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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符道演繹賽

  「參天悟道,任何技藝最終都是殊途同歸。」


  這句話帶著無限的蠱惑力,讓修行之人在奔向死亡的路上高唱歡聲。


  也許帶著希望去死,對人而言是種莫大享受。


  但云翼不想消受這種好事,活著清醒點,似乎比較心累,但至少活的明白。


  他心有疑問,真會寢食難安。


  林建楠還在前面領路,兩條腿幾乎成了風火輪。馮蠻童緊追不放,本就比較胖的身材,一路急追下來,居然沒有粗喘如牛,可見體質不錯。


  雲翼落在最後面,跟他們隔著幾十丈。真若遇到拐彎處,很容易讓人猜想他會不會走丟。


  他去過巡林鎮,根本就不用擔心路途不熟。他還在琢磨陣法跟符道的區別。


  唐睿曾經總結過,陣法跟符道均屬於大道規則的演示。陣法帶有地域性,按照德黑帝國的說法,這就是立體化。符道則就有局限性了,雖說也有立體形式。但演示的形態,太過狹窄。要麼繪製在特殊的紙張上,要麼以天地為幅,靈氣或識念為墨。


  一種趨於實物性,一種趨于思想性,兩者幾乎沒有搭邊的地方,何來一家之說呢?


  雲翼對陣法的領悟的確不多,雖說布置過幻陣,可運用的也不是高端的手法,連陣基都沒有涉及到,也就能蒙蔽視線。


  他最擅長的當說是秘紋術,秘紋跟符道有異曲同工之效。只是,秘紋術講究時效性,不能儲存。符道則就沒有這種弊端了。若說陣法跟符道有相似之處,雲翼首先想到的是,兩者都能觸發而動。


  就只有這麼一點共通點,就敢於把兩者歸於一類,還堂而皇之的去觀摩,這不是存心耽誤我跟師兄的修行時間嘛?雲翼對林建楠的草率決定,有些抵觸,

  他正在費盡心思琢磨之時,馮蠻童從前面跑過來了,邊跑還邊喊,「師弟,快點啊,林師伯說了,去晚了就不能觀摩完整的符道演繹了。」


  雲翼本就對符道不怎麼上心,不在乎的沖師兄擺手,「你們先去吧,我隨後就到,我知道怎麼過去。」


  馮蠻童乾脆的停下腳,在前面等他。


  雲翼緊跑幾步,趕過去,說道:「師兄,我曾經研習過符道,對別人的演繹不感興趣,再說了,跟陣法也無多大幹系啊。」


  「沒多大幹系?」馮蠻童一瞪眼,「干係大了,你可知陣基怎麼刻畫的?」


  馮蠻童一席話驚醒了夢中人。雲翼當即聯想到了欒師兄的幻陣,陣基之上不就刻畫了紋絡嗎?可……雲翼瞠目結舌了。符道怎麼還能還能這樣用?

  雲翼自從習練符道,用的最多的當屬符紙,筆墨,還從未在其他實物上繪製過。而聽馮師兄之言,這似乎有可能,甚至已經成為了耳熟能詳的常識。


  這扇門窗開啟的瞬間,當即打了雲翼一個措手不及。在震驚中,他不由的放下了自己的姿態,更不敢有半分驕狂之心了。


  「快走!」雲翼催促道。


  馮師兄詫異於他的轉變,沒多言,忙追向了林師伯。


  問天宗距離巡林鎮並不遠,百十里路,在林建楠一刻不停歇的帶領下,他們三人未到一個時辰就來到了鎮子口。


  故地重遊,雲翼並無多少激動之情。巡林鎮是刻制石碑的,除了無處不在的叮噹作響,就是漫天的石粉飛揚,想有個好印象,都感覺是在自殘。


  今日的巡林鎮跟雲翼之前的印象有點出處。敲打聲響消寂了,天空清亮了,人自然也多了。


  大道上擠滿了人,看模樣和打扮,既有四村五鄉的鄉民,也有各個門派的弟子。眾人如萬流入海,洶湧的擠進了巡林鎮。


  「咱們快過去吧,別鬧到最後,連個站的地都沒有。「林建楠一馬當先,也不理會兩位師侄,急匆匆的擠進了人群。


  雲翼實難適應林師伯的做事方式,怎麼看都是火急火燎的,像是搶不著似的。再聯想他的遭遇,雲翼只得盡量配合。林師伯曾經有喪子之痛,追敵之恨,可不就是緊追慢趕嘛?


  巡林鎮的符道演繹賽並不在鎮子里舉行,看街面的寬度,似乎也容不下看熱鬧的民眾。舉辦地在鎮子外的南山破開石場,距鎮子八里地。


  據說來參加演繹賽的門派還不少,大大小小都有,最近的門派最少有一百五十多里地,最遠的有三四百里。雲翼都直納悶,這些人咋就把地點選在這了呢?難道這裡有天材地寶不成?

