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相逢
淩霄又忍不住吐糟:“見鬼,看她這鄉巴佬進城的樣子,十有八九是初來乍到的…”
雲霄不敢催著前麵的‘公子’走快點,但是卻不願再忍受小夥伴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打斷他的話:“我去找主子,你給我留下記號就行。”
淩霄還沒答應,就看著雲霄像是被狗攆著一樣大步離開。
他撓了撓頭,有點鬱悶:“這家夥,肯定是忍受不了前麵那位小白臉磨蹭功夫才跑了。”
不得不說,少年你真相了,你那小夥伴還連著你也一起嫌棄了。
再說慕昭昭可不知道有人在嫌棄她走路像烏龜爬,還東張西望的沒見過世麵。
走出胡同後,吳大貴就很有眼色找了輛騾車,也不敢扶著她,隻敢拿了上馬凳看著她自己上車後,自己才坐在車轅上,開始和車夫嘮嗑。
吳大貴心裏明白,自己要各方麵的事情都打聽一下,免得等太太小姐問起來,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而慕昭昭要是知道淩霄在嘀咕自己的話,肯定是很誠懇的點頭,她可不就是沒見過世麵,兩輩子都沒來過京城,怎麽也沒料到京城街道上會這麽繁華。
她現在坐在騾車上,仗著自己穿著男裝,也不怕冷的掀開一角簾子,走馬觀花的看著外麵。
跟著她的淩霄也趕緊上了馬車,暗自慶幸雲霄離開的時候沒有讓馬車送,要不然現在自己隻能跟著騾車跑了。
但是等前麵的騾車走了半個時辰左右,淩霄的臉色就變得很奇怪了:“咦,誰有病啊?她來回春堂做什麽?”
這一刻,他心裏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跟錯人了。
不過,慕昭昭並沒有直接去回春堂。
她下了騾車後,四處張望了一下。
吳大貴肉疼的付了車夫半錢銀子後,湊到慕昭昭身後低聲道:“小姐…”
被慕昭昭不滿的看了眼,趕緊改口喊:“小少爺,咱們這就去回春堂吧?”
先前慕昭昭說要來回春堂,他就以為她是要去看看孟譽說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慕昭昭卻率先往回春堂斜對麵的茶樓:“你去裏麵轉轉,多聽聽,我去那邊喝杯茶。”
吳大貴心裏也覺得慕昭昭年紀還小,打聽的事情還得自己來,也先看著她進了茶樓,自己才直奔回春堂。
他和一位高挺的青年公子爺擦身而過,下意識的退到一邊,瞄了對方一眼。
見他穿了件藍色綉竹葉紋的直裰,劍眉星目,五官很是出色俊俏,而且身形高頎,一隻手背在後麵。
他似乎是無意識的掃了吳大貴一眼,那深邃而迷人的眼神卻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鋒芒。
吳大貴趕緊低下頭,等他進去後,自己才鬆了口氣,在心裏嘀咕:京城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這麽俊美的公子爺,看著就是非富即貴的人物。
後麵像是影子般跟著的雲霄,此刻也四處一看,才低聲道:“主子,就是靠窗坐的那位。”
“嗯!”他若有所思的掃了慕昭昭一眼,自己尋了個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下,才吩咐他:“讓人把他們幾個引過來!”
“是!”
慕昭昭的注意力都在外麵,也沒留意到他們。
窗戶外麵就是熱鬧的街道,還恰好能看到斜對麵回春堂的大門口,這都快午時了,回春堂裏來來往往的人卻不少。
似乎天氣還是時辰,對藥鋪沒有任何影響。
不過這也說明回春堂的口碑不錯。
她又看著街道上熱鬧的場麵,來往的人頭攢動,街道正中可以容下兩輛馬車來往,兩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攤販,叫賣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處處顯示出京都的繁榮。
慕昭昭明明也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此刻卻覺得這樣帶著煙火氣的人間百態特別的有意思。
秦慕坐的位置,剛好能看見她。
哪怕她此刻穿著男裝,但不管是端茶喝水的樣子,還是托腮看外麵的樣子,都顯得特別女氣。
他初看她,覺得她隻能算是眉眼清秀,勝在肌膚還算白皙。
但是看她抿了口熱茶,就發現她那小巧的紅唇不描而紅。
再仔細一看,就覺得她還算是耐看,額頭滾圓飽滿,兩腮有肉,眼神清澈眼睛且黑白分明,加上清秀的五官給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
秦慕發現自己盯著她的時間太久了,趕緊收回眼神。
他可不承認自己是登徒子。
他就是孟譽的大外甥秦慕。
十來年前,他爹是宣平候世子,被仇家盯上,最後他娘為了救他爹沒了。
他娘還沒過百日,他繼祖母做主,把娘家的侄女許給他爹當填房。
後來他在侯府裏,不知誰看他不順眼,怠慢了他,都沒留意到他吃的三餐裏放了相克的食物。
﹝當然,大家心裏其實都明白是誰動的手,但是誰也不願自家府裏傳出去這樣被人指指點點的糟心事。﹞
幸好當時孟譽去看他,發現他的精神狀況都不太對,當機立斷的把人接回家,才救了他一命。
此後,秦慕的外祖家深怕他被宣平候府裏的人‘怠慢’,也不知道孟祖父當時和宣平候密談了些什麽,最後秦慕可以說是在孟家長大的。
當時孟譽的太太柳氏還在世,心裏盤算著把他和娘家的侄女撮合在一起,為此倒是對他衣食住行上麵十分上心。
不過,等後來孟太太知道了她的打算,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了。
當時柳氏心裏認為,隻要秦慕心裏把自己當成親娘,以後自己就能把他拿捏住,婆婆在反對也沒有用。
要是柳氏長命點,那指不定她的盤算還真的能成。
遺憾的是她去世的早,之後宣平候又和孟老太爺一起協商後,替他定下來禮部尚書家的嫡出大小姐。
秦慕今年也已經十七歲了,要是不出意外,明年或者後年,他也就要娶親了。
可能是因為他自己小時候親娘沒了,差點就夭折在繼祖母和繼母手裏,因此在知道大舅要再娶的時候,他就格外擔心自己的小表弟安危。
他心裏一直記得早逝的大舅母待自己的好。
因此很擔心大舅舅再娶的那位心性。
至於跟蹤慕昭昭,他覺得自己應該能從慕昭昭的處事態度上,揣摩出她們母女的大致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