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破碎與殺戮(2)
“天璣大人……“
”啊啊啊……天璣大人死了啊……”
周圍還活著的人，不顧一切的爬出血紅色雪，一切奢望都已經破滅，可是他們就是想要活著，想要活著！
孔徑將手上的屍體隨意的丟棄，身周黯淡下去的金色光芒化為一道道利刃，收割著他所經過的一切道路上的生命。
明明是地獄裏的惡魔，可是他白色的長袍子上還是一塵不染，仿佛這血腥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就像是遊客，漫步遊走在這傳說裏最美麗的宮殿之間，可帶來的，不僅有撕裂的風，還有潑灑的血。
“求求你……不要殺我……求求你……”
弟子穿著七星宮的製服，早已經沒了平日裏的目空一切，現在就像是一隻卑微的螻蟻，隨意的就可以碾碎。
“她在哪?”
孔徑開口了，聲音讓人如沐春風，可是卻把人一秒推下冰窖。
“她在那裏！就在那！”
這個弟子已經瘋了，他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胡亂的指著方向，他要活著，要活著……
孔徑從他身邊路過，踩著雪咯吱咯吱的響。
他長舒一口氣，身子就已經倒了下去。頭滾到一邊，赫然瞧見那唇角還掛著一抹活下來的笑容。
七星宮的七星有三個不在，三個已經被孔徑抹殺。
他站在最後一座宮殿前，直接將朱紅色的門轟開，陰冷潮濕撲麵而來。
“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何露被綁在刑架上，抬起蒼白的臉，微微的笑著，如初春的豔陽，融了一幹寒冰。
“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手腕上的鎖鏈應聲碎裂，孔徑上前一步，但下一秒就已經將何露小心翼翼的摟在懷中，感受著她真真正正的，存在著的心跳。
何露摸著他的頭，下一秒笑容就凝固在嘴角。
“為什麽……”她看著肚子上的血窟窿，鮮血大片大片的溢出，沾上了她繡鞋上玉色的牡丹。
“她在哪？”孔徑的眼眸更加黯淡了幾分，身周的煞氣也愈發濃烈。
“祛憂哥哥……”何露的身形晃了又晃，踉蹌狼狽的倒在雪堆上，神色淒苦，“我以為，你會帶我脫離火海。”
她垂眸，淒涼的笑著，“果然是我造下的孽障太多。”
淚珠滾滾的滑落，暈在她蒼白的指尖。
“我若是死了……求你，忘了我吧。”何露抬起眸子，傷痕累累手臂向前伸出，似是要觸碰孔徑的臉，卻又怯懦的收回。
“你始終，不像她。”
孔徑的神色陰冷，他一步步的走向何露，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眼角，帶著無盡的眷戀溫柔，讓她沉醉在他指尖的溫度下，然，驟然冰冷。
“我說過，我最喜歡她的眼，你問過，那樣一雙哀傷的眼，我為什麽會喜歡。”
孔徑將手指滑向何露的脖子，絲毫不在意她逐漸驚恐的表情，始終自言自語著。
“那雙眼眸中的我，沒有任何偽裝。”孔徑手指開始收攏，感受到了掌心跳動的動脈。
“而你眼眸中的我，竟然如此肮髒。何霽。”
孔徑最後的兩個字，給何霽宣判了死刑，她也不再偽裝，笑容逐漸猖狂。
“哈哈哈，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一次，你認為我是她的……為什麽？”眼淚滑進嘴裏，真的好苦好澀。
“她在哪？”
“祛憂哥哥，你忘了她好不好，以後我就是何露，我就是何露！好不好！”
緊緊的抓著孔徑的手，何霽趨近於瘋魔的哀求著。
不管腹部的傷口，不管緊縮的手掌，她的眼裏隻有他，隻有他一個。哪怕死在他的手裏也心甘情願。
厭惡的抽出手，將她甩向一邊，孔徑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何霽，下一秒就要離開。
“祛憂哥哥！不要走！”何霽爬到他的腳下，死命的抓著他的衣擺，讓素白的衣袍沾染了汙漬。
“你殺了我，殺了我好不好？”眼眸中是病態的眷戀與瘋狂，“你知道我都對她做了什麽？我廢了她的筋脈，將玲瓏扣鎖入了她的琵琶骨……”
可是孔徑仍然沒有停下步伐。
“我挖了她的眼，我找了一群人玷汙她！”何霽歇斯底裏的叫喊著。
孔徑身子猛的一頓，直接將何霽掀飛出去，將頂梁的紅木柱子都撞斷了。
“終於……要被你親手殺死……唔……”
一顆丹藥從她扯開的唇角處彈了進去，入口即化，何霽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傷口開始愈合。
“不！不！”她一道道劃出的傷口啊，她愛他的證明啊，不要，都不要愈合！
孔徑右手一揮，數條金色的鎖鏈從衣袖中射出，將何霽束縛在大殿之中。
寒含光一閃，伴隨何霽的尖叫，眼珠無助的跌落滾動，沾滿了灰塵。
“她受過的一切，在你身上加倍奉還。”
轉身不帶一絲情感，任憑身後之人尖叫嘶吼。
孔徑將整個七星宮都掀了。是的，完完全全的掀起，才找到那個為了他，受盡一切折磨的人兒。
她就那樣如破布娃娃般，渾身赤裸的被吊在房間中，鎖鏈穿透她的琵琶骨，死死的釘在牆上。鮮血凝集在她腳下，早已幹涸。
全身上下的傷痕觸目驚心，身周還環繞著五個赤裸的男人，零零散散的各種肮髒的工具。
憤怒？不，孔徑此時平淡的很，他在五個男人驚異的目光中，緩步走向何露，語氣溫柔到讓人心碎。
“我們回家……解憂……回家。”
將她身上捆綁的鎖鏈打碎，大氅裹住她殘破的身子，孔徑的心像是被一隻螞蟻啃咬，慢慢的，一口一口的。
“你是……”男人嘴都沒有張開，渾身上下的骨頭就開始詭異的扭動著，轉動骨頭的聲音讓人聽得發怵。
五個男子就這樣懸浮在半空，身體不斷扭出各種各樣的形狀，細細碎碎的聲音連貫在一起，他們不會死，隻會享受著無盡的疼痛。
血腥，再次彌漫了整個密室。
孔徑抱著沉沉睡著的何露，站在七星宮外，一望竟然還是那般絕美，絲毫看不出一點被屠殺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