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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世界?

  可怕的眩暈感逐漸消失,男人虛弱的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到達了哪個世界?」仍舊處在長途旅行所來的異常狀態中的趙昆疑惑著。然而,他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疑惑的時候。因為他聞到了很重的血腥氣。


  情況不明,但可能很危險。所以他立即用手在充滿了砂礫的地表上一撐,站起身來。


  「有點沉……」男人搖晃了兩步,站定了身子。同時也晃了晃腦袋,想要把這長距離時空穿越所帶來的眩暈感從腦海里驅逐出去。


  情況很危險,掃視了周圍的趙昆立刻確定了這一點。


  這裡很明顯是一個營地,而且是被攻破了的那種——


  數輛被點著馬車散落在營地里,它們幾乎全部被火焰所覆蓋。而它們的貨物被凌亂的灑在周圍,不少也正在熊熊燃燒著。布匹卷展開著灑在泥地上,破了的桶子不斷地往外漏水,一些被奪走的食物殘渣碎散著混進泥土裡……貨物四周還點綴著燒焦的黑乎乎的人類軀體,以及一些穿著鎧甲的人的屍體。


  趙昆一腳踢開一個頭盔,然後將半截斷劍從沙土中拔了出來。無需多看,他就能確認這些著甲者身上所穿的全身鎧甲似乎和他差不多。而損毀程度……除了那些腦袋明顯是被打爆的或者身體分了家的那些,好幾個的鎧甲都跟他身上的一樣,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砸的支離破碎。


  向前走了兩步,他又拔出了一根插在地上的長矛,不過長矛的後半截已經不知所蹤,所幸矛頭還在,握在手裡也能當成短槍使。再加上他手裡那柄刃長河小臂差不多的單手斷劍……無論如何,在這個明顯發生過戰鬥的地方,手上拿上點什麼要比不拿強的多。


  雙手各持有一把武器——姑且這樣稱呼——的趙昆四處打量著,卻沒有發現更多可以使用的兵刃。地上散落著的,都是類似他手裡這樣破損的兵刃。


  這讓他有點疑惑,那些完好的兵器難道被敵人拿走了嗎?但是他們為什麼不將所有物資一併帶走而是付之一炬呢?即使是怕拿不了,糧食布匹什麼的可以燒掉,可是鎧甲什麼的難道用不上——


  某些異常打斷了趙昆的思緒。


  廢墟的周圍傳來了響動,他本能地低下身子,並繃緊了肌肉。


  接下來很可能是一場戰鬥,趙昆早有心理準備。在這次趕鴨子上架的任務出發之前,他甚至都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


  在不知道多少個紀元之前,幻夢境區域的無窮世界也曾經籠罩在外神與舊日支配者的榮光之下,但是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對這個區域棄如敝履,不再關注。現如今一部分外神和舊日支配者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又對這些世界有了興趣。只是這些存在有的謹慎,有的激進。


  謹慎者就像猶格索托斯,穩紮穩打,派遣無面者從各方向進入幻夢境,一個世界一個世界,一層一層的推過去。據說,太古永生者其實對所有的世界了如指掌,所以作為選民的無面者只需要在每個世界系中的一個世界待上一段時間,就能烙下印記,將其點亮。而後,猶格索托斯就可以輕而易舉、不再有阻礙的讓這個世界所屬的世界域籠罩在其榮光之中,只要它願意。


  而激進的如同伊格羅納克,一路狂飆,在二層的世界就失聯了。事實上,他失聯的大概區域都不是二層的中心,連去往第三層的門都沒摸到。否則的話,也不會是他們這些無面者出馬。


  銀鑰匙只召喚了不到十個無面者執行搜尋任務,都是本身的探索區域和伊格羅納克失蹤之前一段時間出現過的世界域相距不遠的無面者。


  當然,這個不遠大約是針對舊日和外神們的不遠。至少趙昆雖然不知道他現在降臨的這個世界的具體位置,但是可以肯定對他來說是一次超長遠的旅行。更要命的是,這種旅行的目的地和那些可以隨時被猶格索托斯干涉的世界域至少隔了六個以上的世界域——也就是還沒有被無面者點亮的那些世界域。


  事實上,只看他仍舊處於時空穿梭所造成的震蕩中,就知道遠近了。


  按說,通過獵犬之影這個法術使得受術人被廷達羅斯之獵犬(一種能夠隨意穿越時空的次元性生物)帶過來是不會有什麼損害的。畢竟受術人一直隱藏在獵犬那所謂的影子里,由可以自由行走在時間與空間之中的獵犬徇著伊格羅納克過去存在的痕迹帶到目標處。


