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偷聽
（一百二十四）
靜依幾乎是一字一字的說道：「仙人庵……師太靜心！」
「她么？她倒有何稀奇？」白莊主手裡一邊摩擦著食指上的戒指，一邊問道。
這時廳堂門外，牛爾耳朵緊貼門板，正聚精會神的偷聽兩人談話，忽覺得背後像是有人靠近，還沒來的及回頭就感到背後穴道一麻，有人封上了他背上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他低聲問道：「誰？」
只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道：「我們莊主說了，不能偷聽別人說話。」點牛爾穴道的這人正是帶靜依進來的那名小童。
牛爾一聽是他，笑著說道：「你還說呢，你剛去茅廁，裡面出來一個兇巴巴的人，非要我把這蜂膠給他，他要直接給你們莊主，要不是我堅持的話，哪能還有你的份兒啊！快，快來給哥哥解開。」
「你當真是真么說的？」
「廢話！我要是沒這麼說沒這麼做，你還能看見我嗎？」牛爾說著竟然語氣大了一些。
「噓！小聲點兒，可別讓莊主聽見啦！」小童右手輕輕一拂，如蜻蜓點水般解開了牛爾的穴道。
牛爾看他手法如此嫻熟利索，扭了扭背部，說道：「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兩下子」
小童瞅瞅裡面，獃獃的問道：「裡面還沒有完嗎？」
「這不明擺著嗎？」牛爾說罷，轉頭看這小童，見小童呆萌的樣子，忽然想起那日與鄒翊辰賞花后，鄒翊辰剛睡醒的樣子，正如這樣一般。心裡忽然一陣難過，念叨著：「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哥哥，你說誰怎麼樣了？」小童問道。
牛爾看小童甚是可愛，說道：「你還小，說了你也不懂。」
沒想到這小童還是個執拗的性子道：「那你告訴我我不就懂了，我們莊主常說要不恥下問，善於學習。」
「你左一句你們莊主，右一句你們莊主，你們莊主都給你們什麼好處了，讓你們這麼盡心儘力的對待他？」牛爾問道。
「對莊主好，莊主可以給一筆錢，然後讓我們找一片地方，過自己的生活。」小童越說，似乎幸福就在眼前，眼裡不住的露出幸福之光。
「我之前聽說你們莊主把你們從小養大的，這是真的假的？我怎麼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靠譜呢?」牛兒詫異的問道。
那小童接過牛兒手裡的蜂膠，說道：「這事兒有什麼真假？我們莊主看我們可憐，才把我們接來不讓我們露宿街頭，不讓那些野貓野狗把我們叼了去。你說要是你，你會不會對莊主好？」
牛兒聽到這話，心裡難受極了。他當下便想到的是養育自己的師傅與師娘，想到過去小時候師娘不僅給他做老虎鞋，每到換季之際都會到鎮上買一些布料，做成當季的衣服，薄的厚的都不在話下。又一想想這呆萌小童的話，心想：「要是誰拿師傅師娘的命，自己一定會拿這條命拼了。」
於是說道：「我有那麼一點點理解你們了，只是有一件事情哥哥不是特別明白?」
那小童年紀尚小，生活的環境比較單純，聽他這麼說甚是覺得牛爾親切的偏緊，像是一家人
似的，於是問道：「哥哥，還有什麼你不清楚明白?」
「你們這麼多的人都是孤兒嗎？」牛兒這麼問只是覺得天下這麼大，要是把孤兒全都聚在一起，也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況且，他這麼問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在裡面。