  跟他們動輒一二百里相比,問天宗可說是最近的門派了,可惜不是來參賽的,而是觀禮。


  三人趕往開石場的時候,路上的民眾已經拉成了長龍,且還是路多寬,人多寬,也不知道符道演繹賽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等雲翼他們趕到開石場,那片山腳下的平地已經站滿了人,就連山坡和樹上都被看熱鬧的民眾佔領了。距離平地最近的一棵的大樹,居然還被人壓完了。那場面,活像是猢猻遇到了水患。


  「咱們來晚了,只能等晚上再跟符師交流了。」林建楠一臉惋惜的表情。


  雲翼卻是低頭,故作無辜,他才不承認是自己走得慢,拖累了大家的行程。好在也沒人說後悔話。


  馮蠻童看著人山人海的熱鬧場面,不解的向林建楠詢問,「師伯,不就是一場符道演繹賽嗎,跟這些庄稼人有什麼干係,讓他們瘋了似的涌到這裡來?」


  「此話不對。」林建楠搖手,「此次共有十七家門派,總參賽人數達到了五百多人。他們繪製的符石基本帶不走,都會留到原地。你應該清楚符石的意義吧,組合一套就是陣法。可攻擊,可防禦,對庄稼人來說,比刀劍好用,重金難求。」


  馮蠻童震驚的瞪大眼,「他們是來搶寶的?」


  林建楠點頭,「雖說湊夠一套陣法並不容易,但多少能換點錢,比種莊稼的收成好。用五天的時間,換一年的糧食錢,這筆賬他們還是能算清的。」


  馮蠻童理解的點頭認可。雲翼卻是咂舌。這就是紅葉世界的現實。


  修行之人隨手比劃兩下,所賺的錢財夠庄稼人生活大半輩子的。庄稼人一生所受的苦,所受的累,所經歷的險,未必比修行之人要少。可他們能得到什麼?

  短暫的壽命,掙扎毫不鬆懈的一生。這就是大道不公啊。


  臨近午時,一群穿著花花綠綠服飾的男女,排著涇渭分明的隊伍,從開石場的另一條路上走進了場間平地。


  圍在最前面的民眾紛紛後撤,空出來一大片場地。人擠人的場面,顯的很噪雜。


  在十七個門派相繼進場后,一位花白鬍子的老者,拄著一根金屬拐杖,站到了場地的中-央處,先是對著圍觀的鄉民說了句話,「蔡某多謝各位的蒞臨,但請不要亂講話,擾了演繹賽的秩序,對誰都不好。」


  他看起來孱弱,嗓音卻是極度洪亮。愣是壓下了數千人的談論聲,即便站在最後面,仍能聽的清清楚楚。


  對鄉民說完,蔡姓老者面向了參賽門派,「規矩我就不多言了,想必大家已有耳聞。只說兩個要求,一所有石料就地選擇,二用完之後不得帶走。」


  「他叫蔡雄,是當地的保官,擅長林道。此地的山石是罡鱗石,堅硬,可耐風吹雨打,暴晒極寒,可保千年不碎不裂,最適合打造陣基和符牌。」在老者講話時,林建楠給馮蠻童介紹起來。


  他這麼一說倒是解了雲翼很多困惑,只是林道是什麼東西?

  雲翼詢問后,林建楠也知無不言的解釋了,「林道,就是樹林中的迷魂陣。蔡雄老前輩早些年是伐木匠,他隨手在樹木上亂砍了一些紋絡,結果營造出了一座三里方圓的大陣。他把自己困在了裡面,達二十八年之久。他出來之後,就有了林道。」


  「那他在樹林中就是無敵的了?」雲翼驚奇於蔡雄的經歷,不由猜想道。


  林建楠斟酌了片刻,評價道:「五百里方圓內,他應是第一人。樹木非頑石,時刻在變化,能在變化中尋覓出永恆的道理,他的天賦和悟性,可堪稱奇才。」


  聽著這個評價,雲翼再次看向了蔡雄。他的身材很挺拔,像是一棵不老松。他手中的拐杖非但不增老態,反添威武之勢。


  蔡雄簡單的說了兩句后,就退到了一側,上來一位中年胖子,很胖,更有了六個月身孕似的。


  他的嗓音很渾厚,講話也簡單,「開始吧。」


  各門派的參賽弟子在他話落之後,瞬時動了起來,那氣勢活像是衝出馬圈的餓馬,毫無章法的四處衝撞起來。他們居然搶奪起石頭。


  雲翼無視掉了他們的忙亂,視線鎖定在了一個女子的身上。一身灰衣的華春霓,面無表情的落在最後,不急不躁的站在原地,看別人搶奪。


  嘿,她居然參賽了,還是那副溫吞吞地樣子。她進的什麼門派呢,晚上要有機會倒是要問一下。


  見到了熟人,還很對脾氣,雲翼期待起夜晚早點到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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