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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六章 有得有失,南面軍情急報來

  獨攬李家平唐國生意的的宮老太爺和獨攬鄴城生意的沈大官人,由於這兩處離著定北縣較近,而且都是與定北守備團走熟了的,因此沒用多久就跑完了這趟生意,掙足了錢,從洛都順手拉回大批日用品,回到定北縣閉門過起了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李得一帶著兵馬回到定北縣時,宮老太爺正在家裡逗著自己新出生的小孫孫玩耍。忽然就聽到家中大管家慌慌張張跑來,嘴裡大聲喊著:「老太爺,老太爺,可了不得了!」宮老太爺一聽自己的大管家福全如此慌張,還以為出了什麼塌天禍事。福全從十二三就跟著自己走南闖北,什麼場面沒見過,早就沉穩內斂,喜怒不形於色,能讓他慌張的事兒,多半是出了大事。


  宮老太爺不愧是一輩子商海沉浮,每臨大事氣猶平,把懷裡的小孫子遞給奶媽,站起身整整衣服上的褶皺,理理被孫子掙開的袖口,這才邁步走出屋外。


  「小福,什麼事這麼慌張?」宮老太爺沉聲問道。小福這個名號,整個家裡也只有宮老太爺一個人這麼叫,他與管家福全從十幾歲就一起在外打拚生意,這麼多年下來,早已情同兄弟,只是礙於出生時名分早定,在外頭才不得不主僕相稱。宮老太爺早已多年不叫福全的小名,現在這麼喊,是想讓福全鎮定下來。


  哪知福全見到宮老太爺,立即就忍不住一頭跪在了地上,再抬起頭已是淚流滿面,張嘴想說話,嘴唇都開始哆嗦了。福全如今也是六十多的老爺子了,在宮家就算長房長子,宮家大爺見到他,也得尊稱一聲福伯。這麼些年,早已是榮辱不驚,心如止水。哪知這回,終是被眼前看到的事破了他這鎮定。


  「老,老太爺。宮老哥,可了不得了。咱這定北商會會員的身份,原來是真的,真管用!」福全乾咽下去好幾口唾沫,這才把一句話完整說了出來。


  宮老太爺奇怪道:「當初簽字畫押黑紙白字清清楚楚,我那八歲的曾孫如今也已經送進了定北軍官學堂,這事兒還能有假?」


  「宮老哥,我不是說這個。當,當初那小將軍答應會出兵替咱們出頭。」福全伸手拽住宮老太爺的袖子,激動地說道。


  「原來你說這事兒?那小李將軍是這麼說過,可又能如何?這麼些來,咱們商人一直被人瞧不起,譏諷為商賈賤籍。小李將軍如今能與咱們公平買賣已是難得,何必再想那許多。小李將軍說那番話,只是為了穩住我們罷了,不必當真。」宮老太爺一輩子吃虧上當太多,什麼好聽的花言巧語沒聽過,因此現在十分的淡定。


  福全乾脆直接道:「老太爺!那小李將軍這回是真出兵了!把被土匪劫走的鄭百萬給救了出來!不光如此,還把那些敢劫道的土匪都給殺光了。我走到近處看了一眼,光土匪的人頭就拉了三大車!」真是沒見過世面,三大車哪裡裝得下一萬人頭。


  李得一懶得追那些逃走的土匪,只砍了三千多首級下來。砍這些首級,李得一也是有用。沿途用這三車首級,好一頓拜山頭。凡是路兩邊有落草為寇,聚嘯山林的匪類,李得一都會把這三車人頭擺到他們山寨門外,高聲喊喝:「以後只要不動俺定北守備團的商隊,你們幹啥俺都不管。誰要是敢動俺的商隊一根手指頭,這三車人頭就是他的下場!」


  李得一這番舉動,若是讓那些名臣能將看到,非得好好恥笑他一番。這就跟野狗撒尿畫地盤有什麼區別?你這完全就是土匪做派,來示威嚇唬的。


  李得一雖然做這事兒既不大氣,也不場面,更加談不上什麼仁德。但宮老太爺這個熟透了人間事的老人精,就吃他這一套。


  「什麼?!你此話當真?!」宮老太爺這下再也穩不住了,連手都開始哆嗦起來。


  「千真萬確,都是我親眼所見。那個鄭百萬坐在馬車上,耀武揚威,好大的威風!這筆買賣他雖然賠了,但比掙了多少枚銀錢都高興,那張臉都笑開了花。」福全朗聲答道。


  「快!讓人去庫里把定北商會發下的那塊會員木牌找來,再備一份厚禮,我要親自去求見小將軍!等等,小福你親自去備禮,我怕家中小兒輩不懂此事的厲害,萬一再慢待李將軍。」宮老太爺語帶顫抖,花白的鬍子都跟著抖動起來。


