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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高僧

  「這是一件自毀靈器,沒有別的用途,一旦發動瞬間就會造成劇烈的元靈爆炸,方圓一里內就算分神後期的強者也絕不可能倖存,這是一個傳承了上千年的老古董。」


  許行空嘴角抽了抽,雖然他未必就不能在這個兇殘的靈器之下脫身,但是別忘了,這裡可是綜合學院,萬一這玩意真的爆炸了,死傷肯定不會是個小數目,更糟糕的是這件事可就鬧大發了,這麼一來許行空打算偷摸幹掉定慧禪師奪回面子的計劃肯定要落空,最後玉山雨齋跟凈土禪宗之間的麵皮可就撕破了。


  當然,許行空未必害怕跟凈土禪宗撕破臉,可是許行空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行為導致大批無辜人員傷亡,到時候他怕是也沒臉去面對林曉楓。


  偷偷在心裡道了一聲僥倖,幸好定慧禪師是個有大智慧的和尚,哪怕在生死之間,也沒有失去理智,依然淡定的選擇了對雙方門派最有利的方式來解決問題,而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而鬧個魚死網破。


  「禪師真是好心性,在下佩服。」


  瘦和尚難得的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飄飄的開口道:

  「我佛慈悲為懷,貧僧所作所為於本心無礙,又怎麼會因為一點嗔念而累及無辜,甚至害了整個華夏修行圈子呢。」


  看著風輕雲淡的一代高僧,許行空乾笑了兩聲,這和尚越說許行空越像是反派了,他么的你這個老和尚才是殺人兇手,才是陰謀詭計的實行者好不好!


  果然老江湖都是不要臉的!

  瘦和尚瞥了一眼不以為然的許行空,淡淡的繼續道:


  「如此,許長老可以回答貧僧的問題了?」


  許行空搖頭,滿懷惡意的笑了笑道:

  「我這人比較俗,所以,我還是不相信禪師已經沒有後手了,如果禪師真的很好奇,還是等到禪師元神離體之時我再回答這個問題吧。」


  瘦和尚無奈的看了看許行空,搖了搖頭道:


  「許長老如此堅持要取貧僧的性命,難道真的認為這樣就是解決貴門困局的最好辦法么?以許長老的智慧,應該明白這一切不過是表象,問題終歸還是要回到玉山雨齋崛起帶來的一系列利益重新劃分上面來。」


  許行空點頭:

  「沒錯啊,利益必然也必須重新劃分,除非你們現在就動手滅了玉山雨齋,顯然,這絕不是最好的辦法,那麼在接下來的博弈之中,歸根到底還是看實力嘛,我這不正是想要用禪師的性命來證明一下我們的實力么,順便也告訴某些人他們的算盤打錯了,至少,他們估計錯了我們的實力,不是么?」


  「怕是許長老想要展示的不僅僅是實力吧,還有你們的態度和底線,要不然何必非要貧僧的性命呢,大可以讓貧僧將許長老的手段廣而告之呀。」


  說著,瘦和尚用眼神掃了一下身周,暗示許行空這一手絕對禁法空間已經足以說明玉山雨齋手裡的底牌比某些人認為的要更加強大,強大得多。


  許行空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瘦和尚,眼神毫不動搖,也沒有任何憐憫,就像是看著一棵樹一株草一樣,顯示出他的意志不容更改。


  瘦和尚眼皮耷拉下來,似乎在做最後的決定。


  「阿彌陀佛,生與死對貧僧來說並無區別,只是貧僧一死,表面上可以壓下此事,也保住了玉山雨齋的名譽,可貴門與凈土禪宗之間的因果恐怕難以善了,如果再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這一場風波會鬧到什麼地步誰都無法預料,這一點還請許長老在意。」


  「當然,就算我們這次忍氣吞聲了,難道事情就能善了?最終還是要看實力對比,今天我定要殺了禪師,也是為了將來少殺幾個同道,畢竟大家修行不易,沒死在敵人手裡,反倒倒在內訌之中,這又何必呢?」


  「以殺立威,或許吧,那貧僧就成全許長老又如何,阿彌陀佛。」


  瘦和尚說完話就合上雙眼低下頭,像是入了定一樣坐著不動了,許行空在他對面靜靜的看著,好一會兒才忽然伸手一抓,然後微笑的看著虛空中的某個地方,嘴唇快速的翕動著,似乎在低聲說著什麼,然後一鬆手,沖著空中晃了晃,像是在告別。


  收回目光,許行空低頭看著坐化的瘦和尚遺蛻,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實際上是動用了元靈波紋術和主動真實視覺對瘦和尚的屍體搜檢了一番,甚至連肉身內部都沒有放過,確認確實沒有任何奇怪的靈器之後,這才抬手收了絕對禁法空間,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輕輕的嘆了口氣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我也一樣啊。」


  小路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許行空身後,幽幽一嘆道:


  「行空,這事可是他們主動的,我們只是被動防禦罷了,怪不到我們頭上。」


  許行空笑著搖頭:

