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無面者污起來自己都害怕（六）
瑪法里奧討厭奧術魔法，所以，趙昆也討厭奧術魔法。
說來諷刺，他一直苦苦追尋的不朽境界，居然就在舊日支配者伊格羅納克留下的後手中差點實現了，儘管他差一點就失去了自我，變成了名為伊格羅納克之影的特殊存在，進而成為這位存在死而復生的墊腳石之一。
但如今的他已經突破了X基生命的極限，可以是任何人，更可以啟用蟲巢意識，同時具備無數種身份、無數個身體，個體的記憶和經歷仍然可以同步與統一……在各方面相當於低級世界的宗教神靈。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演技更加高超，對身份的代入更加徹底，存在方式也更加難以捉摸……
瓦爾丁·覓天者，這二十位上層精靈的領袖。他的心中還有更大的抱負：成為上層精靈議長大法師莫丹特·永夜的繼任者。他揮一揮手，便凝聚起一個強大而緊實的能量球。他又一揮手，便有四道捲曲的能量線朝四方射出。
現在我們都準備好了，他通過法術創造的聯繫對其他人說道。
上層精靈們一起在空中划動咒符。能量線越發強烈，更多的能量噴射出來，球體迅速脈動著——
可怕的狂風呼嘯著橫掃而過，一陣接著一陣，吹得上層精靈們腳步紊亂。法師們的圈子開始散亂起來，當然，像瓦爾丁這樣的大魔法師仍然維持著法術的聯繫。既然已經努力到了這一步，他不想就此失敗。
可惜，接下來，雷聲轟鳴起來，精靈們抬頭看去，卻不能在空中看見半朵烏雲。如果考慮到有風也不至如此猛烈的搖動的樹枝……現在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自然現象。
「堅持下去！」瓦爾丁朝幾個手下厲聲喝道。正在發生的事情讓上層精靈們不免焦躁起來，因而法術也有失敗的危險。他帶頭更加專註地引導法術，並要其他人也繼續努力。
但——
一陣巨大的咔咔聲蓋過了先前的吼聲。鄰近的一棵巨樹變成了樹人站起身來，彎下腰，樹枝如巨型海怪的無數觸手般舞動著伸向下方的上層精靈。
更多的咔咔聲從集會場周圍響起。附近的巨樹紛紛將它們的枝條轉向施法者們。
法術的聯繫愈發變弱，瓦爾丁再也無法維持它的完整。匯聚的能量黯淡下來，法術射線也開始消散，球體發出一聲尖嘯——然後在悲哀的嘶鳴聲中化為烏有。
筋疲力盡的上層精靈們紛紛癱倒在地。瓦爾丁依舊站在那裡，儘管私下也是頗費力氣。他咬緊牙關，在樹林中尋找這場災難的肇事者。
「關於你們練習奧術技法的事，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一個聲音同時從各個方向響了起來。「這徹底違反了我和大法師達成的共識。」
一名法師朝瓦爾丁的左邊伸手一指。那裡的樹枝和灌木自動讓開道來，現出一個身披斗篷的身影。
「大德魯伊……」瓦爾丁並沒有來人彎腰鞠躬，但還是尊敬地點了點頭。「我已經一再提請對我們的協議進行一些細微的修訂，但卻並沒有得到恰當的回復。我們的工作需要靈活餘地；要是不能時時操習，我們的力量就無從進步——」
趙昆只是一舉法杖，瓦爾丁就明智地閉上了嘴。「我和大法師還在考慮你們的提案——這一點已經告訴過你不止一次了——至於還沒有回復的原因也已經說過了！上層精靈的名聲總會受到過去的牽連。身為大法師的學徒，你應該明白這一點。你們上層精靈選擇待在埃雷薩拉斯，保衛和隱藏你們自己的城市，置外面的浴血戰爭於不顧。」
「我們是在保衛自己的家園！」
「當女王的參事哈維斯率眾開啟傳送門，要把燃燒軍團引入我們的世界之時，你們袖手旁觀；當女王選擇了惡魔而不是她自己的人民之時，你們沉默不語；即便奧術能量會引來燃燒軍團，你們還是繼續修行這種法術。對那些末日時刻的慘痛回憶，在我們族人心中千萬年難以磨滅。甚至允許你們進入達納蘇斯就已經是個艱難的決定。」
「我們來這多虧你的應允，大德魯伊！我們來這是一心要想重返暗夜精靈社會，但也想要保持自己的特色！然而，正如你自己急於指出的那樣，我們依然受到排斥！我們必須要能夠公開修習魔法；否則就表明你和高階女祭司的承諾都是空話！」
大德魯伊走上前來，直到與瓦爾丁觸手可及之處才停下腳步。面對逼近的大德魯伊，上層精靈不由收斂起傲慢之意。