只見那小童睜著圓鼓鼓的眼睛轉了轉說道：「不是全部啊，像凌楚大哥，我認得剛回家的大哥哥都不是啊。還有還跟多人呢，但是像我一樣的也有很多呢，像……」。
還沒等小童說完，牛爾著急的問道：「那有人來找你們嗎？」
那小童一臉呆萌狀，問道：「找我們是什麼意思？誰要找我們？」
牛爾急切的問道：「你們的父母啊？」
那小童語氣突然低沉道：「噓！莊主，不允許我們說父母，他說我們沒有父母。。。。哥哥咱們不說了。」那小童邊說便向大廳內瞧去，好像是怕大廳內突然出現什麼人似的有些畏懼。
牛爾突然覺得這小童舉動奇怪，問道：「這有什麼好瞞著的？」
沒想到那小童像沒有聽見一般，徑直走向大廳之內。沒走幾步，便叫了一聲：「高公公好！」
只見高公公帶著持劍人凌楚、靜依等人走出大廳。
牛爾這時候忽然想起他們之前說到要抓鄒景辰，心想：「這不妙了！我要想辦法趕緊趕回去告訴鄒翊辰，好讓他哥哥趕緊躲起來。」
牛兒腦子一轉，趕緊隨著那小童進了大廳之內。
——
他眼見眼前的裝飾窮奢至極，心想：「這恆天花園山莊夠氣派的，沒想到光靠賣蜂蜜和蜂膠就能賺到這麼多的錢。這可比我滿山滿世界找藥材輕鬆多了，要不打明兒我也在我們那頭山裡弄弄這蜜蜂玩玩。」
白雲峰見小童進來，甚是喜悅，端著一杯茶，抿了抿問道：「小童，這次又給我帶的什麼好東西？」
「我給莊主帶的是尚好的蜂膠。我聽這個哥哥說，蜂膠可比蜂蜜營養價值高多了。所以特地拿來給您的。」說著就將手中的蜂膠遞給莊主。
「且慢！」牛爾叫了一聲。
白雲峰和小童同時望向牛爾，只見牛爾，行禮說道：「莊主，且慢！蜂膠容易沾手，您最好放在盤子里，切成小丁，食用之前先在嘴裡含上一包水，再把這蜂膠放進嘴裡，效果更佳。每日早晚服用，養顏益體。」
白雲峰聽到這話，又看見小童將蜂膠拉回他的胸前，索性也就縮回了自己的手，說到：「哦，我倒不知還有這作用，你是？」
看到白雲峰有些疑惑的神態，牛爾說道：「在下是一位小小的葯童，多年隨師傅行醫，對醫理倒是有些見解罷了。之前，便已經多次來過咱們莊裡采蜜，只是剛好每次莊主不在，也就沒有見過我。」
一提到蜂蜜，白莊主自是洋洋得意，說到：「我們這裡的花園山莊那可不是白叫的，既然叫花園山莊那自有他的妙處……「。
這時候的牛爾那倒有心情去聽白雲峰在那裡吹噓自家的蜂蜜，他滿腦子都想的是怎麼能讓著莊主給自己借一批快馬回去，好給鄒家通風報信。他隨著白雲峰的話語，不時地「嗯」「阿」「啊」「呀」的隨聲附和。
「我們這裡花粉四季都有!」
「啊？」
「冬天就有臘梅啊。」
「哦。」
」……「
如此說了幾句之後。
白雲峰終於問道：「你從哪兒來的？」
牛爾見機會來了，忙堆笑道：「從盛京慕名來的。」
白雲峰一聽盛京，就想到自己的一位老相識。便說道：「在盛京，我可認識一位老相識他也是妙手回春的一位大夫，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
「盛京有名的大夫，我大多都認識，白莊主說說，我聽聽。」牛爾揚著頭說道。
白雲峰放下茶杯道：「這位大夫有一位相貌出眾的妻子，他叫許致敬。」
牛爾一聽為之一怔，這不就是他師傅的名諱。他心想:「他怎麼認識師傅和師娘？師傅師娘與鄒家關係尚好，他又要去抓鄒家的二公子。我看這事兒有些奇怪，我還是趕快回去把這些事情弄清楚才對。」
牛爾哈哈大笑道：「哎，看來我還是認識的人太少了。竟沒有聽過這個名諱。不過，白莊主今日這麼一說，我回去倒是可以去拜訪拜訪這位前輩。」
白雲峰聽牛兒這麼一說，臉上立刻顯露出笑容，笑道：「你要去拜訪，那是最好不過了，不過不知你是否願意幫我給許大夫他們家，帶上一樣東西去，可否？」
