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 扶搖乘風上九霄
「偽晉」是威北營全體上下,對那石麥州晉朝的統一稱呼,孫老醫官親自定的。有人說,你威北營當初既然都把晉軍的俘虜給還回去了,還差這個稱呼?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大事謀,應當暫且委曲求全,不該在這種小節上,爭一時之意氣。此舉實屬不智。
對此,我想說,不好意思。我就是要這麼叫,這不叫爭一時之意氣,這叫蓋棺定論。一天當了走狗,一輩子都是走狗,任憑後世同樣想當走狗而不得的那些人,如何給你洗白,給你翻案,你依然是條走狗!縱然真讓你洗白了,但至少在我這本書里,你永遠也不會洗脫。
奉勸那些現在,正在想盡一切辦法,極力舔突遼爹的后腚的那些,想當走狗而不得的那些,好好抬頭看看天,看看這蒼天它饒過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因為不仁,所以全知。你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都給你記著,或者來早,或者來遲,早晚跟你算賬。這天地,對萬物都如豬狗一般平等,任你富貴潑天,任你權勢滔天,任你氣焰熏天,任你機智瞞天,終究,還是如豬狗一般,會被天地算算總賬,該怎麼死,怎麼生,還是如此。
不信的,你去翻翻史書,看看那些當了走狗的人,都是怎麼死的,後代子孫可有一個好下場?這天地,真是不仁,而我作為一個平頭百姓,真要感謝他的這種不仁。正是沒有人這種所謂的「小仁」,這天地,才做到了眾生皆平等的「大仁」。正如老百姓口口相傳的老話所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任你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躲得過一世,躲不過生生世世。
好多人不相信人有生生世世,六道輪迴。對此,我只想說一句,神將真相示於眾生眼前,眾生卻視而不見,甚至哈哈大笑,以之為樂。
起點,整個網文界,那麼多大神,都寫穿越文,寫人這一生死後,下一世重生,不過是帶著上一世記憶而已。這不就是生生世世,輪迴不休?。一個人寫,是心血來潮,那麼多人都這麼寫,而且是那麼多閱歷豐富的作者大神一起寫,難道真的是巧合?你寧可相信這種事是巧合的說法,而不肯相信是冥冥中天地的安排?反正信與不信,人都要死,死後,你的靈魂自然就知道了。現在爭論,甚至要看證據,根本無濟於事。
李得一接到通知之後,立即趕到師父那裡。
小劉團長此時剛好走到門外,伸手接過最新的軍情。回到屋中,小劉團長展開手中的小紙條,飛快掃了一眼,然後遞給了師父。孫老醫官看完,遞給剛進門的李得一。
李得一拿過來,瞅了一眼,說道:「這石麥州還真不安分,有了三省之地還嫌不夠,還要東侵。他這次選中的居然是他東面的曹九錫,恩,這回他們兩家可是有的打咯。石麥州占著三省之地,那曹九錫也不是個善茬子,去年新吞併了北冀省南部,那可是號稱一門三公,平周朝顯赫權貴世家,袁家的老窩。這曹九錫如今也是兵據兩省之地,麾下丁口上千萬的大軍閥。師哥,你說他們兩家打起來,誰能贏?」
「這可難說,他們兩家要是打起來,弄不好沒個三年五載,都分不出勝負。那曹九錫乃是平周朝開國金鼎台三十六將,曹雙木的後人,曹家更是世親世祿的世家大族,很得地方豪紳,各大世家的擁護。比起這曹九錫的家世背景,石麥州就差著些,僅僅憑著節度起家,談不上什麼根基深厚,與治下世家大族相處的也很不愉快。但石麥州可是投靠了突遼人的,等兩家拼殺到了關鍵時刻,突遼人萬一來插一腳,這勝負可就難料咯。」小劉團長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師哥,等打起來,咱們要不要再給石麥州來上一下子?」李得一這是佔便宜占上癮了,總想著趁機再賺他一把。
