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站隊和約斗
許行空絕不是一個前知五百年後算五百年的預言家,也不是什麼智近乎妖的布局者,他其實只是一個得過且過的普通--絕世高手。
身為一名分神期的絕世高手,智商這玩意想不高都不行,只是許行空一向不喜歡琢磨這些陰謀詭計,但是,任何陰謀詭計其實都圍繞著一個東西轉動,那就是--利益!
所以克里斯橫死的事情一發生,懶得動腦筋的許行空就直接將目標瞄向了得利一方,他不管什麼程序,也不理會亂七八糟的關係糾葛,甚至也不理會勢力平衡,直接奔著關鍵點,也就是殺人兇手而去。
而當定慧禪師被逼無奈,或者說有意識的向許行空露出了事件背後的真相一角,許行空立刻就把握住了利益鬥爭的核心,以及矛盾產生的根源,所以當時他就向定慧禪師暗暗伸出了和解甚至結盟的意向。
至於定慧禪師是不是真的能死而復生,許行空也沒法確定,如果自己猜錯了,大不了重新尋找機會就是,但是等到定慧禪師坐化之後,許行空呆在一邊觀察了好一段時間之後,就確定自己的猜測和布置都沒有白費。
總結一下,許行空的所作所為其實不過是隨機應變的結果,但是在並不知情的凈土禪宗眼中,許行空的一切作為就顯得有些高深莫測,他那大膽的布局和超前的思維,越想就越讓人心驚,遇上這樣的對手,絕對是一件不幸的事情,當然,如果能將不幸轉化為幸運,貌似也不是沒有辦法。
解剖研究室中發生了什麼許行空當然不得而知,但是定心禪師匆匆離開卻無法瞞住玉山雨齋的眼睛,雖然定心禪師一向低調,甚至連玉山雨齋的情報中也只知道定心禪師是定慧禪師的師兄,但是他在凈土禪宗中的職務和地位卻不得而知。
但不論定心禪師是什麼職位,他能出現在玉山雨齋,並且出現在最關鍵的地方,並一聲不吭的在接觸了定慧禪師遺蛻之後立刻離開,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這邊大嗓門的定性禪師還在跟許行空爭執不下,定痴禪師的忽然到來讓火爆的場面稍微冷靜了一下,定痴禪師跟定性禪師秘密的商量了一會兒,這邊小路就告知許行空定心禪師匆匆離開的事情。
許行空與林曉楓的元靈傳心術是長期在線版本的,所以小路的通知林曉楓也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一切都沒有逃出兩人之前的算計,看來定慧禪師果然用了涅槃神功,定心禪師的離開應該是定慧禪師已經將一切告知了定心禪師,他這是趕回宗門去商量對策了。
當然,凈土禪宗會如何選擇許行空和林曉楓都不得而知,畢竟這個選擇關係重大,關乎凈土禪宗的生死存亡,最終的選擇絕不是許行空和林曉楓這樣的外人能夠推測得出來的。
但是不管怎樣,這個種子是已經種了下去的,凈土禪宗乃至其他佛門勢力的心中也都會多了一個選項,這也給已經繃緊的佛道兩家多了一個選擇。
那麼剩下的就是如何收拾眼下的局面了,雖然這時候玉山雨齋與凈土禪宗都知道事情已經進入了垃圾時間,但是身為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也絕不會白白的浪費這並不重要的一點時間。
定性禪師迅速的在心裡整理了一下思路,別看定性禪師表現的火爆,其實他是一個心思十分細膩的人,否則定心禪師又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代給他來做呢。
「諸位同道,玉山雨齋的各位,剛才師兄傳話,定慧師兄的法事已經完成,師兄的遺蛻已經化了,我們會儘快將師兄的遺物請回寺中安置,我師兄已經先行趕回寺中安排。」
楊萬江皺了皺眉:
「定性師傅,這.……似乎有些倉促了吧,這遺蛻火化之後,想要再尋找證據可就難了。」
定性禪師眼睛一瞪,看著許行空道:
「還需要什麼證據,貴門的許長老剛才所說的都是空口白牙,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如今還說什麼證據,真是笑話!」
許行空不等楊萬江開口就搶道:
「我說的話就是證據!怎麼,你個大和尚有意見!」
許行空的話看似有些霸道,但是在場的眾人卻都顯得很平靜,甚至有兩位老幹部還點頭表示贊成,其實這本就是江湖中的傳統,有地位的人說出來的話本來就是證據,如果不服,那就來看看誰的拳頭大。
定性禪師冷哼了一聲:
「老衲確實有意見,我想在場的諸位也未必認同許長老的證據吧?」
