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擊

  趙昆沒有裝什麼系統。


  這是有很多種原因的，從實力強大懶得做裝系統這麼掉分又費勁的事情，到系統對於宿主的直接操控能力其實不如寄生等等。總之，他以高維生命NHDTA-572的名頭在吳雷身體里留下了一個化身。


  而且，這樣的化身並不單單是在吳雷身上一個。


  ——趙昆為他的主神空間、輪迴者軍團計劃準備了十四位員工。


  當然，他們想要成功上崗，還需要經受一些特殊的崗前培訓。說的簡單一點就是學習、鍛煉和掙錢。不過，這是一個比較長的過程，並不會在短時間內完成。趙昆也不著急……才怪。


  比如說吳雷，他本打算給對方720個小時的學習時間，可是因為著急，乾脆把要學的東西砍了七成，時間上只給了72個小時。完不成目標，掌握不了那麼多知識怎麼辦吶？趙昆相信對方一定不想知道的。


  那是死亡的滋味。


  單純的死亡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去活來。


  要知道，趙昆一開始的候選人可不只十四個人，但是他們大部分都倒在了趙昆為他們營造的夢境里。甚至還有脆弱者因為無法忍受這種折磨而自殺，比如一對名為吳小雨、吳清晨的天閹雙胞胎兄弟，他們的危機應對訓練達標此時分別為71次、53次。但這對雙胞胎卻在離開噩夢的第一時間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選擇了自殺。


  儘管這兩人的素質相當優秀，可趙昆並沒有阻止這些內心脆弱不堪的傢伙。雖然說性格和內心可以慢慢改變，但他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在庇護所世界里偵查所在世界的時候，他已經發現本世界里已經有處在時間長河支流的世界線/位面正在被侵蝕。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選擇「沒時間了快上車跑路」的戰術。可他現在還沒有在這個世界里做完他應該做的事情……所以，一邊拖延時間，一邊加快進度是他唯一的選擇。


  ——————————————


  「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繞揚州，宛轉花園裡。勿****，誰道許？」


  一陣歌謠在黑暗的夜色里突兀的響起，雖然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戰艦上的每個人耳朵里。


  江面上漂浮的這五艘戰船乃已作古的隋朝開國的大臣楊素親自督建，名為五牙大艦，甲板上樓起五層，高達十二丈，每艦可容戰士八百之眾。現在，五桅布帆張滿下，艦群正以快似奔馬的速度，朝運河下游江都開去。


  此時仍是深夜，在五艘巨艦的燈炷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但這突兀響起的歌謠聲，卻令卓立戰艦指揮台之上的男人雙眉緊鎖，目光在運河及兩岸上掠過，試圖尋找到這歌謠的源頭。


  這人名叫宇文化及，看上去年在三十許間，身形高瘦，手足頎長，臉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對眼神深邃莫測，予人狠冷無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側，本座宇文化及，還請上船一唔。」


  可惜……龍套永遠只是龍套。


  「宇文化及？」歌謠突兀的停歇，正如它突兀的響起一般，「真好，一來就遇到你。看來本座在這條時間線上、在這個位面上還能再殺你一次。」


  話音尚未停歇，艦上的燈火忽然莫名的熄滅，即使以宇文化及的目力，等到借著月光發現那一道疾馳而來的暗影之時，也已經晚了。


  好在，在這五牙大艦上的，具都是隋朝的精銳。作為那四大閥門中宇文閥最傑出的子弟也是深得楊廣信任的大臣，宇文化及身邊的這些將士，都是擔負著護衛皇室重任的驍果軍。


  驍果軍雖然身為近衛部隊，平日戰事不多，但這船上都是宇文化及精心培養的班底，自然非同凡響。雖然一時不查，被那人登到了船上，卻也毫不慌亂。眾驍果見來人只有一人，便分出兩隊人圍了上去，另外兩隊人開始準備弓弩。剩下的，自然是圍在宇文化及周圍。


