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座的諸位果然都是垃圾
「你——」傅采林雙目圓睜，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的身體已經有一大半被敵人轟碎。即使是大宗師，少了五分之三的軀體，特別是大量關鍵器官之後，也沒辦法給自己吊命。因此，傅采林也只能懷著滿腔的怨恨死去，然後被只出了一拳的趙昆輕鬆的摘下完好無損的頭顱，以冰封住，連同那柄天下聞名的弈劍，一併裝入之前準備好的布袋裡……
————————————
歐陽希夷向前跨了三步，把與跋鋒寒的距離縮短至兩丈。
他步伐間的氣勢，加上他雄偉如山的身材，凌厲的眼神。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令人無可抗禦的氣度。
跋鋒寒嘴角仍掛著一絲笑意，負在身後的手拽起了外袍下擺，分別握在刀把與劍柄處，使人不知他要用刀還是要用劍，又或刀劍並用。
歐陽希夷突地立定，仰天長笑，登時整座巨廳都象簌簌地顫抖起來。
「傅采林死了。」正在借著高手過招的機會給方明上武道課程的系統突然說起了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死了就死了……等等，系統你說誰死了？」方明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隨即就意識到了不對。
「來自高麗的奕劍大師傅采林。」系統怕方明不知道，特意加了定語。
「鏘！」
跋鋒寒右手把刀拔出來了少許，立既生出一股凌歷無匹的刀氣，抗橫歐陽。而就在這一剎那，跋鋒寒刀已脫鞘而出，幾作一道長虹，主動出擊。
歐陽希夷亦於同一時間，掣劍出擊。
方明挑了挑眉毛，「果然牛逼，傅采林就這麼完蛋了。對了，他們兩個過了幾百招，宇文化及受傷了沒？」
「傅采林被宇文化及一招秒殺。」
兩股無形無聲的劍氣刀芒，在刀劍相觸前，絞擊在一起，接善才傳來毫無花假的硬拼后一下激響震嗚。
跋鋒寒倏地飄退，橫刀而立。
「我艹！牛逼！」方明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喊完了才發現不對，方明便在全場的注目之下補充了一句，「不要誤會，我不是在說你們。」
跋鋒寒本來閑逸如常，臉帶微笑，以毫不遜色於這威猛前輩高手的虎軀穩定硬朗的站著。而歐陽希夷雄立不動，只是上身微微往往一晃，臉上現出難以相信的神色。而在場賓客，無不動容。誰想得到這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的跋鋒寒，竟能硬架歐陽希夷？
一群人本來都在關注場內，突然方明來了這麼一句，不少人就對他怒目而視。等到后一句話一出，更是惹了眾怒。
不過，還沒等其他人做出反應，跋鋒寒在全場注目下，仰天長笑道：「好劍，想不到我跋鋒寒甫祗中原，便得遇高手，領教了！」
話聲未落，他竟再主動進擊。
王世充和王通交換了個眼色，不但看出對方心中的震駭，還看出對方生出的殺機。
此子不除，說不定就是另一個畢玄。
歐陽希夷亦和他們生出同樣心意，且比他們更清楚這跋鋒寒實是繼畢玄后突厥最厲害的人物。這般年紀，怛武功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而憑他觀人之術，更知此子乃天生冷酷無情之輩，這種人若作起惡來，為禍最大。
意到手動，歐陽希夷冷哼一聲，一劍迎著對方由左側划來的一刀斬去。
這一劍看來平平無奇，但實是歐陽希夷一生功力所采，達到了化腐朽為神奇，大巧若拙的境界。即管「武尊」畢玄親來，諒亦下敢等間視之。歐陽希夷的「沉沙劍法」專講氣勢，置諸於死地面後生，勝敗決於數招之內。這刻動了殺機，出手又與剛才試探的一劍不同。
誰知，就在此時，大廳內另有兩人動了。
「噹噹當！」
在電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刀光四射，劍氣橫空。然而，這並非歐陽希夷與跋鋒寒的交手。