劉團長點點頭,「打肯定是要打的,但不能是現在。就沖著那石麥州認突遼狼畜作父,投靠草原蠻族,幫著殘害平周百姓,咱們與他的梁子就永遠解不開,遲早得收拾了他。咱們得等石麥州與那曹九錫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再趁機從後面狠狠給石麥州來上一刀子。最好是能一刀徹底要了石麥州的命,不然等石麥州緩醒過來,咱們就得倒霉。這一仗打一兩年都是它,你先不要急。你現在第一要務,是修好原氣,先爭取把氣壯境修到大成再說。再就是好好訓練那八個邁入氣壯境的孩子。」
孫老醫官也跟著應和道:「就是,既然你說要把那些孩子單獨組成一軍。那麼訓練他們的重任,自然也得你自己擔著。如今你也算是百戰精銳,把你這身本事好好傳授給那幫孩子,就足夠使的。」
這是場面話,孫老醫官內心陰暗面的真實想法是,「你打起仗來無恥的樣子,很有為師年輕時的風采。只要那幫孩子能學到你半成本事,上了陣就絕不會吃虧。」當然了,在孫老醫官心中,下意識的不想承認,李得一這無恥的風采實際上大半繼承自他三爺爺李有水,總認為這好徒弟,都是學的自己。
真是越老越無恥……
聽師父這麼誇獎自己,李得一頓時覺得有點高興,立馬把小胸脯一挺,「師父,你就放心吧,俺一定把這八個孩子教好。」
孫老醫官老臉一紅,心說:「這小徒弟,我老人家只是隨口一誇,你看你還當真了。恩,還真不要臉。這樣我就放心啦,日後帶著大軍出去作戰,也就不用再擔心他吃虧。」
別看之前威北營的騎兵不足二百之數。之前孫老醫官硬拉來湊數的那幫退役老兵,有不少人身體實在撐不住了,打完石麥州之後,又退回了家中。所以威北營的騎兵現在又不足二百之數。
可現在,劉團長已經挑選出了兩千步卒。這兩千步卒日日駐紮在威北營草原的馬場上,由一幫老兵當教官,三位把總輪流值守,天天訓練著騎馬作戰。
騎馬作戰與騎兵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新訓練出來的那些,只是會騎馬的步卒而已,非得要能在急速顛簸奔跑的馬背上穩穩抽出刀,然後準確地砍中敵人,才勉強算得上是騎兵。更進一步,若是能在急速奔跑的馬背上彎弓搭箭,那就可以稱得上是合格的騎兵。
突遼人的騎兵為什麼天下無雙,因為他們從五六歲就開始騎馬,稍大一點就能在馬上開弓射箭,等再長大點,力氣足了,就能做到十矢五中。所以,突遼人天生就是精銳騎兵,他們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在馬背上做出極高難度的規避動作,藉以躲開敵人的攻擊。最最精銳的突遼騎兵,甚至能在急速衝刺中,三五人一群,配合作戰。
要知道,騎兵交戰,不可能像步兵一樣,出現五六人人同時圍攻一人的情況。由於戰馬體積比人大的多,佔用的空間自然就要大許多。再加上騎兵多使用短刀,少數強壯者才敢使用長兵器,所以大部分騎兵攻擊距離有限。騎兵短兵交戰時,一名騎兵最多只會同時面對三名騎兵的近身攻擊而已。左右各一名,偶爾會正面接敵。
什麼,你不是說有不少大將都使丈二,甚至丈六的馬槊么?實話講,馬槊這門兵器,非常之難練,若是沒有名師指導和家傳的絕藝,尋常人終其一生,也很難練得純熟。馬槊之所以這麼難練,很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它實在太長了,所以普通兵士根本就駕馭不了這種威力無匹的兵器。你看突遼人,他們的精銳騎兵,近戰兵刃一律是手臂長短的彎刀。使這種短兵器,騎在馬上交戰,也就能夠著自己左右的敵人。再遠了,不好意思,看得著,你夠不著。