「你們的固執和愚蠢讓我想起了三星教，難民！我們完全願意接納上層精靈重新融入我們的社會，但這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實現，我們也不會讓你們肆意使用奧術並把這裡變成達納蘇斯斯坦。」趙昆的聲音里包含著無可名狀的惡意，「事情的進展需要時間……或許多年之久。瓦爾丁，時代變了，德魯伊之道代表著暗夜精靈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艾露恩姐妹會代表暗夜精靈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我們始終代表著最廣大暗夜精靈人民的根本利益……總之，你們想要重新融入暗夜精靈社會，就得做出改變，不然你們和蘇拉瑪那幫自稱夜之子的癮君子也沒什麼不同！」
瓦爾丁面色難看的點了點頭。趙昆進而向聚在一起的其他上層精靈說道。「回去把我的話轉告其他人。也對他們說，高階女祭司泰蘭德和我會信守承諾但如果你們再次違反約定——我會讓你們明白什麼叫做性別坍縮。」
別的法師們立刻開始離去。即便上層精靈們也敬重這位傳奇大德魯伊的力量。
只有瓦爾丁落在了後面。「我無意冒犯，大德魯伊。我只是為了實現自己的追求。」
「我們都知道你的追求是什麼。」趙昆連頭都不回的諷刺道，再沒朝瓦爾丁看上一眼或是說上一句。
法師目送大德魯伊遠去，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他英俊的臉上現出怒容。
「我們會有耐心的……暫時，」他喃喃地說。「暫時而已。」
上層精靈小隊的領導者面色不悅地跟在同伴們後面。憤怒使得他對身邊的環境不理不顧。對他們來說，樹木就是樹木，森林也不過就是一片樹木。他正在穿越的灌木叢也不過就是一堆過度生長的雜草而已。不要是因為這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德魯伊，他馬上就能夷平它們清出路來。上層精靈為奧術而生；他們習慣於讓自然屈服，而不是像達納蘇斯的建造者那樣被自然環抱。和許多上層精靈一樣，瓦爾丁只尊重力量。大德魯伊和高階女祭司有著強大的力量，因而瓦爾丁向他們俯首。然而，至於達納蘇斯的其他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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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暖色調的光線從上方進入這個樹洞里，讓趙昆的身影彷彿變成了金色，也讓樹洞里一切都變得很舒服，也包括爬在地上的兩個漂亮的女暗夜精靈。
不過，趙昆的心思完全被帶到了別處。
「像上層精靈這種畏威而不懷德的傢伙，要不還是殺了算了？」
趙昆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因為和冒險者有關，他早就把這種不穩定因素全部處理掉了。
——說來奇怪，艾澤拉斯戰記中各個種族能就職的職業必須在該種族有範本才行。也就是要轉職成為暗夜精靈法師，暗夜精靈必須在族群中具有暗夜精靈法師這種存在。說起來，冒險者無論從在這個世界的設定還是真實來歷上看，都是一次性人造軀體+來自地球的玩家靈魂的速成品，完全可以不考慮任何種族的職業特色才對……
但願泰蘭德的速度能快一點。
儘管目前還沒受到任何不好的消息，可趙昆就是有點不安。
算了，他搖了搖頭，走向了樹洞中間的魔法陣，暫時不打算考慮這些說不清的事情。
瑪維和妮瓦一個穿著精緻的法師袍，一個穿著祭祀袍，屁股對屁股的爬在地上，通過某個雕刻了各種魔紋的圓柱狀寶石製品連接著。啪啪啪，她們不斷互相撞擊著，一波波的魔力****從被塞滿中飛濺而出，順著她們的身體滴滴答答的落在魔法陣上，形成一塊一塊的水泊。
兩個守望者就這麼在魔法陣中產生著污力，帶著恩恩啊啊的聲音和喘息，臉蛋上的笑容也分外的迷亂。