  福全重重答應一聲,轉身飛快離去。六十多歲的老爺子,這會兒跑得比二十歲小伙兒都快。


  宮老太爺趕到時,李得一已經在商貿城卸了車,把出征的兵馬都安頓好,該料理的雜事也都忙完了。那個鄭百萬,依舊跟在李得一身後千恩萬謝,就是不肯離開。李得一沒理他,自己忙著自己的。


  再一抬頭,李得一忽然發現,那些豪商居然把自己圍在了中間。「怎麼都來了?找俺什麼事?買賣還都順利吧?」李得一打了個哈哈,就想離開。


  宮老太爺顫顫巍巍從懷中鄭重掏出那塊象徵他會員身份的木牌,對著李得一深深一禮。唬的李得一趕緊跳開一旁,失聲道:「這是為啥?」


  宮老太爺激動地說道:「老夫一生走南闖北,見過不知多少高官顯爵,世家豪族,英雄好漢。卻從未有一人,如小將軍這般信義。小將軍肯為我等商賈賤籍之人,不辭千里出兵剿匪。這恩情,我等實在難報。請再受老夫一禮」說著又要行禮,同時周圍一圈商人,也都爭著給李得一行禮。


  「哦,你們是為了這事?當初俺不是說好的么?誰敢動你們的貨,俺就帶兵殺過去。你們替俺做生意,就是俺定北守備團的人。你們現在都是定北商會的會員,俺這麼做,也是理所應當,你們不必如此激動。這回只是剿滅點草匪,不費什麼事。以後你們放心跑買賣,不管是誰,哪怕是雙水江南面的,只要敢動你們,俺照樣殺上門去,給你們討回來。」李得一毫不在乎地擺擺手,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眾商人聽了這話,更加感激涕零,這都不必細說。回家之後,這些商人就把原本束之高閣的定北商會會員木牌重新找出來,把家裡的傳家寶從寶盒裡倒出來,把這木牌鄭重放了進去。然後叫來所有的兒孫,當眾宣布,這個木牌從此就是他家的傳家之寶,任何人不得損壞。同時拿出商會的規章制度,強令所有兒孫必須在一夜之內背熟,不得有誤。誰要是敢偷懶,先行家法,然後永遠逐出家門!


  這世上的事兒,有得就有失。李得一如此行事,雖然得了這些豪商的心,但同時,他也惹惱了一大批人。


  聽到管家彙報上來李得一的娶妻要求之後,這些世家大族的族長大多是又驚又怒。有個別洒脫的,還會自嘲一句:「誰讓當年咱們看不起人家,下手晚了。如今這威北營勢力已成,哪裡還會把咱們放在眼裡。」


  從此以後,這些世家大族,就徹底絕了與李得一聯姻的心思。倒不是李得一要的錢太多,這些豪門大族最短的,也傳承了四百多年,這麼些年一代代人經營下來,家中所累積的財富,常人絕難想象。


  他們是丟不起這個人,雖然與定北守備團聯姻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能有這支兵馬作為自家強援,好在這亂世有個安身立命的本錢。


  然而世間事兒就是這麼奇怪,這些世家大族明明就是這個意思,但卻絕不能明說出來。李得一這番話戳破了他們的心思,他們感到面子受損,立即絕口不再提聯姻這事兒,彷彿此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般。死要面子,就是這樣。


  這段時間,南面平唐與突遼國的戰事漸漸越打越激烈,傳回的軍報,也一天天多起來。平唐國的兵馬在與撞令軍交手沾過幾次便宜之後,膽子終於大了起來。


  有位叫程咬銀的李家猛將,搶先對金狼騎兵發起了試探。他趁著其他四路兵馬纏住撞令軍,無人注意他之際,率軍長驅直入,直插金狼騎兵所在。


  結果孤軍深入的程咬銀中了范大國師親手布置的埋伏,兵馬折損乾淨不說,他也被七八名俱五通境的高手帶著自家兵馬圍攻,最後僅剩不足二百騎兵,狼狽逃竄。


  這些俱五通境的高手,都是那些世家大族投靠突遼國之後,派出的家中供奉好手,還有族中子弟。范國師在與突遼皇帝商議過後,終於決定使用這些修原氣的高手。把這些世家大族的高手單獨編成一軍,名喚狼牙都,專門用來襲殺平唐國的大將。


  這回程咬銀就是當了頭一個犧牲品。好在這程咬銀不但是員猛將,更是一員副將。他被人伏擊之後,酣戰半響眼瞅不能脫出,自忖必死此地。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忽然陰了上來,濃重的黑雲直接遮擋住所有陽光,整個戰場頓時黯淡下來。在瞬間,白天變得猶如黑夜一般,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程咬銀趁此機會,帶著身邊的騎兵,抄小路拚命殺進山裡,三轉兩轉,終於消失在茫茫密林之中,僥倖逃出生天。


  這時正是六月天,天氣說變就變,一場突如其來的黑雲豪雨,將白天漆黑如夜,卻恰好救了程咬銀一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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