此前威北營的騎兵,所使用的也是狄大帥當年親自設計制定,選能工巧匠打製成型的制式軍刀。此刀全長一尺七寸,全刀用精鋼製成,略彎曲,刀身薄,刀背厚半寸,刀刃不甚鋒利,卻極其抗造。由於當年狄大帥離開威北營入京之後,威北營就飽受排擠,所以此軍刀從那時起,就再也沒有新刀出產。後來威北營實力不夠,就更不可能自己造這種軍刀,只是勉強把存留的軍刀鍛打修理一番而已。威北營現存的騎兵制式軍刀,不足一千把,其中不少還由於這些年一直在到處搬家,保存不當,都長銹了,只能當做平時訓練用刀。
狄大帥這軍刀當初在設計時,就借鑒了不少突遼馬刀的造型,也是走的輕盈靈巧路線。雖然威北營存留的制式軍刀不多,但隨著草原上那處優良鐵礦產量的提升,而且定北鋼鐵學堂的學員經過這一年多的學習,終於粗通了打鐵的技藝,可以幫著三位鐵匠夫子打打下手,這還都多虧了當初李得一編寫的鍛冶標準教材。
周全現在帶著手下的學員,全力負責製造那種冷鍛黑鋼烏雲甲。張安負責製造步兵用的鐵槍頭。鮑山則帶著一部分學員負責製造軍刀。
這軍刀造出來,首先就要供應騎兵,李得一身為將來的騎兵統領,自然要親自參與其中。威北營舊的制式騎兵軍刀,李得一當然很熟悉,狄大帥當年設計這刀時,主要面向普通兵士,所以刀身重量偏輕。李得一本身是氣壯境,再使這樣的刀,當然覺得太輕。所以李得一在製造這批新軍刀之前,就問鐵匠夫子鮑山,能不能增加一些刀的重量。這當然沒什麼問題,鮑山答應的很痛快。
第一把軍刀出來之後,鮑山先拿給李得一試了試。這新打制的軍刀比原先重了兩斤多,非常適合李得一使用。李得一當時就高興壞了,拿著這把新軍刀那是愛不釋手。當天晚上回去,李得一是摟著這把新軍刀一起睡的,當晚就做了夢,夢裡的畫面中有好多種李得一從沒見過的軍刀。
第二天一早,李得一就找到鮑山,跟他邊說邊畫了一種刀柄處的圓狀護手,這樣一來可以增加刀尾重,有助於騎馬抽刀時保持平衡,二來可以護住持刀的手,以防止在對戰當中被砍傷手,導致失去作戰能力。第三,有了這個護手,也能幫助持刀人握緊刀柄,可以防止刀在騎兵高速的對沖中脫手而出。鮑山是老鐵匠,手藝純熟,沒幾天工夫,就給這刀加上了護手。
李得一拿著新造好的軍刀找師哥劉團長顯擺一番,小劉醫官看了這刀,當時就眼前一亮。叫來一名老精銳騎兵一試,果然連聲誇這刀好。小劉醫官當即拍板,這種改進型的新式軍刀,以後就作為守備團騎兵新的制式軍刀。不過在實際打造過程中,刀身還是減輕了一斤半的重量。李得一畢竟是氣壯境的高手,力氣遠超常人,這刀他使著順手,到了普通兵士手裡,就有些重。再說,減輕刀身重量,也能多打造幾把刀出來不是。至於那個護手,就不必用造刀身的好鐵打造了,用之前的鐵礦練出來普通鐵打造即可。而且這護手根據兵士臂力的大小,也設計了輕重兩種,可以按兵士個人喜好調換。
在挑選步卒進行騎兵訓練時,劉團長還特意叫過師弟耳語了一番,囑咐他挑那些單身,仍然打著光棍的年輕兵士,選他們去當騎兵。李得一很不解,悄悄問師哥這是為啥,劉團長臉一紅,半響,憋出來一句:「光棍的右手臂力氣大。個別左撇子,左手力氣大。」李得一還要追問,劉團長就閉上了嘴,絕不肯再解釋半句。
後來李得一實在追問的緊,劉團長無奈,只能挑了一天空閑,把師弟單獨叫到一間小屋裡,把門關緊了,窗也關死了。李得一當時還嚇了一跳,以為師哥要關起門來狠揍自己一頓呢,立馬就開始想待會兒怎麼求饒,能少挨點揍。
劉團長看看門窗都關好了,叫過師弟,板著臉,開口囑咐道:「我待會兒跟你說的這些,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最要緊的是,絕對不能讓你嫂子知道!要是有一星半點漏到你嫂子那兒,我絕饒不了你,知道不!」
李得一看師哥這麼嚴肅,就以為師哥要說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趕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絕不會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