  「你不用安慰我,我沒那麼矯情,我說的是立場決定了行為啊,我們的意志竟沒法超越立場,這讓人有些不舒服。」


  小路認真想了想道:


  「那是因為你不是一個人,你得為身邊的人著想,這大和尚也是如此,雖然他們說是出家人,可是始終沒法脫離群體。」


  許行空點了點頭,有些敬佩的看了看瘦和尚的遺蛻道:

  「定慧禪師或許早就有了這個覺悟,他呆在這裡怕是為了等我們,還有,他選擇克里斯可能另有深意,他是在提醒我們米國人絕不可信。」


  小路驚訝的看了看許行空,又盯著瘦和尚那佝僂的遺蛻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道:


  「難道他是故意犧牲自己來讓各方重新評估各自的訴求和做法?」


  許行空苦笑著搖了搖頭:


  「也許吧,死者為大,我們不妨這麼認為吧,這樣多少能積攢多一些正能量。」


  小路忍不住展顏一笑,不過目光掃過瘦和尚的遺蛻時,臉上的神色又凝重起來:


  「接下來怎麼辦?」


  「通知小楓,讓她帶其他委員會成員立刻來此。」
……

  林曉楓、楊萬江等人,以及委員會還滯留在鵬城的幾位常務委員來的很快。


  看到定慧禪師的遺蛻時,大家的臉色都有些難看,當然,這肯定是故意做出來給玉山雨齋眾人看得,尤其是許行空。


  定慧禪師的死因在這些高手面前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他們也相信許行空不會在這件事上瞎說,更何況放在定慧禪師身前的那件大殺器大家都看得出來,哪怕看不出來也有人免費科普。


  既然定慧禪師不用這個大殺器,肯定就不是與許行空戰鬥之後被殺的,再說了,以許行空的實力,想要無聲無息,甚至連戰鬥痕迹都不留的情況下抹殺定慧禪師根本就不可能。


  當然了,至於定慧禪師是因為許行空識破了他殺害克里斯的秘密之後畏罪自殺的說法,眾人也同樣嗤之以鼻。


  但是,許行空的說法他們也無法反駁,因為定慧禪師顯然不是被殺的,加上死無對證,他們也沒有任何證據指明許行空是胡說八道,不論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表面上這件事恐怕只能按照許行空的劇本來走下去了。


  武定國和陳道長與定慧禪師交情不錯,在場最感慨和傷懷的也是這兩人,儘管他們心裡有著許多的疑惑,甚至可能對許行空生出許多不滿,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什麼都沒有說。


  眾人商量了一番,做了最後的死亡鑒定之後,就要求楊萬江妥善保存遺蛻以及遺物,然後通知凈土禪宗儘快派人來處理此事,至於最後如何蓋棺定論,那肯定是要等凈土禪宗的人來了之後才能進行的。


  送走了各懷心事的委員,武定國和陳道長雖然很想立刻找許行空問個究竟,但是卻知道許行空肯定需要先跟門內有個交代,最後神色複雜的先離開了,但是臨走還是很鄭重的表明了想要了解詳情的態度。


  許行空自然滿口答應下來,然後客客氣氣的送走了情緒低落的武定國和陳道長,這才招呼著臉色有些難看的師父和眼神里滿是促狹的林曉楓單獨說話。


  許行空才將隔絕結界布置好,楊萬江就冷哼了一聲不滿的斥道:


  「你做的好事,怎麼就不能先打個招呼啊!這讓我們很被動你知道嗎!」


  許行空嬉皮笑臉的搖頭道:

  「我這不是準備自己背鍋么,要是先給您打了招呼,到時候您老親自背鍋么?那我這個做弟子的可就太不孝了。」


  「少給我胡扯,不是你膽大妄為,哪裡了來的鍋要背?你這麼胡來有沒有想過凈土禪宗,還有與他們一條陣線的那些傢伙的想法?一個不小心,就會挑起一場內訌。」


  許行空沖著林曉楓使了個眼色,阻止她想要開口替自己開脫的打算,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回道:


  「師父,這事可是他們跳起來的,難道他們就不怕我們掙個魚死網破么?師父,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話,這些忽悠人的說法您就別嚇唬我了。原本這種勾心鬥角爭奪利益的事我一直懶得理,可現在人家打到臉上來了那就不能不理了,我不懂你們那些政治手段,但我覺得歸根到底還是要看實力的,我們不狠狠的打回去,他們只會得寸進尺,更進一步的壓縮我們的底線,我就是想要用定慧禪師的命告訴他們,有些事不能做的太過分了!」


  楊萬江鬍子抖了抖沒出聲,林曉楓遞了一個鼓勵的微笑,許行空勾了勾嘴角冷冽的一笑繼續道:


  「他們好好地談,我們願意奉陪,哪怕談上十年半年也不怕,但是他們想要用這些齷蹉手段逼迫我們讓步,那我們回答的就只有血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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