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獵場突變
時芷桐手心捏訣,朝獅子揮掌過去,獅子被震退了幾步。加之先前獅子被箭射傷,時芷桐如此大的氣場,獅子竟然一時間不敢上前一步。
趁著這空當,箭鋪天蓋地朝著幾隻獅子射了過去。再強大的野獸,箭雨中也被射成了刺蝟,全部倒在了地上。
他們手中的箭都已經用完了,還好危機已經解除。但在獅群之後,卻憑空而降數十個人,一瞬間扔來無數回旋鏢。
時芷桐暗暗叫了一聲“不好”,抽劍飛身越向前,把回旋鏢一一攔了下來。但回旋鏢照舊不偏不倚落在了那些黑衣人手中。
幾個人皆穿著一身黑衣,整張臉也被包裹在黑色頭布中,隻露出沒有任何感情眼睛,像從黑夜中浸出來的一樣。他們移動速度極快,轉瞬分散開來從四麵八方投擲出了短劍。
時芷桐大叫一聲:“保護皇上!”隨即自己上前擋在了皇上麵前,攔下了刺客一擊。
這些刺客擺明了是要來取皇上性命的,因此不在和其他隨從打鬥上浪費太多時間,專注攻擊皇上。
一同前來的都是陪皇上射獵盡興,真正會武功的人寥寥無幾,此時此刻也隻能左右躲閃不傷到自己性命,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時芷桐咬了咬牙,揮劍在空中打出一套招式,竟把刺客的偷襲全部瓦解了。但縱然這樣他們也不一定是刺客的對手。
時芷桐掩護著皇上上了馬,對身其他人道了一聲:“你們快護送皇上回獵場,我來斷後。”
皇上跟隨著那些人離開,刺客還想要追,時芷桐一人將十幾個刺客攔了下來。估摸著皇上也已經快要到獵場,自己才抽身離開。
其實她是早有耳聞皇上要來這裏狩獵的,路過這裏不過是為了看冥諭一眼。沒有見到冥諭,卻撞見了皇上被圍攻,順便救下了皇上。
現在刺客在後追逐,她不得已順著皇上一同回了獵場。
那些刺客做事有分寸。雖然皇上是出來玩樂,但帶的侍衛並不少。更何況出了這樣的事情,獵場更是守衛森嚴。那些刺客追不上時芷桐,隻得折返。
在獵場外,自然而然被攔了下來。但皇上早讓一同去狩獵的人守在那裏,見時芷桐來趕忙迎了進來。
進了獵場,便在安全範圍。她沒有直接去見皇帝,隻是在帳篷附近轉悠著。
有婢女端著茶水,從她身旁路過。她忙不迭走上前將婢女攔了下來,開口問道:“姑娘,你可知冥諭在那裏?”
那婢女雖然有些奇怪她為什麽對冥諭直呼其名,卻還是告訴了:“在西偏角那個帳篷。”說罷,見她再沒什麽要問的便離開了。
提到冥諭,她心裏驟然軟了下來。這麽久沒有見了,不知道他再見自己會是什麽樣的表情,會不會欣喜若狂。她想著這些臉上也蕩漾著笑,忍不住加快了步子。
到了冥諭帳外,她捏了捏手,緩緩掀起了簾子。然而入眼卻是冥諭和一群女子。她懷裏抱著兩個女子,其他女子不斷給他斟酒,歡聲笑語,好不真實。
在她掀起簾子的那一刻,所有聲音便戛然而止了。
時芷桐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他右臂摟著的女人,竟然是白芍雋。
是誰都可以,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是白芍雋,那個將她從懸崖上推下去了的人。
“你誰啊。”
冥諭眯了眯眼,漫不經心問道。
但就是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她聽起來卻覺得格外刺耳,好像遭受了五雷轟頂一般。她遲疑了很久,才低聲說道:“對不起……我走錯了。”
說罷,轉身拋了出去。
她聽到了裏麵的人在說著什麽,最後一齊大笑了起來。眼淚“唰”地落了下來。她死死咬著下唇,不斷問自己為什麽還要抱著希望回來?明知道他不會記得自己。
可是,她無論如何也問不出答案。
一路小跑著,到了一個明黃色的帳篷前。這座帳篷很大,看樣子應該是皇上的帳篷無疑了。帳篷外還有兩個人守著,見是時芷桐要進,便攔了下來。
聽到外麵聲響,有人緩緩走來掀開了簾子,是皇上身邊侍奉的太監。
見她是個生麵孔,便思忖著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了。又打量了她一番,笑意吟吟說道:“公子請進。”
時芷桐淡淡一笑,走了進去。
椅子上披著一張鹿皮,看樣子是他們打獵收獲的那一隻鹿。沒想到那些人逃命的時候,都沒有忘了把皇上的獵物帶上。
見到是時芷桐,皇上本蹙著的眉頭豁然舒展了,站起身笑道:“我還擔心公子就這樣走了,朕想要賞都尋不到人。眼下公子來了便好,也省得朕日後還要差人去尋了。”
時芷桐俯身想要行禮,皇上卻趕忙攔住了。但她還是行了禮,才站起身回話:“回皇上,我再回來,不是為了討要賞賜的。”又頓了一下,“皇上,能否借一步說話?”
皇上瞥了一眼身邊的太監,太監會意退了下去,連帶著將門口守著的侍衛也遣散了。她這才抬手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了下去。
在皇上詫異的目光下,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麵目。
“皇上贖罪,芷桐欺瞞了皇上。”
然而皇上聽她這樣說,卻大笑著將她服了起來:“芷桐,竟然是你,你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你還救了朕。”
時芷桐抿唇一笑,“偶然救了皇上,也是芷桐的運氣。”說著,哀傷再次溢滿了眼眸,聲音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得沙啞不堪。
“我隻是想問問……冥諭。”
說起冥諭,皇上眉間又擰成了一團,搖著頭歎了一口氣。方才看到冥諭的樣子,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卻不敢相信。如今見皇上這樣表情,不禁心涼了許多。
“自從得知你在北幽帝國死了,這孩子便抑鬱不振,整日不思進取借酒消愁。倒是有一次將他府中所有的女人都攆了出去,卻不知道為什麽在幾日後又帶回來一批。”他說著,不免又歎了一口氣。
他是皇上,更是一位父親。如今看到自己孩子變成這樣,怎能不心疼。
這件事時芷桐又何嚐不知道,可是,縱使是將那些女人看作自己,時芷桐心頭開始抽痛著。
一想到白芍雋那張笑得明媚的麵孔,時芷桐就心頭發酸。在冥諭這裏,自己終究是太過於的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