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旅行
凈化之戰具體是個怎麼樣的過程，趙昆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些鬥士們宣稱「要讓世界重新回到哪個輝煌與和諧的蔚藍之年代」，並持之不斷的消滅所有他們認為污穢的生物。
在那些時空長河殘留的碎片里，無面者能看到的只有殺戮。好吧，應該也有其他方面時間殘影的碎片存在，只不過趙昆這方面的法術造詣比較捉急。畢竟從理論上來講，任何處於時間長河之內，已發生或者未發生的事情，都有可能留下一段時間之影，也就是在時空長河中的影像片段。
無論如何，在那個年代的主題在趙昆看來，就是殺戮。
距今大約三千五百多年前，凈化之戰的第一場戰鬥在荒原中爆發。以諸如矮人屠夫，巨人蹂躪者，以及皮克精摧殘者之類的頭銜，那些鬥士們向所有半人與類人種族發出滅亡的宣言，盡情揮灑死亡與毀滅。
伴隨著無數非人類種族的滅亡，拉賈特以戰爭傳播者的綽號名揚天下。一些佩林人試圖阻止他瘋狂的大軍，但他們的力量在戰爭傳播者和他的鬥士們面前實在太弱小了。
大片的森林因為這些鬥士們發動的可怕戰爭以及那需要抽取生命力量作為動力的腐瀆魔法而枯萎消亡，一些鬥士順利地徹底滅絕了他們的目標，例如蜥蜴人，皮克精，以及侏儒這些種族從此在阿塔斯徹底消失了。另一些則離達成目標非常接近，例如矮人屠夫和塔利人剋星。阿塔斯的大地和眾多非人類種族一起因為鬥士們為了強化自己的力量瘋狂地吸取生命能量而飽受煎熬。有很多人試圖與鬥士們對抗，但沒有哪個種族能夠辦到――――即使是人類的國家――――紛紛在肆虐的黑暗力量面前失去了生命。
拉賈特坐鎮純潔之塔的頂端，經歷過數萬年的風風雨雨，目睹過無以計數滄海桑田的變化，來自上古時代的戰爭傳播者沐浴在血紅太陽的光芒之下，靜靜等待著勝利的消息。從幾個星期到幾年，從幾年到幾個世紀，終於有一天，拉賈特看到他的鬥士們回來了。他拖著蓬亂的灰色長發，站在自己的弟子們面前。拉賈特用閃耀著白光的眼睛凝視著他們，急切地等待著鬥士們帶來的消息。
「所有的污穢都被毀滅了嗎？」拉賈特問道。
「蔚藍之年代可以重新開始了嗎？」
對這兩個問題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就在鬥士們即將徹底勝利的時候，他們意識到了。意識到拉賈特已經發瘋了。在過去的回顧中，他的鬥士們終於發現了這一點。他們已經知道，在新生的阿塔斯，沒有一個人類會成為新時代的居民――――半身人才是。
拉賈特的第十三鬥士，矮人滅殺者，艾布的波利斯，此人就是對拉賈特的反叛行動的領導者。在反叛行動中，幾乎所有的鬥士都站在波利斯這一邊。在一場驚天動地的激戰之後，波利斯和支援他的鬥士們通過一個名叫暗黑透鏡的神器，將拉賈特封印於黑暗的陰影位面的虛無中；並將他的半身人侍衛們投入陰影位面的黑暗之中，通過精心設計的魔法封印和重重保護，保證他不能再回到世間。
凈化之戰終於結束了，巫王年代隨之開始。
這是一個野蠻的時代。
波利斯帶領幾乎所有的鬥士背叛了拉賈特並將其封印於虛無之中。作為對他們參與叛亂的回報，波利斯給予支持他的那些鬥士們很多好處：首先，他允許每個鬥士都統治一座城邦作為自己的領地，並賜予巫王的封號。然後，他教授給這些巫王們繼續進化的方法：成為龍王的方法。
通過暗黑透鏡，他們將魔法和靈能的力量合二為一，波利斯率領眾人開始了成為巫王的變形。結果，在第一次變形法術施展時產生的能量風暴中，每個巫王都和所有的元素位面聯結起來，從而製造出一種魔法渠道使他們擁有賜予元素神術的力量。雖然巫王們自己並不能利用這種法術，但他們卻可以將這些法術賜予他們忠誠的僕人們，那些在凈化之戰中幫助他們的人類。