方明的長刀架在歐陽希夷劍上，而獨孤策一劍穩穩壓住了跋鋒寒的單刀。
「咦？」
「咦？」
兩聲輕咦為了完成系統任務而出手的兩個人看著對方，微微有些發愣。
獨孤策那邊，是一條名為大唐紅顏錄的主線任務剛剛更新。
「石青璇已經出現在側廳，請宿主以乾淨利落有風度有逼格的方式擊敗跋鋒寒，給石青璇留下深刻的初步印象。」
方明則是剛剛接到了一條主線任務。
「宇文家才是當今第一世家，宇文家的榮光不容玷污！你父親宇文化及秒殺了老牌高手傅采林，你也應當擊敗歐陽希夷來證明自己。」
兩個人深情的對視了兩秒鐘，決定先把主線任務做了。
「獨孤策不才，前來領教跋鋒兄高招。」
「宇文承基，向閣下討教兩招。」
————————————
「鬼鬼祟祟的傢伙，該出來了吧？」
趙昆話音未落，漢江江面已是毫無徵兆的炸開，一道黑影攜著稀稀拉拉的江水水投向岸邊，立在岸邊三丈外一塊巨石上。
此人長相清奇特異。臉盆寬而長，高廣的額角和上兜的下巴令人有雄偉的觀感。他的眼耳口鼻均有一種用花崗岩雕鑿出來的渾厚味道，修長的眼睛帶著嘲弄的笑意，既使人感到他玩世不恭的本性，又兼有看不起天下眾生的驕傲自負。
他站在石上，自有一股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的姿態，兼之他寬肩厚胛，****凸起的線條撐挺了他緊身貼體的黑色勁服，臉容和體型相襯俊拔，更使人感到他另有種帶點邪異、與別不同的氣質。
趙昆看了他一眼，懶洋洋的問道：「看夠了嗎，向雨田？」
向雨田饒有興緻的問道：「你竟知曉我是誰？」
趙昆笑了笑：「天下雖大，能一路追蹤我到平壤，甚至在我與傅采林鬥爭時都不被傅采林發現的，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有別人了。」
向雨田微笑搖頭，「這可未必。這天下能人異士無數，就像你宇文化及都能武功突飛猛進，如今更是殺掉傅采林，焉知沒有人到達我這境界呢！」
「說的沒錯。」趙昆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然後身形飛掠過去，一掌拍出。「那我就試試，你到底是不是向雨田。」
目睹了傅采林之死的向雨田早就做好了準備。趙昆一掌既出，他的人已經向著河邊飛退，一掠二十丈遠。趙昆的冰霜真氣固然威力無窮，卻是追之不及，只落在石頭上，以石頭為中心，在漢江上生成了一座小冰山。
「如何？」
「宇文總管的武藝，果然與吾輩大不相同。」
————————————
跋鋒寒的心神全貫注住在獨孤策身上，沒有半絲波，手上則不斷摧發劍氣，無孔不入地尋找他的弱點。
但對方在他的強大壓力下，仍是站得穩如山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氣吞河嶽，無隙可尋的氣勢，一時間竟不敢輕率出手。
「看見了吧，用氣勢就能抗住劍氣你有沒有覺得什麼不對？」系統對方明諄諄教誨。
方明雙目神光閂閃，腳下踏著LV8級的凌波微步，只在丈許的距離遊走，使人感到他並非直線進擊，而是不斷改變角度方向，但偏又好象只是直線疾進。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只是旁觀已教人感到頭痛，與他正面對敵者的感受如何更是可想而知。
歐陽希夷一聲暴喝，閃電橫移，氣機相引下，手中古劍化作驚濤駭浪般的劍影，大江傾瀉地鋪天蓋地而來。
方明確並不慌張，他一邊跟系統交流本世界的武道問題，一邊將「大唐宗師級高手模板」切換成「普通武俠世界頂級先天高手模板」，同時開啟了模板自帶的無漏真身。一瞬間，精氣神三者真正的合一，斂而不發，歐陽希夷的感知中頓時空落落的，萬千劍影打在方明身上，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王通等再不能掩飾臉上驚駭的神情。
打由宇文承基入門開始，他們已察覺到此子的不凡處，但仍想不到他厲害至此，簡直是恐怖如斯。
