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外室生子
「你說,這信到底是何人給我的?有何目的?」清暉堂里,李江沅與蘇阮相對而坐。即便知道此時邢鵬在府里,兩人見面並不合宜,他仍是來了此處見她。
蘇阮已將那幾頁薄薄紙片,反覆翻了幾遍,蹙著一雙秀眉,搖了搖頭,道:「侯爺可曾想過,這東西的真假?」
「你的意思是,或許這個可能就是假的。」李江沅緩緩道,「可不論真假,能弄出這個東西的人,都絕非常人。據管家說,那個送信之人,身穿黑衣,長著一張娃娃臉。不知怎的,就在園中截住了他。」
「娃娃臉,穿黑衣裳。」蘇阮緩緩道,「這大抵是哪家的暗衛,此時插手此事的,很有可能便是蘇家或是玄家,娃娃臉的暗衛,還能在咱們眼前露出面目,其實這個範圍已經很小了,找到便是了。」
「只是,既然推測他是蘇家或是玄家的人,那麼,他到底是誰,其實根本都不重要了。」李江沅點了點頭,「話說回來,若真是其中一家,為何會將這東西送到我們手上?」
「若真是他們,便不難推測,這東西是假的可能更大一些。」蘇阮搖了搖那幾張紙,唇邊泛起一絲淺淡笑意,「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找到理由,說服自己,他們會把這樣大的把柄,主動送回我們手中。」
「如果這是一個警告呢?」李江沅搖了搖頭,「也許,他們這是在試探於我,想瞧瞧我們到底是個怎樣的態度,也未可知啊。」
「在蘇嵐給我回了那樣的一封信之後?」蘇阮卻是登時神色便有幾分變化,似是隱怒,又似是嘲諷,「蘇嵐說什麼來著,不是誰都配稱為蘇家的姑奶奶。我想,既然都說出這樣的話了,或許蘇家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和隴西李氏,和平共處吧。起碼在這個括隱的節骨眼上,他們並不肯讓步。」
「玄家和蘇家,卻也未必真就是鐵板一塊。兩家之間,未必沒有分歧。」李江沅難得的搖了搖頭,「我們還需得想想,若是這戶籍屬實,段元到底做過什麼就很是關鍵了。而顯然,這個名字背後的事情,一定是能將他一擊即倒的事,絕非小事。」
「三十多年前,段元化名買了房子又買了地,為此不惜給自己弄了個假戶籍。」蘇阮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緩緩道,「你可知道,高陽郡守,段胥多大歲數?」
「三十歲,方才管家也說到這事。可這有何聯繫?」
「侯爺或許不若我們女人家或是內宅裡頭的人的想法。請您想想,若是您什麼時候會背著家人,行如此之事?」蘇阮纖細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臉上帶了幾分可以稱得上是嬌氣的神情,全然不似個三十有六的婦人,「而且,這件事,做的思慮周詳。顯然不是臨時起意,相反一定是攸關重大,不得不為。」
「若是我,怕是要在外頭養個心愛之人,起了金屋藏嬌的心思,才會如此做。」李江沅臉上露出個微笑,一雙眼瞧著蘇阮,緩緩道,「甚至還生出了,隱姓埋名換個身份,乾脆和這人過上一輩子算了。至於旁的,也不要了。而且,有了戶籍,便能養育子嗣了。」
李江沅說完這段話,卻是猛地意識到了什麼,臉上那柔情似水,頃刻便僵住。他的目光倏地便看向蘇阮的,一雙眼裡,俱是問詢之色。這般模樣,叫人不難瞧出,他或許已經猜到了什麼,甚至已經確准,卻實在不敢相信。
蘇阮卻是極輕地點了點頭,道:「恐怕真的被您猜中了。」
「那我寧願相信,這些東西,都是假的。」李江沅苦笑一聲,看向蘇阮,「我已經在思考,要不要捨棄這顆棋子了。」
「或許,他們就是想叫你捨棄這顆棋子呢?可不要貿然便上了他們的當啊。」
「清理掉段元有很多種方法,若這是真的,對於他們而言,確實是最簡單的方法;可若是假的,那便是費力兜了好大的一個圈子。你說,是真還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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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自那日朝會之後,便叫人去仔細查閱了這段胥的戶籍,發現倒是頗為有趣。」沈毅站立說著,便雙手將裹在綢緞的幾頁戶籍呈了上去,「您瞧,段胥的戶籍是在兩歲的時候,才寫進了段元的戶頭。您知道的,咱們楚國的規矩是,六品以上官吏的檔籍都存在戶部,其子女親眷,都需得一一向戶部呈報。如段元那時,做到了郡守的,基本上都會在子女一歲之前,便登記完畢,不至於落到這時候。」
「你的意思是,段胥的戶頭有問題。下面這個,段子仲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蘇峻蘇大人提醒了臣一句,臣便多心去查了查,其他的檔籍,竟是發現了這段子仲。段子仲置了房子和地,還生了個孩子。那孩子的戶籍,如今卻只有一份。也就是說,本來還應該有一份,卻被人抽了出去。這種情況,需得是這人死了。可是,這個孩子不是死了,就是憑空消失了。」
「這個,母王氏。是段子仲的什麼人?」
「是個良妾。」
「景行,你也不必和朕兜圈子了。直說吧,這是什麼意思?」
「臣已經確准,這段子仲就是段元。而這個憑空消失了的孩子,就是段胥。」沈毅微微一笑,「臣已經得知,段胥出生的那一年,段元只回過一次老家,就是祭祖的時候。其他時候,他夫人都獨自在老家。臣倒是好奇,這個次子是怎麼生出來的。陛下也可以使人去查查,三十年前,他的夫人為何要與他和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朕想先讓你告訴朕。」
「段元當年有了個外室,他夫人強勢,出面將這王氏給打發了。後來,段元在外做官,夫人則在老家。不知怎麼的,這個外室,就又被段元帶在身邊,疼愛有加。後來,這王氏懷了身子,段元便以權謀私,做了這戶籍,就為了這個孩子能順理成章地落個戶頭。可是,最後臣卻也不知道,這個外室生的段胥,是怎麼成了嫡子,還在不到而立之年就做了高陽郡的郡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