巫王們已經開始類似於神了。但波利斯並不滿足於次。「要想把拉賈特永遠封印來，我們中的一個就必須變成完全形態的龍。」波利斯解釋道。「我們中的一個必須在漫長的歲月中守護這個封印……波利斯，當然拉，應該由我，波利斯來守護。」通過再次啟動暗黑透鏡，巫王們將波利斯變形為完全形態的龍。
巫王之年代始於這背叛，帶來了無盡的****與奴役。這個世界因為巫王們的腐瀆魔法而變成荒原，並且一直持續到今天。
巫王們各自佔有城邦，當起了高高在上統治一切的國王。他們收集各種材料，汲取大地的力量，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更進一步，成為「龍」。化龍術咒語便是為這些巫王準備的，結合了奧術和心靈異能的特點，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是一種真正全面提升和進化的道路。成了龍就能成為神，這是巫王們確信不疑的事情。
對於巫王們的理想，無面者不置可否。土著畢竟是土著，知識、眼界等種種東西都受到限制，和無面者這種生物存在差距也很正常。趙昆無意打擾巫王們的理想，但前提是這些傢伙不要不開眼，更不要擋在趙昆的路上。否則，他不介意創造出被非巫王或者太初術士殺死的巫王。
通過傳來的訊息，這個世界，至少這顆星球，確確實實已經被廢棄了。就以神靈來說，很多神靈，比如狗頭人的神靈，都隨著種族滅絕而隕落，剩下的不是因為世界的劇變而隕落、跑路，就是縮到不知道哪裡去沉睡、苟延殘喘。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世界沒有被伊格羅納克看重，搞點什麼。至少銀鑰匙顯示這個世界是安全的，但倘若進行一次跨越時空的旅行，銀鑰匙現在不能保證趙昆不會撞到某箇舊日支配者留下的後手上。
我要在這裡積蓄力量，順便等待銀鑰匙充能完畢。
趙昆已經打定了注意。
事實上，這個世界的資源並沒有這裡的土著以為的那麼貧乏。別的不說，光這個太陽能就能逆天，用一個巨型太陽能收集裝置就那個改造世界，陽光之力可以強化出十五位鬥士、巫王……
無面者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那座巨型太陽能轉化裝置——純潔之塔。
而且，太陽能並不是這裡的所有財富。阿塔斯地表完全沙化，水分匱乏，植被很罕見。這裡還缺乏山脈並且極度缺乏金屬和岩石，在木材、黑曜岩和骨頭為其世界武器、工具和建材的主要原料的同時，也帶來各種極端氣候。尤其是這裡的風常年很強，還有蔚藍法師可以吸取能量的極端氣候存在。
在地表之下，這裡也孕育著足夠的財富。別看這裡超過70%的土地是徹底的無人區，不是數百年不曾降雨的沙漠深處，就是古代海洋乾涸以後留下來的覆蓋了幾米厚的鹽層的海床。但這星球畢竟祖上闊過。
古代，這裡曾有過遍布全球的森林和海洋，在星球被徹底沙化以後。這些有機物被掩埋在沙漠地下，經過千百萬年的演化形成了海量的石油和煤炭。同時，厭氧細菌就生活在地下。以地熱為能源，分解石油/煤炭來固碳。這一過程會分解出水。所以在星球地下有豐富的地下水，甚至地下海洋。只不過，以現在的科技水平和材料水平，地表的土著根本開採不到。
無論是風能、石油煤炭還是水，這些東西的利用都難不倒無面者。如果有必要，他隨時可以建造一個足夠強大的資源開採裝置，然後憑藉著這些財富建城。不過還是那句話，這一切都要看這種行為是否有必要。