歐陽希夷氣勢鋪天蓋地的籠罩著方圓三丈處，令圍觀者都下意識地想盡量退離這令人驚心動魄的戰場，而方明仍舊沒有任何動作，不閃不避在歐陽希夷有如驚濤駭浪，大開大闔的劍影中，毫髮無傷。
「噹噹當！」
歐陽希夷臉上終於變色，全力刺出三劍而不再弄什麼萬千劍影，這一次，方明便不得不出手應對。在電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兩人交換了三招。
王通和王世充同時長身而起，卻苦在不能插手。
歐陽希夷此時心無旁鴦下唰唰唰一連三劍連續劈出，每一劍取的都是不同角度，力道忽輕忽重，任誰身當其鋒，都會生出難以招架的感覺。但偏是方明長刀不快不慢的會出，一一化解，似乎並不受歐陽希夷劍勢的影響。
於此同時，在另一邊，獨孤策也終於出手。只見他拂袖擎劍，氣勢彷彿能夠封天。
瞬間，他周邊數丈方圓的空間內，竟忽的映閃起若隱若現的點點紫煌，燦然如星，隱含邃光，圍繞著他的身體，由緩到快，不斷盤旋飛舞起來，只好似周天星河一般，輝耀萬千，浩瀚無垠，玄奧至難以言喻。
「看我周天星斗劍！」
一劍刺出，跋鋒寒頓時生出避無可避的感覺來，只得舉刀相迎。
兩人身形交錯而過。
跋鋒寒臉色一白，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雄壯的身軀委頓於地，手上長刀便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就在這時，蕭音忽起。
那簫音奇妙之極，頓挫無常，每在宇文承基與歐陽希夷刀劍交擊的空間中若現若隱，而精采處卻在音節沒有一定的調子，似是隨手揮來的即興之作。卻令人難以相信的渾融在刀劍交嗚聲中，音符與音符問的呼吸、樂句與樂句間的轉折，透過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來，縱有間斷，怛聽音亦只會有延錦不休、死而後已的纏綿感覺。其火侯造諳，碓已臻登烽造極的簫道化境。
「叮咚！主線任務變更。」
隨著蕭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沉，高至無限，低轉無窮，一時眾人都聽得痴了。場中仍在拚鬥的兩人殺意大消，虛擊一招后，各自退開，肅立恭聆。
簫音由若斷欲續化為糾纏不休，怛卻轉柔轉細，雖亢盈於靜得不聞呼吸的大廳每一寸的空間中，偏有來自無限遠方的縹緲難測。而使人心述神醉的樂曲就若一連天籟在某個神秘孤獨的天地間喃喃獨行，勾起每個人深藏的痛苦與歡樂，湧起不堪回首的傷情，可詠可嘆。
蕭音再轉，一種經極度內斂的熱情透過明亮勺稱的音符綻放開來，彷彿輕柔地細訴著每一個人心內的故事。
簫音倏歇。
大廳內沒有人能說出話來。
忽然間，卻聽王通仰首悲吟，聲調蒼涼道：「罷了，聽完此曲，以後恐難再有佳音聽得入耳，青璇簫藝不但盡得令堂真傳，還青出於藍，王通拜服。」
眾人至此才知王通與石青旋有善深厚淵源。又見他提起石青旋母親時雙目隱泛淚光，都猜到曾有一段沒有結果的苦戀。
歐陽希夷威稜四射的眼睛亦透出溫柔之色，高聲這日：「青旋仙駕既臨，何不進來一見，好讓伯伯看你長得有多少像秀心。「
眾人大訝，這才知道難怪一直見不到這出名神秘的美女，原來她到此時始大駕光臨，以絕世簫藝化解了一場惡鬥。
本就是為了美女而來的宇文承基朗聲道：「若能得見小姐芳容，本人死亦無憾。「
此時他聲價倍增，沒有人敢怪他口出狂言。
就在此刻，只聽一縷甜美清柔得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喻的女聲傳入大廳道：「相見爭如不見，青璇奉娘遺命，特來為兩位世伯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璇去也。」
「石小姐何必急著離去……」獨孤策則是整頓衣裳，邪魅一笑，猛然向著大門出而去，身形一掠，便是十幾丈。「我對石小姐仰慕已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