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回眸

  （三十七）


  她忽又想起先前鄒祥辰向她提過，鄒翊辰小時候水性不好之事，便譏笑道：「且不說是不是，就你那三腳貓的水性，也不知道是在哪裡野玩學下的蹩腳招式，擱在我們眼裡，那算的了什麼？」


  鄒翊辰說道：「那這麼說來，姐姐的水性極好，那姐姐離小男童只有一兩丈之距，為何不援手相救？」


  鄒美辰頓時被鄒翊辰嗆得啞口無言，結結巴巴答道：「我……我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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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足足行走一天，雖一路上有顛簸，但也算平安到達鄒府。


  還沒走到鄒府家門口，就遠遠聽得鄒方辰喊道：「奶奶，奶奶……」。


  原來正是三太太康氏抱著鄒方辰，隨眾人在門口迎接鄒老太太和鄒家的各位小姐。


  鄒老太太本已倦意襲遍全身，不時地打著哈欠，忽聞得小孫子鄒方辰的聲音遠遠傳來，猛地打了個激靈兒，立即覺得精神抖擻，臉上笑容堆蹙，笑呵呵的掀開馬車帷帳。遠遠的瞧見鄒府門上的兩個大燈籠下，小孫子費力的揮著自己的小手。


  鄒老太太笑盈盈地回了聲：「哎！」


  鄒方辰立即掙脫康氏，向鄒老太太正在行駛的馬車跑去。


  後面的康氏和丫鬟們打著燈籠追了上去。


  馬夫看見鄒方辰跑了過來，忙拉韁繩喝住馬匹，生怕馬匹傷了他。


  這時，鄒老太太對馬夫低聲說道：「一會兒，我下馬車后你將李老太太那架馬車也隨同趕進馬廄，車上的東西就由下人搬近我的寢室，方要當心別磕著了。」


  馬夫說道：「是，奴才定當心去辦。」


  鄒老太太看見鄒方辰跑近，歡喜的偏緊，便下了馬車。


  她笑著拉起鄒方辰的小手，說道：「小方兒這麼晚怎麼還不就寢啊？」


  鄒方辰說道：「等奶奶回。等奶奶回。」


  鄒老太太聽見這話甚若一股暖流侵入每個肌理，哈哈大笑，俯下身子親向鄒方辰的臉頰。


  丫鬟在前挑燈，康氏緊跟其後走到鄒老太太面前，向鄒老太太行了禮。不緊不慢地說道：「母親大人，一路上車馬勞累，現下夜已深，快回屋歇息吧。」


  鄒方辰奶聲奶氣地，說道：「奶奶玩，奶奶玩。」


  康氏故作嚴厲地說道：「方兒，明日在找奶奶玩，今夜奶奶累了。」


  鄒老太太笑著撫摸著鄒方辰的頭，說道：「明日一早，就來奶奶這兒，奶奶早早就等著孫子，好不好？」


  鄒方辰想想，又奶聲奶氣的回道：「嗯！」


  話席間，馬車上的鄒家各個姑娘丫鬟們，紛紛下了馬車。和鄒老太太與康氏一起回道鄒家的府邸。


  鄒老太太看見大夫人王氏，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倒是鄒老太太多瞧了蘭氏幾眼。


  蘭氏忽見鄒老太太看著自己，一時並不明白鄒老太太的用意，心想：「老太太似笑非笑，不知是何用意。以當下的境況看來，翊兒可能又不知惹出什麼禍端。」蘭氏只得尷尬的報以微笑。


  鄒老太太走過蘭氏，忽又退了回來，笑著說道：「明日尚早，早些前來早省。」說罷又笑吟吟的向府中走去。


  此時，站在門口的太太們心裡紛紛尋思：「這鄒老太太，是何用意？」


  王氏心想：「可是鄒老太太給鄒翊辰看上了婚事？」


  康氏到和蘭氏想的差不多：「定是那兒淘氣地翊兒又給蘭姐姐不知惹上了什麼麻煩，哎，我可不要下個孩子像翊兒那般頑劣。」


  倒是一旁的葛姨娘猜出幾分鄒老太太的用意，心想：「這翊兒可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討得老太太的歡心。」想想不免嘴角微微上翹。


  她一笑卻被蘭氏看見個正著，蘭氏什麼都沒有說。


  蘭氏安頓好鄒翊辰便準備回去就寢，但又擔心這幾日鄒翊辰生了事端，自己心裡對此事也是沒普的偏緊，便問道：「翊兒，這幾日有沒有什麼大事兒發生？要是有的話也好給娘親講講。」


  鄒翊辰全身乏力，目光渙散，眼睛已經似乎都張不開來，實則混沌之中也並沒有聽見蘭氏說些什麼，便「恩，恩。」的答道。


  蘭氏看女兒這般迷迷糊糊，也不好在詢問下去，便關上房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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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蘭氏回到自己的房間，便一直坐在椅子上，腦海里一直都是想著葛姨娘那一抹笑意，想想不免覺得心煩。


  周嬤嬤問道：「夫人怎麼眉頭緊鎖？」


  蘭氏遲疑地說道：「甚是奇了？方才鄒老太太就叮囑我一人，叫我明日早些去早省。我道是擔心的偏緊，但怎生葛姨娘還笑了起來？」


  不待周嬤嬤回答，蘭氏繼續說道：「不對不對，她做事向來是謹慎的偏緊，那樣子到也不似瞧熱鬧。你說她要是笑了出來，會不會是翊兒並沒有闖禍？」


  周嬤嬤說道：「奴婢拙見，奴婢只知葛姨太原先是鄒老太太的丫鬟，興許是許久沒有見到鄒老太太了，這一見倒是歡喜的緊了。」


  蘭氏激動地看著周嬤嬤說道：「對對，你說著了，她原本是鄒老太太的貼身丫鬟，自然對老太太顰笑間拿捏有度，想罷翊兒沒有惹事生非？是鄒老太太找我有其他的事情商議？」


  蘭氏話雖這麼說，實則心裡還是沒底的偏緊。一想到這兒，不免又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周嬤嬤寬慰道：「夫人，別著急上火。我倒是瞧得近來王夫人才是著急的要命。」


  蘭氏一聽這話，說道：「也是啊，不知王氏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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