眯的看著許行空，神態之間似乎對許行空的行為還相當的滿意，不過這個眼神讓許行空覺得很不爽，這分明就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
林曉楓卻沒有動，而是一伸手握住了許行空的右手，稍稍用力拽了一下，許行空雖然心裡不爽，但是卻不想讓林曉楓出醜，只好順從的重新坐下。
林曉楓的手並沒有放開，而是溫和的看著許行空道：
「我知道你怎麼想，但是，你也需要明白我怎麼想，不論如何，我，還有很多人，都不希望你有什麼事，占卜術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是既然有蘇前輩和鹿前輩都這麼看，這事我們就必須嚴肅的對待了。而且，我現在並不是要你無條件的接受這個安排，而是先弄清楚事情的究竟再做決定，稍安勿躁，先聽聽前輩如何說，好么？」
林曉楓還是第一次對許行空軟語相求，而且言辭之間也隱隱流露出她的情誼，許行空身子都酥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待發覺不對時，林曉楓已經得意的一笑放開他的手轉頭向鹿菱玹看去，許行空哭笑不得的張著嘴不知道該說她什麼才好。
事實已成，許行空只好搖頭自我安慰的感嘆，不撒嬌的女人一旦撒起嬌來那殺傷力才嚇人啊！
「鹿前輩，您請繼續。」
鹿菱玹促狹的掃了許行空一眼，才不緊不慢的看著林曉楓道：
「你猜的不錯，但是，老身怎麼可能對一位從未謀面的陌生人進行什麼占卜，還能得出可靠的結果呢？」
「那前輩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呢？」
林曉楓馬上介面追問，許行空卻撇了撇嘴道：
「也許前輩是開玩笑或者另有所圖呢。」
鹿菱玹竟點了點頭坦然道：
「老身見過兩位之後的確有些見獵心喜，而且，兩位的底細也不難打聽，剛才妍慧來的時候就順便調查了一下兩位，尤其是許行空，年紀輕輕已經邁進了覺醒中期，這等天才誰不喜歡呢？如果鹿家有這樣的女婿，豈不是一樁美事么？」
許行空撇了撇嘴沒出聲，如果他再開口說不定就要當場翻臉了，這個實在沒必要。
林曉楓卻奇怪的點了點頭，似乎對鹿菱玹的想法很是認可，許行空鬱悶的想起以林曉楓的思維方式，換著是她來做這個鹿家家主，估計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從這個意義上看，這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倒是很有些相似。
「的確如此，前輩的想法晚輩明白了，也就是說，前輩通過對族中某個晚輩的卜算結果，結合我們的出現，預知了某種不大好的結果？」
鹿菱玹讚歎的一點頭道：
「丫頭真聰明，的確如此，老身對族中的女孩都會定期進行占卜，其中一位的占卜結果顯示近日會有兩位貴人出現，這兩位貴人將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劫難和機遇，也是絕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再看有蘇大人的信件，老身就可以肯定，兩位之一會遭遇兇險，並導致我族中女孩重創，那麼接下來的推論就一點都不難了。」
許行空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林曉楓卻十分認真的想了想又問道：
「那為什麼不會是我呢？」
許行空聞言一愣，隨即恍然點頭道：
「對呀，也可能您卜算的那個貴人是小楓呢？莫非鹿家的替身術不能在同性身上施展么？」
鹿菱玹挑了挑眉梢笑道：
「當然可以，但是，你似乎忘記了，有蘇大人的信裡面說的可是你，是許行空而不是林曉楓。」
許行空聞言無語，貌似還真是這麼回事，鹿菱玹的判斷邏輯沒錯，但是，有蘇瑾兒真的預見到自己會遇到麻煩么？當天自己要求她幫忙的時候，她的笑容確實很值得玩味。
許行空將疑惑的目光轉向林曉楓道：
「小楓，有蘇前輩也精通奇門之術么？」
林曉楓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鹿菱玹已經笑道：
「有蘇大人是天狐一族的，天狐為什麼叫天狐小子你難道都不知道么？」
許行空愕然看著鹿菱玹道：
「天狐之所以叫天狐，是因為他們很強吧，跟奇門之術有什麼關係？」
林曉楓臉頰一紅，低頭喝起了已經冰冷的茶水，鹿菱玹一怔之後愉快的笑了起來：
「小子不學無術，真不知道你這身實力是怎麼來的，記住，凡是被冠上『天』字型大小的妖族，肯定有著一種很玄妙的天賦能力，跟『時間』沾邊的天賦能力，天狐之所以叫天狐，是因為傳說天狐能預見未來，跟天狐一族對應的就是白澤，他們的名號是天下之賢，知道所有時間長河中已經發生的事情。」
許行空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點頭道：
「受教了，原來天狐還有這麼大的名頭啊，怎麼我看到的書冊里沒有說明呢。」
「那是因為這些能力都是外人猜測的，天狐一族自己從來都不承認，所以正規的書冊里不會記載這個。」
許行空恍然點頭，隨即又低聲低估道：
「既然自己都不承認，也許真的沒這個可疑的能力呢？」
鹿菱玹呵呵一笑道：
「也許，但是不可否認，天狐一族從來沒錯過，她們的選擇總是對的，至於這件事你信不信，那純粹取決於你自己，不過，這丫頭是信了的，呵呵……」
鹿菱玹笑得有些促狹，許行空聞言很是無奈，心裡也非常感動，俗話說關心則亂，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只有至親的人才最容易相信，現在連一向理智的不像人類的林曉楓竟也信了，許行空的確覺得很幸福，因為這正是林曉楓非常在乎自己的證據。
但是，許行空心裡依然絕不能接受有蘇瑾兒和鹿菱玹的安排，哪怕自己真的會發生不測，許行空也不想失去林曉楓，這點，許行空完全不會妥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