然後，大德魯伊走到了瑪維跟前，亮出了色空劍。瑪維毫不猶豫的一口將其叼住，一臉的痴迷和歡喜，彷彿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不應該這樣，這……這不對。而和她相反的喘息著的妮瓦在心裡如此說道，雖然看不到自己老師的模樣，但從她減少了撞擊的頻率就知道在做什麼。
這不對。她固執的在心裡這麼說了句，但隨著帶顆粒的物體在身體里進出，她的身體始終不斷輕顫著。
滋滋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然後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妮瓦知道，瑪維已經將那個傢伙的大寶劍吐了出來。
該死！這是要將守望者們都變成某種被大德魯伊成為RBQ的節奏嗎？妮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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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正在匯總起來的污力，趙昆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其他無面者的棋子到底要做什麼，但只要讓敵人/競爭者做不成事情，就對了。
無論是黑獸軍團還是冒險者，都帶給了本世界的時空長河新的顏色。從個角度來說，這兩個逐漸擴大的群體彷彿兩個外來的染色器，正試圖為艾澤拉斯上色——某種力量正在滲入艾澤拉斯，從表面到世界核心中那個不可名狀的層次，並試圖佔據更多的部分。
雖然很好奇艾澤拉斯被徹底侵蝕後會發生什麼，但趙昆是絕對不會嘗試的。也許會有新的規則，也許會有可怕的變化。針對於這個情況，他也正在準備一個後備方案——通過污力置換此世界的某些存在。
正好，現在的局勢還沒有到最緊張的地步，趙昆尚有充足的時間來慢慢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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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里莎沒指望這麼快收到達納蘇斯的來信，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此時就會按兵不動。她相信灰谷正遭受黑獸軍團的威脅。
於是，她很快帶著另一個小隊前往一處喚作梅伊瑟娜崗哨的暗夜精靈營地東邊的丘陵地區探察。她把夏儂帶在身邊，為的是他那雙銳眼。戴妮則留在要塞里主持大局，這讓哈德麗薩的副官有些悶悶不樂。
「身為最高指揮官，您更應該留在後方。」戴妮曾以她最為客氣的方式諫言道。「萬一在外邊遇到麻煩怎麼辦。」
她的話言之有理，但當時哈德里莎卻難以擺脫心中的一個念頭，或許戴妮覺得她自己更能應對行程的艱難或是遭遇戰的危險。於是哈德里莎毫不遲疑地回絕了下屬的建議。然而在騎乘途中，哈德里莎不時感到周身酸痛，不免心想當初應該多聽她幾句。
但當帶著兩名哨兵前去偵察的夏儂回來之時，哈德里莎把所有念頭都拋在了一邊。理論上來講，這個區域沒有什麼值得黑獸軍團有所企圖的東西——它太偏僻了。
不過，敵人也可能利用這個慣性思維。也許這裡發生過一次秘密的行軍也說不定，雖然這麼個路線從佔領有價值的目標來說未免繞到太遠了。
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種可能性不是？
而這一次，命運似乎繼續眷顧於執拗的派人檢查的哈德里莎——返回的夏儂臉上已經沒有了疑色。實際上，他那緊張的表情讓等在後方的所有人——特別是哈德里莎——都緊張地坐直了身子。
「怎麼回事？」他剛一靠近，哈德里莎便立刻問道。
「您最好親眼看看，」他還沒從剛才那陣疾馳中喘過氣來，「這邊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