  孰料，那人嘿嘿一笑，從兜里拿出兩物，手上用力，震耳卻又連綿不斷的響聲和橘紅色的火光隨即出現。


  「卡拉什尼柯夫賜我力量！」


  嘴裡喊著大家聽不懂的話，話都沒說完，船上到處是慘叫之聲。


  宇文化及雙眉再次緊鎖，注意到這片慘劇，，心中暴怒不已，雙手一撐身下欄杆，長身向這黑衣人襲來，拳勁橫空，所過之處，一片涼意。


  宇文家自以閥主宇文傷聲名最著，之下就是四大高手，其中又以這當上隋煬帝禁衛總管的宇文化及最為江湖人士所熟知，據說他是繼宇文傷后，第一位將家傳秘功冰玄勁練成的人，此時他一拳擊出，冰玄勁自然而然的催發，自上而下，威力不容小覷。


  不過……


  「又是冰玄勁。」那人雙槍在手，忽地整個人氣勢一變，一股遠超宇文化及生平所見的氣勢排山倒海的向他襲來。


  與此同時，那人所執暗器微微晃動，雖然沒有帶起半分勁氣，可是宇文化及頓時感到所有反攻路線全給對方隱隱封死。


  「讓我看看，隔了這麼多年，你的冰玄勁進步到了什麼程度。」


  神秘人一邊開口，一邊在暗器的機關上按了下去。


  與此同時，他的氣勢再度變化，宇文化及生出身不由主要向前撲跌過去的可怕感覺。而在對方手上，已經停歇的噪音與火光再次出現……


  「你的冰玄勁和我那條線上的你差不多……真是弱小。」


  黑衣人看著已經被打成篩子氣絕的宇文化及，感慨一聲，然後望向站在指揮台上，原本在宇文化及身後侍立的張士和。


  「你就是張士和吧？」


  沒等他回話，黑衣人已經掏出來一柄比之前兩把暗器機關短小的多的類似玩意，沖著張士和一點，謀士腦袋上頓時出現一個血窟窿，人也應聲而倒。


  「可惜了……」男人看著一地的屍體，目光又轉向岸旁林木外冒起的殿頂，那是隋煬帝楊廣年前才沿河建成的四十多所行宮之一。「除了這幾艘五牙大艦，怕是連這些宮殿也保不住了。」


  楊廣即位后，以北統南，命人開鑿運河，貫通南北交通，又大興土木，營造行宮，沿河遍植楊柳，這才有了江都遍地宮殿和美景。


  言畢，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人已經漂浮在空中，五個碩大的火球已經落下。


  「看我五火球神教！」


  ……


  天下不靖，賊盜四起，人人自危，因此，各地的武館和道場都頗為興盛。


  在這揚州地面上，若論規模威望，武館和到場中首推由揚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龍親自創辦的石龍武場。


  近十年來，石龍已罕有到場館治事，一切業務全交由弟子打理，但因武場掛的是他的名字，所以遠近慕名而來者，仍是絡繹於途。石龍的內外功均臻達第一流高手的境界，因而數十年來盛名不衰。


  此人天性好道，獨身不娶，一個人居住於城郊一所小莊院里，足不出戶，由徒弟定期遣人送來所需生活用品，終日埋首研玩道家秘不可測的寶典《長生訣》。


  據歷代口口相傳，此書來自上古黃帝之師廣成子，以甲骨文寫成，深奧難解，先賢中曾閱此書者，雖不乏智能通天之輩，但從沒有人能融會貫通，破譯全書。全書共七千四百種字形，但只有三千多個字形算是被破譯了出來。


  書內還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曾看過此書者的註譯，但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模不著頭腦。


  猶幸書內有七副人形圖，姿態無一相向，並以各項各樣的符號例如紅點，箭頭等指引，似在述說某種修鍊的法門，但不諳其意者不練猶可，若勉強依其中某種符號催動內氣，立時氣血翻騰，隨著更會走火入魔，危險之極。


  石龍與此書日夕相對足有三年，但仍是一無所得，就像寶藏擺在眼前，卻苦無啟門的鑰匙。他每日拿著那秘籍反覆揣摩，心頭卻是越發煩躁不堪，甚至逐漸因為小事妄動無名，屢屢心火大起。


  這天，他連夜打坐完畢，正努力集中精神到寶典內去，忽然聽到院外一聲巨響。正驚疑不定間，屋外的響聲越來越多，震動感也越來越強。「嘭」的一聲，連他居住的屋子也塌了下去。