如果需要種田暴兵，無面者也不會吝惜什麼。他可以拿出一根世界樹的樹枝——上面是強烈的陽光，土層深處有有石油煤炭，這種樹一旦種下並生長起來，必然會成為有力的幫手。
當然，目前無面者還無此需求。無面者只是收起了自己的東西，踏上了旅程。
根據他曾看到的片段，趙昆選定了一個方向，像個幽靈一般默默前行。
周圍的風景似乎依然一塵不變，但是數天之後，沙地上開始有零星的雜草出現，葉子伏倒在地面，主幹直立，又矮小又沒幾分生機。
有植被出現代表了水分，而水分也代表了生命。
很虧，植被漸漸變得更多。又過了三天，四周開始出現矮小的樹木，又瘦又扭曲，不到十尺高，它的枝幹傘一樣伸展著，但是沒有一片葉子。有一些這種矮樹已經倒了，根部好像被什麼東西駐過，有好些拳頭大的空洞。但即使如此，也可以看出這種植物有著龐大的根系，能延伸出好遠好遠。
和這些植物一同出現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骸骨，以及甲蟲、沙蠍等各種本地特產動物。
又過了幾天，無面者甚至看到了活生生的人形生物。
那個時候，深紅的太陽已經在天空中消失，暫時代替它執勤的是兩輪詭異的月亮。它們比地球上的月亮更大，更亮，而且是黃綠相間的顏色，有明顯的光環，像土星環那麼顯眼，掛在漆黑又甚少星辰的夜幕上。
這個時候，氣溫已經開始下降到了很低的程度。也正因為如此，哪怕在黑暗中的火堆十分顯眼，那些生存於此地的土著也不得不點上篝火。
在火光附近，明顯有不少人影在來回走動。趙昆遠遠的發動了偵測法術，發現那是一群長（chang）耳朵的生物。他們穿著寬鬆的白色長袍和草鞋，帶著頭巾，包裹住頭髮和大半個腦後。他們腰間更是別著彎刀和匕首，幾乎可以cosplay阿拉伯人或者斜月三星教教徒，假如沒有人看到他們的真面目的話。
他們身材高大一些，有著柔和的面部線條和略顯的有些尖的下巴，還有長長的耳朵。他們的瞳仁都是杏黃色的，五官精緻而俊美，皮膚甚至是與沙漠格格不入的白皙。這些人散布在幾個用某種動物骨骼和枯木搭好的簡易布帳篷周圍。在帳篷們的中心位置，有一大堆篝火，明顯使用乾草和牲畜糞便作為燃料的。火堆旁，一群人圍成圓圈盤腿而坐，正在用陌生的語言交流著。
這些人的數量是二十三人，在帳篷邊上，還拴著差不多兩倍於此數量的馬匹。顯然，這些人都是精幹的騎手。
無面者思索了十幾分鐘，決定把自己發現的第一批人形生物俘虜掉——他需要一些土著的知識來補充他對於此地的認知。
無面者呼喚出風翼，準備從空中發動突襲。當他就位的時候，大多數土著都聚集在了火堆四周，只有兩三個負責放哨的騎手還留在營地外側。一個首領模樣的人開始分發食物，顯然他們的伙食質量並不好，每個人只分到了一小塊肉乾，一張看起來就很硬的餅和幾個不知名的果子。
……等等！
無面者散去了手裡的魔法。
這肉乾……
新的偵查法術被扔了下去，試圖對比出他們吃的肉乾和他們身上的肉的差距。
不幸的是……
這是一個食人部族？還是說吃掉自己的同類已經在這個食物緊缺的世界變成了一種習俗？無論如何，無面者都不喜歡這種行為。
趙昆在黑暗中注視著盤腿坐下，開始享用自己那一份食物的長耳朵種族。大部分人都第一時間把肉乾狼吞虎咽的吃掉，並露出了滿意等各種表情……
下一秒，鋒利如斯的風刃就劈頭蓋臉的砸到了正在享用美食的人形生物頭上。
顯然，這隻隊伍里並沒有法師的存在。所以，幾個呼吸之後，這些人形生物就多半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少數幾個被趙昆故意留下性命，打算問點情報的傢伙存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