許行空呲了呲牙,目光迅速的在諸位老幹部身上掃了一眼,今天在場的老幹部有五位,除了武定國和陳道長之外,剩下的三位兩位和尚分別來自不同的宗門,還有一位道士是北方大派嶗山派的代表。
這個分佈其實很能代表目前華夏大勢力的分佈情況,大概一半的地盤是掌握在佛門手中的,剩下的由武修和道修瓜分,道修又略微強過武修門派,其他大小家族和巫門勢力則算不上最上層的成員。
剛才沒完沒了的扯皮嘴炮畫風突變,許行空和定性禪師的兩句對話快速的將事情推進到了站隊時刻,剛才快樂圍觀的吃瓜群眾現在被推上了烤架,許行空笑眯眯的開口道:
「哦?那諸位前輩到底是怎麼看的呢?」
眾位老幹部不由得有些遲疑,大家都在快速的思索著該怎麼應對眼下的局面,是堅決站隊呢,還是繼續攪渾水看看風色。
「我認為許長老的說法可信。」
第一個表態的竟然是陳道長,許行空略微有些驚訝,不過也很佩服陳道長的乾脆。
雖然陳道長跟定慧禪師的私交不錯,但是當許行空提出站隊要求時,身為道門同道,以及玉山雨齋的盟友,陳道長毫不遲疑的亮出了態度。
反而是一直跟許行空、林曉楓私交甚好的武定國遲疑了,他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陳道長,又看了看面色平靜的楊萬江,最後看向一臉怒色的定性禪師道:
「老黑,你這又何必呢,大家都是同道,應該一直對外,如今外敵未除,咱們這是鬧什麼內訌啊,這不是親痛仇快嘛!」
定性禪師抽了抽嘴角,定性禪師的皮膚比較黑,他討厭被武定國叫老黑。
「事關師兄清譽,貧僧不得不爭,武兄,你要是覺得為難就別摻乎。」
「阿彌陀佛,老衲並非不信許長老的說法,但是凡事總是要講個證據的,就算許長老說的都是真的,也大可以等到大家在場時跟定慧師兄對質嘛,許長老的做法確實有些欠妥。」
另外兩個和尚也點頭表示贊同,這種表態其實立場並不鮮明,顯然,他們也感覺到凈土禪宗的態度似乎有了變化,所以並不急著明確表態,都想要拖一拖時間,弄清楚凈土禪宗到底有了什麼變化再說。
另一位嶗山派的道士也沒有表態,等到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的時候,他才笑了笑道:
「既然雙方各執一詞,貧道覺得還是用老規矩解決吧。」
不等楊萬江和許行空發話,定性禪師立刻大聲介面道:
「甚好,貧僧正想領教許長老的高招,看看逼死我師兄的人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切,不自量力!」
許行空冷冷的掃了立場曖昧的嶗山派老道一眼,撇了撇嘴不屑一顧的看著定性禪師回道,楊萬江則抬起手示意許行空別插嘴,然後他看著一臉不服的定性禪師不緊不慢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玉山雨齋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不過決鬥總要有個說法,勝了如何,敗了又如何?」
定性禪師大手一揮,爽快的回道:
「簡單,我們敗了此事就此作罷,貴門若是敗了,你們必須公開道歉,給我師兄恢複名譽,至於許長老嘛,我凈土禪宗慈悲為懷,只需要許長老到我凈土禪宗閉關思過三年即可。」
沒等楊萬江開口,許行空冷哼了一聲道:
「想得美!你們輸了就像大事化小,老子輸了就要被軟禁三年,這天還沒黑呢,老和尚你做什麼夢!」
「禁聲!」
楊萬江不悅的瞪了許行空一眼,然後冷冷的看向定性禪師道:
「定性師傅的條件有失公允,這就是凈土禪宗的氣度么?我以為若是貴宗輸了,應該承擔起應有的責任,給我們以及死者一個交代,至於我們輸了,可以按照定性師傅的要求執行。」
定性禪師與定痴禪師交換了一個眼神,點了點頭道:
「可以,就按照門主的意思,我們輸了,開革定慧師兄出門,並向貴門和死者道歉賠償損失,貴門輸了還是剛才的條件。」
楊萬江眉梢一挑,朗聲道:
「成交!煩請諸位前輩做個見證,定性師父,你選擇時間還是選擇方式?地點就定在綜合學院的練習場可好?」
「定在綜合學院的練習場沒問題,決鬥方式為無限制戰鬥,時間你們定。」
楊萬江將眼神轉向許行空,許行空輕蔑的看著定性師父道:
「我也不欺負老和尚,讓你休息一日,明天上午十點。」
定性禪師捏了捏缽大的拳頭嘿然一笑:
「不需你相讓,就算立刻開始老衲也不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