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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急匆匆地轉身就要往外走。
“瑤瑤。”程五郎突然喚住她,聲音較之以往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隱忍和克製。
“我沒什麽大礙,待會兒泡個熱水澡就好了。”
林水瑤走過來,手背在他額頭上貼了貼,嘴裏小聲咕噥,“明明就很燙。”
被她一碰,程五郎更是要命,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就浮現了小畫冊上的那幾張圖。
他抬手,一把攥住她柔軟的小手。
以往他牽她的手,動作都會格外輕柔,今兒卻用了力道。
林水瑤愣了愣,“相公?”
“瑤瑤。”程五郎意識到自己險些失態,緩緩鬆開她,深吸口氣,語氣平靜下來,“我去泡澡,你先去吃飯,不用等我。”
“可你這樣,真的沒事兒嗎?”林水瑤瞧著他泛紅的耳根,心中著急。
都燒成這樣了,再不請大夫,會不會像上次那樣直接在半夜昏迷?
程五郎看穿了她的擔憂,柔聲道:“你吃完飯再幫我煎一次藥,喝完藥就好了。”
“那你要是撐不住,可一定得告訴我呀!”林水瑤道。
程五郎心說你再不走,我就真的撐不住了。
但他麵兒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淡淡嗯了一聲。
林水瑤很快去了堂屋吃飯。
程五郎把自己關在淨房裏,泡了將近半個時辰。
再出來時,身上的火總算是滅了。
林水瑤等他吃完飯再給他煎藥。
喝藥前,她又伸手貼了貼他的額頭。
“好像還真的不燒了。”林水瑤驚奇道:“相公,泡熱水澡這麽管用嗎?”
程五郎一本正經道:“偶爾還是有些效果。”
林水瑤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我下次病了,我也去泡。”
程五郎:“……”
夜已經深了,得知林水瑤的二舅舅沒事兒,眾人都鬆了口氣,各自回房歇下。
大概是還沒從白天的驚嚇中緩過神來,林水瑤躺下後,沒什麽睡意。
她翻個身,問程五郎,“相公,荀院長有沒有來找過你?”
程五郎也還沒睡著,聞言有些疑惑,“找我做什麽?”
林水瑤如實道:“好幾天前,荀院長跟我說,太爺的家裏人見他這麽久不回去,已經開始著急了,讓我勸勸太爺,可我說什麽,他老人家都不肯答應跟著荀院長走,還說荀院長和高侍衛是騙子。”
程五郎很快反應過來,“所以,荀院長想來找我,讓我去勸太爺?”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程五郎沉默了會兒,忽然問她,“瑤瑤,你覺得太爺為什麽這麽久都恢複不了?”
林水瑤想了想,“畢竟是失憶嘛,又不同於別的病症,肯定很難醫治。”
“這是其一。”程五郎道:“更重要的是病人得配合,剛開始荀院長帶著汪太醫來的時候,太爺是拒絕醫治的。
後來雖然勉qiáng答應了紮針吃藥,可我總覺得,他潛意識裏在抗拒恢複記憶,或許是有什麽害怕麵對的事兒。但不管怎麽說,眼下還處在他排斥抗拒恢複的時候,誰勸都沒用。”
“那怎麽辦呀?”林水瑤皺皺眉,“我瞧著荀院長的樣子,像是著急得不得了。”
程五郎伸手給她拉了拉被子,又將人摟入懷裏,緩緩道:“若是十萬火急,荀院長早就該來找我了,這件事你不用再操心。”
林水瑤往他懷裏拱了拱,嗯一聲。
“睡吧。”
——
昨天程五郎告了半天假回去,朱八鬥和顧崇就已經意識到可能是出事兒了,今兒一早,倆人沒急著去飯堂,而是來到了大門外。
程四郎程五郎一出現,朱八鬥馬上就迎了上去,“小五郎,昨兒我也沒來得及問,大柳村是不是有你們家親戚?”
程五郎頷首,“我家娘子的姥姥家住那兒。”
“啊?”朱八鬥嚇了一大跳,“我可都聽說了,大柳村這次的塌方特別嚴重,那……你們家親戚有事兒沒?”
程五郎搖頭,“幸得你父親帶人去的及時,第一個被救出的就是我們家二舅舅,已經轉醒,脫離危險了。”
“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我了。”朱八鬥拍拍心口,隨即掃了二人一眼,“還愣著做什麽,不得去飯堂吃點兒壓壓驚?”
顧崇也道:“走吧,時辰不早了。”
四人一道去往飯堂,仍舊吃的包子jī蛋和米粥。
剛坐下來沒多會兒,就聽到鄰桌有人討論,“哎各位,我這兒有個小道消息,你們聽不聽?”
同桌的幾人馬上停了筷子,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那人挑眉道:“今年的端陽節,賽龍舟要在鏡湖上舉行。”
另一人翻了個白眼兒,“鏡湖不是每年都有賽龍舟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