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日

  「哇，阿楚，你居然考了個615分，不錯喲。」


  賈軍鵬剛回頭找了后桌聊天，結果被康俊遠一巴掌叫了回來。康俊遠把手裡登記本次考試成績的成績單直接拍在賈軍鵬肩膀上，讓沉浸於跟后桌女同學聊天的賈軍鵬嚇了一跳。


  被嚇了一跳的賈軍鵬回過頭來，沒來得及找康俊遠算賬，康俊遠就見機不妙走遠了。追又不能追，講台上又有班主任盯著，賈軍鵬只好恨恨地把這次賬記下了。


  等他轉過身來，就發現寧知楚手裡拿著一張成績單，津津有味地看著，就下意識地搶了過來，一看，卻驚呆了，只見上面紙條寫著：語文127分，數學125分，英語120分，物理86分，化學87分，生物70分，綜合分數615分，年段排名第43名，班級排名第4名。


  猝手不及被搶去成績單的寧知楚，只能笑而不語，然後從感嘆完的賈軍鵬手裡拿了回來。


  在拿回來的過程中，賈軍鵬還看了看自己的記載著自己成績的成績單，結果上面只寫著405分。相差210分的成績，讓他沉默了會，然後又沒心沒肺地跟前後桌、隔壁桌聊天起來，企圖看他們的分數是多少。


  只不過，有些玻璃心的同學，或者這次考差的同學，對於類似賈軍鵬同學這種行為是遠而避之。賈軍鵬他們也不介意，繼續找下一個同學。也許他們的樂趣，就在於這期間的聊天的吧。不過，還是會有自尊心比較強的同學，對此表示很抗拒。


  這一節課是數學課，數學老師兼任班主任的徐有才，看班長和那些坐在第一排的義務勞動同學，努力地把每個同學的分數條送到位，順便在走道上跟著一些同學親切的聊著天。因為離中考的時間越來越近，徐有才就覺得不能再繼續保持高壓的教學狀態。否則，這些神經已經繃緊了的同學們，肯定會在中考之前崩潰掉的。


  這時候，徐有才就聽到賈軍鵬的一聲大叫，心下好奇，抬頭看了過去，發現賈軍鵬拿著一張紙條很是驚訝地嘴裡念念有詞。


  於是，徐有才就快步走了過去了。


  等到他走到寧知楚位置旁的時候，賈軍鵬手裡的紙條早就被寧知楚拿了回來，因而，徐有才就對著寧知楚說道，「知楚，你這次的成績單，能給我看下嗎？」


  原本低頭看著成績單，心裡在核算著接下來複習重點應該偏向哪一方面的寧知楚，發現是班主任在跟他說話，猶豫了會，把手裡的成績單遞給了徐有才。


  接過寧知楚遞過來的成績單，徐有才扶了扶眼框，然後看向單紙上面寫得各門學科的分數。當他看到綜合成績是615分的時候，那雙濃黑的眉毛一揚；然後當天看到年段排名第43名的時候，心裡驚訝地嘴唇都微微張開，似乎不敢相信這還是在初二上學期考四百多分的寧知楚能夠考出來的名次。


  儘管寧知楚在上學期期末漸漸崛起，期末考也考了個580分的高分。可是他在初二下學期和初三上學期基本上所有的考試中，除了寥寥幾次有過年段前一百名的成績，其他的都在一百名開外徘徊。就連上次期末考考580分，徐有才也認為這是寧知楚不小心考出來的，運氣好做過相類似的題目而已。


  然而，能夠連續兩次考進年段前五十名的寧知楚，在徐有才現在的心裡，已經算是一名優等生了。因為，年段前五十名的學生，就能夠穩穩地進入二級達標學校，比如說城南中學高中部，比如說浦河學校。若是發揮得好的好，一級達標學校也能夠進去。例如長寧一中、源江一中，甚至是新浦一中，都有機會考進去。


  徐有才僅僅只是拿了寧知楚的成績單看了幾秒，心裡就轉過非常多的念頭，然後他就突然對著寧知楚說道，「知楚，你這幾天準備下個演講稿，給班上同學講一下你一些複習的經驗或方法，可以嗎？」


  看著徐有才投射過來的眼神，寧知楚想也沒想，直接拒絕道，「對不起，老師，我沒有那個時間去整理演講稿。」


  徐有才被寧知楚的回答噎了下，不過他還是不死心，繼續問道，「就是簡單地在台上講一下你成績進步這麼快的訣竅，這樣可以吧？」


  「我的方法無非也就是個題海戰術。如果老師覺得適合講的話，那麼我也不是不能講得。只要不浪費我太多複習時間，都好說。」


  儘管寧知楚現在的話有給人一種學習成績進步了就看不起差成績的人的感覺，但是實際上，寧知楚還真沒時間，去給同學們做這種經驗分享。因為他現在的複習計劃，每一步的步驟都已經安排得滿滿的啦。


  「……行，到時候找個日子吧」


  成績好的學生就是一塊寶，徐有才內心裡雖然恨不得拍死寧知楚，但為了中考後的獎金，他就忍了。


  ……


  「我回來了。」


  晚上9點，上完晚自習的寧知楚，騎著自行車，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因為被撕掉春聯的大門，在漆黑的夜裡，越顯凄涼。


  寧知楚在門外站了幾秒鐘，卻沒有發現妹妹寧可過來開門，心裡雖然很是奇怪，但也沒有多想，直接從書包里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可可？爸？媽？」


  剛走進大門，寧知楚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屋裡靜悄悄的，而且都沒開燈。以往要看電視看到十點多的寧媽媽，今夜卻反常的沒有開電視，而平時大吵大鬧的是全家開心果的寧可，在今天好像早早地睡著了？

  嘴裡喊著可可和爸媽的寧知楚，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憑藉著之前的記憶，走向客廳電燈的開關處。可是，當他都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差點被一根繩索絆倒。


  情急之下，寧知楚的雙手向前揮舞，結果不知道弄到什麼，突然一聲「砰」，有很多東西都落在了寧知楚身上，把寧知楚嚇了一跳的時候，電燈也亮了起來。


  這時候，只見寧爸爸、寧媽媽和寧可三人都帶著生日帽，寧媽媽和寧可手裡還拿著已經打開的生日彩帶筒。在她們身後的桌子上，放著一隻插著十七隻蠟燭的蛋糕。寧爸爸則是站在電燈開關前，頷首微笑。


  「爸，媽，可可，你們這是？」


  寧知楚拍了拍身上的彩帶，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