  除非獵犬受到什麼傷害使得這層保護受損,然後受術人才會為獵犬分擔十分微不足道的部分傷害。而現在趙昆的狀態正是所謂的扭曲虛空之禁錮,或者用鵬洛克的術語叫黑暗虛空之侵蝕,只有在扭曲虛空/黑暗虛空行進時間太長才會受到這種傷害。


  一種吠叫般的陌生聲音反覆地傳來,趙昆小心翼翼的移動,盡量隱藏起自己的身形。


  無論是叫扭曲虛空之禁錮還是黑暗虛空之侵蝕,總之在這個負面狀態之下,他的戰鬥力十不存一。無論是魔力還是真氣,他身上所有的超凡能量都處在一種無序的波動之中,基本上無法調用。


  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整個世界充沛的魔力因子——他覺得大概是這麼叫——有點頭疼。對於能夠穿梭時空的無面者來說,這個世界的超凡能量叫什麼都差不多,反正能量的轉換與兼容,是無面者的基本能力。


  只有那些沒有超凡能量,甚至抑制超凡能量的世界,才會讓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無面者感到發愁。而比這個更鬱悶的,大約就是像現在這樣,別人能用超凡能量,而自己在短時間內不能用了。


  在趙昆聽來這些充滿喉音的未知語言既褻瀆又粗野,他現在只能祈禱對方不是在找他。


  可事與願違的是,那些動靜越來越大,趙昆很快就聽到了樹枝折斷以及靴子踩在被落葉覆蓋的坑上的聲音。而後則是增加了類似皮甲被刷子擦拭所發出的那種聲音,以及某些飾品所發出的動靜……


  「慢點、慢點……哪怕再給我二十秒也好……」


  趙昆小心翼翼的隱藏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後面,緊緊握著手裡的武器,期盼著敵人發現自己越晚越好。


  敵人,是的。


  毫無疑問是敵人。


  獵犬之影是只有晉陞的一定地步(意志大於等於25)的特殊施法者才能開始學習的法術。這個法術分為兩段,首先由獵犬把人帶到目的地,而後獵犬會吞噬掉一個契合度比較高的犧牲者,由無面者來徹底代替這個人。


  我們都知道廷達羅斯之獵犬喜歡潛伏於過去的時間之中,而它們的受害者並不僅僅會丟掉性命,而是從頭到尾的徹底的不存在——如果無面者沒有選擇替代的話。世界上沒有人會記得他,因為他的整個存在,從過去到現在都被獵犬吃掉而沒有任何痕迹留下來。對世界上的所有人而言,這個人並沒有存在過,而他所做的一切也並不存在,世界將按照沒有這個人的軌跡來發展……


  不過若是有個人來替代受害者,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獵犬在進食的過程中將無面者的氣息侵染了受害人的過去。於是,這個人依舊存在,只不過沒有人知道他被替換成了另外一個人。哪怕受害人甲是個白胖子而替代者是個黑瘦子,無論是照片影像還是人的記憶里,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甲就確確實實是個黑瘦子。


  就像現在的趙昆,在任何沒有能夠徹底超脫(不單單是空間,必然要包括時間)於這個世界的存在眼裡,哪怕神上神AO(如果這個世界有的話),他就是那個受害人。這是比任何偽裝術都要高明的方式——直接從時間線上接替一個人。也是孤軍深入沒有支援力量的區域的必要手段,以防止某些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的趙昆已經消化了獵犬進食后剩下的某一部分殘渣——也就是受害人的記憶。這記憶告訴他,他叫做博爾特,博爾特·弗塔根,王國一名高貴的伯爵,也是這個營地的指揮官。根據他的記憶,此時發出那種聲音的,正是襲擊了他們營地的怪獸。


  趙昆的直覺告訴他,那些敵人正在找他。他甚至能看到那些弓腰彎背的古怪影子向著這個方向走過來。


  可惜博爾特對於他的敵人並不了解,趙昆也是。


  「做點什麼,我得做點什麼!」男人急切的喘息,迫切希望紊亂的真氣恢復正常運轉。這種溫和的生命能量恢復正常的速度遠超魔力,所以是現下的趙昆唯一的指望。


  一個巨大的身影轉了過來。


  剛剛恢復正常的真氣猛然爆發出來,趙昆前撲,揮劍!

