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塊布條
當下得越深,越能感受到水花飛濺,那被海水卷走的危險也越甚,隨時都有可能凶多吉少。
三人咬緊牙關,絲毫不退縮,當鞋底已經觸到水麵,海水衝過來,大半條腿都會被海水撲打。
底下沒有淺灘,沒有任何倚靠物,沿著絕壁下來,除了偶爾的幾枝枯枝,看不到任何植物,動物。
白辰看著這白茫茫的一望無際,這下麵的形勢更為險惡,先前的那份期待僥幸,漸漸的越加下沉,他的臉色慘白一片,那是希望被震碎後的絕望。
容兒,你在哪兒,你為什麽要拋下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我的心裏隻有你,你聽見了嗎,容兒,你是在懲罰我嗎,我接受,我全都接受,隻要你回阿裏。
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
北月的神色,寫滿了不可置信,他不相信,他左顧右盼的四處張望著,企圖從這絕境中找出一絲希望。
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團白色東西,他眼睛一亮,趕緊去夠,那是屬於寧靜容的東西,他要拿回來。
可是繩子卡住了,他夠不到,於是他幹脆把身子漸漸橫了過來。
“北月!”沈欽見他如此,連忙吼道,他那姿勢太像要尋死了。
然而北月卻如同沒聽到一樣,他依然奮不顧身的夠過去,所幸,他終於拿到了,卻是險些沒扶穩,差點被海水卷走,而在一旁聽到沈欽呼喊的白辰,趕忙拉了他一下,這才穩住沒掉下去。
然而北月並沒有感激,他眼裏隻有他用命夠來的東西。
沈欽接話說,“我們在這裏待下去不是辦法,先上去。”
白辰看看旁邊兩人,他眉心皺得緊緊,卻也隻得點了點頭。
北月有些不甘心,可是沈欽說得也沒錯,總不能人還沒找到,幾個人就把命搭在這裏吧。
他把那一絲白條咬在嘴裏,向上爬去。
……
沈欽先上來了,緊接著是白辰,可是然後也沒見著北月。
沈芸一把抓住沈欽的雙臂,“哥,北月呢,北月怎麽不見了。”說著說著,竟然已經帶著哭腔。
就在她焦急詢問時,北月總算上來了,而沈芸的話,他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
“芸芸,你不相信哥啊,我會讓兄弟死在下麵嗎?”沈欽看著如此擔憂北月的沈芸,心裏閃過一絲猶疑,卻也沒做他想,而是這般安慰道。
然而沈芸並沒有聽他的話,反到是直奔到北月那兒去了,故作嫌棄的表情,“北月,你怎麽和個烏龜一樣,那麽慢。”
沈芸也瞥見那一絲白條,一把拿了過來,抓在手裏,竟有些顫抖,“這……這是容容身上,容容那天穿的就是這件衣服,這件衣服還是我送她的。”
她又看了一眼北月,眼裏已然是淚汪汪,態度也來了個大轉彎,“北月,謝謝你,我不怪你了。容容的事,我不怪你了。”
北月想要辯駁,想要解釋,想要拿回那一縷布條,終是止住了。
“我們先回去吧,這邊等警方的消息,你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不能全部都耗費在這裏,身體也吃不消。”
沈欽顯得是最為理性的那個,他用正常的語氣,提醒著眾人。
但是他的眼底卻含著一絲說不上來的失落,他自己也不曾發覺。
……
營長問道:“人醒了嗎?”
老軍醫一臉頹然,“還沒有,不過這條狗已經沒事了,它極通人性,是可塑之犬……”
營長扭頭看了兩眼,黝黑的瞳眸深深沉沉,看不住情緒。他扭頭對著那名士兵說道:“你把它帶去訓練場試試。”
“是,營長。”隨即那名士兵就帶著那條狗離開了。
……
“沈芸,你再說一遍。”白辰麵色很是凝重,這不是他想聽到的結局,卻又不是他不得不麵對的結果。
“是的,是趙徹,雖然說證據是指容容,但是容容的所有資料,所有動向都是趙徹給她的,她的所有工作,也是趙徹分配的。”
沈芸麵對白辰的質疑,沒有任何恐懼和畏縮,哪怕她最近的情緒極為不穩定,但是,工作還是工作,尤其還是涉及到寧靜容的事情。
白辰淡淡的開口,“好,我知道了。”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然而在他心裏,卻是極為不願意承認,趙徹是白芷的人,他何嚐不知這其實極為可能,可卻也不願意是這樣。
白芷,她竟然做出這等事來。
白辰獨自開著車,麵色凝重。一個小時後,他到了玫瑰公寓。
沐昕在床上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聽到門外有動靜,一陣猶疑後,歡歡喜喜的起身出去,這個時間點,會來這裏的,隻有他了。
待到她出了房門,那抹笑意越加濃了,果然是白辰。
“白辰哥,你回來啦,最近是很忙嗎?我都好久沒見你了呢。”
沐昕笑容滿麵,仿佛是特意出來迎接他一般,朝他快步走了過來,“白辰哥,你吃過飯了沒有?還是打算直接去休……”
不知道為什麽,白辰看著她這幅嘴臉,總覺得哪裏不舒服,她還沒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語,“不用了。”
話沒能說完,戛然而止,嘴還在張在那裏的沐昕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又轉回來了,“白辰哥,那你過來是什麽事呢。”
白辰眼裏沒有看她一眼,反而躍過她快步地朝樓上走去,他“不小心”地撞了一下她的手臂,看似是無意間的舉動,力道卻是非常大。
饒是她有柔道底子,還是踉蹌了一下,白辰走過去後,又反手順勢扶了她一把,隨即很快就鬆開了扶住她的手,“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那副疏離禮貌的樣子,看不出一絲歉意,她能看到的,不過是一個冰冷的背影。
他說完後,就上樓了,樓上那間有指紋鎖的房間,他囑咐過,那是不能踏足的地方。
沐昕木木地站立在原地,目送白辰涼薄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地方,她的神色並無太大波動,隻是在轉身回屋時,才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嘲弄。
她想進的房間,沒有進不去的,那裏麵藏著的那個女人,已經消失了,他就算把自己關進那個小房間又怎樣呢,他隻能是她的,也隻會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