  「尊駕就是石龍是吧。」


  灰頭土臉的石龍從小屋的廢墟中站了起來，趁著月光看到本來平整的庭院已經滿是坑坑窪窪。同時，庭院的中心已經站了一個黑衣人。他不由得暗自提氣。


  「長生訣是在你手裡吧，交出來，讓你死的痛快點。」


  「什麼？」石龍頓時怒火攻心，一股無名火直衝天靈，心中本就因長生訣而積蓄的不堪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好大的口氣，想要長生訣，自己來拿吧。」


  說著，石龍的氣勢已經提到了最高峰，猛然前踏，腳下的石板已是轟然一聲四分五裂。他本人已經借反衝之力向著黑衣人沖了過去。他周身氣勁流轉，衣襟彷彿充氣一般，猛地鼓脹，然後雙掌前推，毫無花哨可言，但掌上勁氣之強，乃是他生平的最高峰。


  那人只是冷笑著一指點出。


  指掌相交，石龍的氣勁瞬時以排山倒海之勢倒卷回去……


  「以玄金線織成，水火不侵？」黑衣人站在石龍的屍體上翻看著那本長生訣，突然搖了搖頭，一點綠火猛然燃起，將這本奇書燒了個乾乾淨淨。「可惜了，要怪就怪這條時間線被侵蝕了吧，我只能出手扭曲節點，使之首尾相接，變成時間環……」


  說完，他竟從懷裡掏出一本看上去和之前長生訣的小冊子近乎一模一樣的小冊子，放在石龍的屍體身上。


  「我這『長生訣』其實是房心星鑒和血影神功的結合體，哪一本拿出來都不比長生訣弱，便宜你們兩個小混混還有那些穿越者和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的先行者/拓荒者了。」


  說完，他又從懷裡拿出一方玉璽高高舉起，讓其反面朝上，受命於天既得永昌八個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大約用了半個時辰，而五牙大艦總共死了四千多人，一人被我以膜法強行續了一秒，綽綽有餘……來吧，回去！」


  ————————————————


  趙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戰艦的指揮台之上，極目運河兩岸。


  此時天尚未亮，在五艘巨艦的燈炷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趙昆滿意的環顧四周，點了點頭。


  站在他后側的心腹手下張士和恭敬地道：「天亮前可抵江都，總管今趟倘能把《長生訣》取得再獻給皇上，當是大功一件。「


  趙昆嘴角逸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淡淡道：「聖上醉心道家煉丹的長生不死之術，實在教人可哂，若真有此異術，早該有長生不死之人，可是縱觀道家先賢，誰不是難逃一死。若非此書是以玄金線織成，水火不侵，我們只要隨便找人假做一本，便可瞞混過去了。「


  張士和陪笑道：「聖上明察暗訪十多年，始知此書落在被譽為揚州第一高手的「推山手「石龍手上，可笑那石龍奢望得書而不死，卻偏因此書而亡，實在諷刺之極。「


  趙昆冷哼一聲，低聲念了『石龍『的名字，然後閉上雙目，靜靜站立。


  對不起了老兄，這次我又得殺你一次。不過你放心，我會盡量多殺點外來者，用他們的生命，來為你陪葬。


  不過這一次，趙昆的動作要比之前連夜突襲宇文化及然後急奔揚州殺石龍的速度慢的多。


  等到天亮以後，一行人才抵達石龍的莊園。


  「貴客大駕光臨，請進來喝盅熱茶吧！」


  一行人堪堪抵達門外，屋內已經傳來了石龍的聲音。


  趙昆笑了笑，邁步進去。這一次，他沒有莽撞的大炸特炸，只是緩步進入了石龍的屋子。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自立其身，」一進廳堂，他就看到了那裡掛著一幅題字，「石兄打的真是如意算盤，這等進可攻，退可守，怎樣都可為自己的行為作出心安理得得解釋，我宇文化及佩服佩服。」


  「原來是當今四姓門閥之一宇文閥出類拔萃的高手，宇文兄不是忙於侍候聖上嗎？為何竟有這種閒情逸緻來訪我等方外野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