  這是一個黑綠色的類人形生物,長得又大又寬,比趙昆至少高三個頭,拳頭有他腦袋那麼大,向前突出的大下巴上布滿著豁出的尖獠牙,臉上的其他部位小而陰險,而且還有一對奇幻小說中精靈那樣豎起的長耳朵。


  怪物的盔甲是由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製造的,顏色很暗,它一手拿著一根巨大的木棒,棒子還上布滿了銳利而大小不一的尖刺,其中有些應該是劍尖和矛頭。而它的另一隻手裡則握著一根帶有一串白色物體裝飾的長矛。


  一切發生的是那麼突然,人與怪物的接觸就在短短那麼一瞬。野獸只來得舉起它那帶有恐怖裝飾的長矛,它的喉嚨就已經被深深的割開。


  那怪物隨之轟然倒下,趙昆這才突然意識到長矛上那些物體是人類的耳朵,也許就是他降臨之前發生在這裡的那場屠殺中所得的戰利品……


  但是來不及感慨了,因為這野獸並不是單獨行動的。


  它的同伴,一個比它稍矮,同樣裝束拿的卻是一柄巨斧的,已經張開那可怖的大嘴,發出了一聲狂吼,向著趙昆沖了過來。


  趙昆皺眉,抬手,半截長矛帶著無可匹敵的呼嘯聲飛了出去,正中對方的咽喉——綠皮野獸那壯實的身軀被這麼細的短矛穿透未必能死,他只好瞄咽喉了。


  但是,假如他的飛矛再早一點就好了。野獸倒下了,可營地周圍也響起了戰鬥嗥叫,兩個,四個……入目所及,怕是不下一整隊(12個)這種笨拙的野獸都向他的所在地圍攏。更糟糕的是,連遠處的疑似沼澤的區域也傳來了嗥叫。


  此起彼伏的嚎叫聲讓趙昆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糟糕的是,他那紊亂的魔力今天怕是平息不下來。這意味著,果體穿越直接替代了博爾特·弗塔根伯爵的他連自己魔法書里的儲物空間都打不開,而僅僅依靠精神力就能打開的銀鑰匙附帶空間里,卻沒有任何可以拿來戰鬥的武器。


  男人檢起地上那根恐怖的滿是戰利品的長矛。一手無法握全的長矛,也許對那野獸來說正好,對人類的手掌來言卻太粗了。


  「媽的!」趙昆還是舉起了長矛,雙手猛然使勁,將它投擲了出去,瞄準的是一個離他最近的綠皮野獸。


  那個個頭稍大一些的野獸走的最快,趙昆投擲的重型長矛結結實實命中了這個綠色野獸的胸膛,穿胸而過。長矛貫穿了對方堅韌的皮膚與肌肉,怪物立刻痛苦的倒下了下去,只來得及伸出爪狀的手,徒勞的揮動著。


  趙昆沒來得及仔細欣賞他的戰果,便有一根長矛從後面中向他飛來,趙昆一提氣,腳下發力平移了出去,正好躲開長矛的攻擊。


  而後是呼嘯而來的幾塊圓石。這次是從前面來的,趙昆看的清清楚楚,對方有幾個揮舞著應該是投石索的東西。而它們的投石索里所發射的『小』石塊已經比趙昆的拳頭要大上不少。


  「來把合手的武器也好啊!」趙昆苦笑著連連閃避四面八方而來的遠程攻擊,退回到一個掩體後面。「長度不如小臂的斷劍也太坑爹了!」


  男人抱怨了一句,就停止了無用的行為。


  他喘息著,試圖用吐納法恢復儘可能多的真氣。很顯然,一旦和這些看起來源源不斷過來的野獸交上手,他的真氣消耗的會非常快。


  不過七八次呼吸之間,一個身高至少兩米,肌肉撐的皮甲快要裂開的身影已經向他撲過來,手裡還揮舞著一把鎚子。


  儘管身上的鎧甲拖慢了自己的速度,趙昆還是閃開了對方的攻擊,同時手中的斷劍削向了對方的手腕。哀嚎聲剛剛響起,帶著血跡的斷劍已經在合身撲上的趙昆手中刺向了對方咽喉。


  野獸無助的捂著喉嚨倒下了,趙昆來不及高興,雙手托起那柄落地的單手錘,向著另一個揮舞著長刀衝過來的野獸砸過去。


  它躲開了這次投擲,卻被趙昆從另一側逼近。野獸急不可耐的揮舞著長刀,那對趙昆這種人而言太過笨拙的動作毫無疑問沒有建功。斷劍自下而上在野獸身上帶出一蓬血花,趙昆也一腳踹在對方膝蓋上,整個人反向後躍,躲開了對方的垂死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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