牛爾這時候，正愁沒有借口和理由向白雲峰要上快馬一匹，忙答應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忽然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興奮，忙又說道：「能為白莊主效勞，有什麼不可以。」
「好，果然是年輕人有氣魄！有膽量！我喜歡！」
說罷沒多久便朝旁邊的高公公看去，這時高公公早已經送走了靜依他們和眾多黑衣人。
白雲峰招招手，把高公公叫道跟前，在他耳畔嘀嘀咕咕說叨幾句，就見高公公下去了，沒一會拿上來一封信，交到牛爾手中。
只見這封信上，沒有任何字跡，牛爾問道：「你不寫牛致敬前輩的名字也就算了，怎麼還不寫你的落款。」
沒想到這句話剛說出去，白雲峰的臉色便立即沉了下去，說道：「小孩子，只管送信便可，其他的不要多嘴。」
牛爾沒想到白雲峰會因為這句話，竟然會有些不高興了，意識到這封信定有什麼，又怕白雲峰因為自己說了剛才這話，不借給自己快馬，忙又打哈哈的說道：「哎呦，白莊主，你可說的太對了，您是什麼身份的人，怎麼會在這上面隨隨便便的落款呢，我還真是笨」說著向自己的嘴巴扇了一掌。隨後接著說道：「不過說道笨，我今天還是真的辦了一件蠢事，竟然將自己的馬兒給丟了。」
「哦？怎麼丟的？」白雲峰問道。
牛爾裝作很無辜的樣子說道：「一眼難盡啊，哎，眼看快到你們這兒了，我就想恆天山莊是什麼地方，這附近的蟊賊敢在恆天花園山莊附近造次，這不是找死么，哪成想還沒悠哉游哉的騎馬晃悠幾步，哪知還真有膽大不要命的過來把我的馬車給搶走了，你說搶走就搶走吧，還說讓我以後再來的話，打斷我的狗腿，你說……你說這人缺不缺德？」
「近來，打劫的事情多了，我會派人去查，咱們都是為民辦事兒，讓他們喝上好的蜂蜜，他們還說要打你的狗……你的腿，當真是不看看在誰的地盤上。」只聽得「彭」的一聲，白雲峰氣得一掌擊在椅子背上。
「就是啊，我心裡也是真么想的。」牛爾故意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再給你一輛馬車便是，他們誰要感攔你，報上我的名字。以後咱們的蜂蜜還是要繼續做下去的嘛，萬不可因為被別人嚇了，就不敢再來了。」白雲峰說著哈哈哈大笑起來。
牛爾趁機說到：「那你可得給我一匹快馬，我可打不過那些江湖強盜。」
「那是必須，可別忘了，你手上這封信可是要交給……」
「許致敬，我知道。」牛兒得意的說道。
「不，你要給他妻子。」
「他妻子？」牛爾詫異道？
「對，別問為什麼？」白雲峰悵然若失般說道。
——
一日後，在恆天花園山莊里，恆天派的山莊白雲峰拿著上品的金銀珠寶，南海的黑珍珠，上等的綠翡翠等，放在靜依面前。說道：「你瞧，這些東西就因為你一句話，就全是你的了。」
靜依不可置信的拿著手裡的海水紫珍珠，說道：「都歸我了？」
恆天派白雲峰眉毛一挑的說道：「哦？不信嗎？」
「從來沒有摸過這麼貴重的東西，原來只見過靜心師太的夜明珠，可是她到小氣的不給我們摸，要不是我偷偷的撬開她的寶箱，我怎麼能知道她的身份呢。」靜依輕輕撫摸著南海黑珍珠說道。
白雲峰說道：「如今這第二筆的錢財寶物都給你拿來了，那靜心師太的身份可以說了吧？」
靜依笑了笑，問道：「看來她真是打死也不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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