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呂阿姨
白雪認真點點頭，此刻看呂安如的眼神都能溺出水來，還是溫情脈脈的糖水。
呂安如讓甜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嘶聲用手搓搓胳膊。
一個白胡子小老頭，頂著類似聖誕帽的棕色帽子越眾而出，停在最前排，轉身衝同伴們壓壓手，中氣十足的發言。
“大家靜靜，東方夏國有句話說得好啊，我覺得用在此處非常合適。咱們啊命好，遇到做好事不求留名的恩人了。大家千萬別唐突了恩人，先有請恩人給咱們講幾句話。等閑下來，大家想表現自己的感謝之情再表現啊。”
呂安如茫然眨眨眼，望著雙雙灼熱的目光恍然明白，她無心的剁餃餡之舉，將大夥全部解放了。
幹笑兩聲，就勢說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啊，總不能讓大家都站著嘛。大家要弄啥就弄吧，弄完過自己生活去吧。”
聞言，前排幾個農夫書靈更是感動，紛紛把女巫安排他們采集的珍貴藥材獻上。
有他們帶頭，大夥便有序排隊‘上供’。
隻有一個年輕黑帽子矮人遠遠站著，冷冷給呂安如投去鄙夷的斜視，罵道：“好虛假的貪心鬼。”
“哎唷，你趕緊閉上嘴哦。”棕帽子老頭嗔怪地捂住他嘴，給他拉得更遠些。
走出大殿確定身邊無人，才苦心教育：“咱們能獲得自由身不易，不可對恩人不敬。”
年輕矮人受不了地翻個白眼，徑自離去，眼不見心不煩。
短短半小時，呂安如收獲盆滿鍋滿，笑得臉上快開了花。
在得知她的收納包被沒收後，棕帽子老頭又貼心做出安排，讓大家把東西幫忙搬到傳送口上。等呂安如完成懲罰後，一件件遞出去。
周到的服務讓呂安如格外舒心，就這樣踩著歡快的小步伐，輕裝上陣前往懲罰區。
當看到懲罰內容時，美滋滋的小臉再也掛不住笑意，長長拉下來。
坐上懲罰專用小凳子，從鐵盆裏摸出一條滑溜溜的魚放上案板。一手握住厚菜刀，一手按住魚身，準確無誤地朝魚頭砍下去。
沒錯，懲罰內容為：殺夠明天學院食堂所需的魚，並處理幹淨。
幹脆利索的結束掉魚，刮幹淨魚鱗，掏完內髒，給它丟入空桶裏。
化身後廚殺魚師傅，麻木的周而複始。
處理到第四桶時，呂安如累得腰杆子快直不起來，放下刀休息會兒。
手輕錘後背，抬頭望眼遠處，還有五桶有待處理，幽怨地長歎口氣。
“原來很厲害的人也會累啊？”
奶聲奶氣的好奇發問在身邊響起，剛好拍在呂安如喜歡聽的話上。
側眸看到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大概五六歲大。眨著一雙有神的大眼睛，被打量的同時也在打量著她。
呂安如心生喜歡，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初夏，我來幫你按摩下吧。”
初夏不等她同意，跑到她身後，雙手有節奏地捏在她發困腰部。
呂安如舒服的享受了會兒，感覺疲憊得到充分緩解，給初夏拉回麵前。
抬手摸摸他濃密的黑發，輕聲說：“謝謝你啊。”
初夏擺擺胖乎乎的肉手，指指遠處說：“不用客氣，那我走了，我媽媽在等我，阿姨再見。”
呂安如燦爛的微笑僵硬在嘴角，幾秒後抽搐兩下。刀起刀落，重重剁下魚頭，用袖子擦幹淨濺到臉上的血點。
看向初夏，麵無表情地問：“你喊我什麽？有本事再喊遍！”
猶如屠夫附體的人嚇得初夏怪叫聲，生怕呂安如能吃掉他般，分外聲音大的喊聲‘阿姨’，慌亂跑走。
跑到一名女人身前，抱住她大腿，委屈巴巴的告狀：“媽媽，我按你說的做了，但阿姨好像很生氣。”
白雪麵色尷尬，領上初夏走回呂安如身邊，解釋道：“我沒讓他喊你阿姨，他可能誤會了。乖孩子，叫姐姐。”
初夏賭氣的噘起小嘴，說出自己認為對的觀念：“可是媽媽，她是你朋友啊，我應該叫阿姨啊。還說她比你厲害多了，那我更該叫阿姨啊。”
呂安如忍住較真稱呼的念頭，嚴肅說：“我沒有你媽媽厲害，她為了你能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我對你來說，不過是個有幾麵之緣的陌生人，所以在你心裏，她才應該是最厲害的人。”
白雪怔住，隨即眼眶微微泛紅。
初夏似懂非懂地來回看看呂安如和白雪，收緊抱住白雪腿的雙手，崇拜地說道：“哇，原來媽媽比救我們的人還厲害呢。”
白雪衝初夏笑笑，麵朝呂安如雙唇微啟，似乎想表達的話很多，無從說起。
呂安如抬手製止煽情流露，朝遠處茂盛森林望眼，說：“來點實際的吧，我知道你們種了很多毒蘑菇，給我采些吧，我帶走。”
書靈們上供沒給毒藥原材料，可能怕誤傷到她。
現實中毒藥很有用，回學院可以和治愈社的人換剛需物品。
白雪拍拍初夏頭頂，溫柔說道：“去采吧，媽媽教過你，找顏色鮮亮的蘑菇采。”
初夏看眼遠處，童言無忌地問出困惑：“媽媽，黑帽子叔叔告訴過我，做書靈不能貪得無厭啊？如果我當時不貪心，就不會吃女巫給的草莓，不吃草莓就不會變成兔子了。”
說著，偷偷瞅眼呂安如，小聲哼唧：“所以貪心不是好習慣，呂阿姨這樣不好。”
白雪無奈苦笑搖搖頭，看向遠處，戴黑帽子的年輕矮人忙躲回牆後。
給煽風點火者驅走，白雪趕在呂安如握緊刀之前，率先耐心開導孩子：“呂姐姐在教你另外個道理，知恩圖報。她對咱們有恩，咱們理應報答她。乖哦，去吧。”
“好吧，我知道了。媽媽，我現在去采。”初夏答應聲，仍保持兔子的習慣，雙腿蹦蹦跳跳離開。
呂安如一邊重啟清理魚的大工程，一邊隨口搭著白雪沒話找話說的聊天。
能聽出白雪基本上把能想到的話題聊個遍，當第四次提起感謝之話時，呂安如實在聽不下去，拿回主導權。
“好了，別光說我，你們要多留心啊。我聽學姐說過，需要正麵挑戰才能徹底摧毀女巫，所以她隨時可能卷土重來。等她修複魔鏡，再把幻術咒範圍研究擴大，你們又得當板上魚肉，最好提前想想怎麽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