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
“……”江來喜抬頭時,正好看到徐默挑了挑眉,那神情,別提有多氣人。
“那你就隻能嚐一口,”江來喜鄭重其事地伸出一根手指,她是不會讓徐默得逞的,“最多兩口。讓大娘給咱們做個證人。”
徐默張口結舌。
這人真的可以這麽小氣嗎?
田大娘挺愛湊熱鬧,竟欣然應允:“行,大娘給你們倆孩子當個證人……”
徐默:“……”
田大娘笑道:“還真別說,家裏多個人,就是比平時熱鬧的很。”
徐默:“……”
他已經失去陣地了嗎?他這是引狼入室了嗎?
“徐默同誌,你就等著吃後悔藥吧。”江來喜放“狠話”。
徐默氣得出去做床去了。
……
魚煮的差不多了,江來喜冒冒失失的來開鍋蓋,這才發現穀草編製的大鍋蓋也太沉了點。
舉到半截脫了力,人被帶的往前傾了一下。
正好大大的鍋蓋落下,蒸汽迎麵撲來。
江來喜痛的“啊”的喊一聲,倏地躲遠了。
“你這閨女,做事咋冒冒失失的?被蒸汽燙著了吧?”田大娘趕緊丟了燒火棍,從馬紮上站起來。
徐默也被驚動了,他丟掉木板,衝進來。
“怎麽了怎麽了?”他問。
“來喜丫頭被水蒸氣傷了臉……唉……”田大娘搖頭,碎碎念,“開鍋蓋的時候需要離遠點,這閨女,咋做三年飯了,這點常識都不懂捏?”
說著話,田大娘揭開了鍋蓋。
把鍋蓋豎在了旁邊。
“大娘,您別埋怨了,她疼著呢……”徐默趕緊過來,讓江來喜拿開捂住臉的手,讓他看看。
“真丟臉……”江來喜不想鬆開手,她覺得沒臉見人了。
“好了好了,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徐默柔聲勸,“你去歇著吧,我燒火,讓大娘做飯就行了。”
“……”江來喜沒想到徐默這麽高冷的人還會安慰人,還以為他會幸災樂禍的嘲諷她呢。
況且剛才鬥口的時候,徐默是失敗者,現在他居然沒抓住好機會嘲笑回來,這讓江來喜有些意外。
田大娘也說讓江來喜去歇著。
但江來喜固執的不去。
“我才做了一半的魚,還需要另一半,必須得做完。”
徐默好奇的瞅一瞅鍋裏,蒸氣已經冒得差不多了,已經能看清楚鍋裏的魚了。
徐默拿了筷子,挑了一塊魚肉,剛想吃,卻被江來喜一下子拍掉了。
片刻的發愣之後,徐默看看江來喜,一下子明白了江來喜的用意。
“幹什麽?心虛?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早點見了早點死心。我跟你說,徹底死心比你總是懸著心好多了。所以你應該讓我先嚐嚐,早點告訴你一個能讓你徹底死心的評價。”徐默終於又可以犯貧了,他一臉的幸災樂禍。
他又眼神道出了他的心裏話,他要說的這個評價當然就是:很難吃。
“我都說了還差一個步驟。”江來喜已經顧不上臉還疼了,她趕緊找了盆子來盛魚。
不得不承認,現在要吃的話,確實難吃死。
…………
魚已經切好了花刀,擺好了盤。
江來喜把蒜泥薑末等等需要的調料也都擺上去,然後用了滾燙的熱油“呲啦呲啦”的澆了上去。
花刀處直接炸開裂,爆出了香氣。
香氣撲麵而來,並到處飄散開。
有風路過,積極的把香氣也帶到了院子裏。
本來不怎麽餓的徐默,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餓的難以忍受。
床已經做好了,本來剛才在磨礪一下邊緣的毛刺,此刻他顧不上繼續磨了,趕緊一步躥到廚房。
大花貓似的不停吸著鼻子,左邊嗅嗅,右邊嗅嗅。
最後,鎖定在河魚那裏。
“不是清蒸魚嗎?什麽時候放的油?怎麽這麽香?”確定了,這香氣就是從河魚裏散發出來的。
現在大大泥盤子裏的河魚,再也不是清蒸的顏色,而是泛著清油光澤,透亮透亮的。
混著醬油的濃色而炸出來,所以整條魚都是被焦糖色包裹了起來。
就連裏邊的辣椒,也透出光澤,成了金色和紅色的集中色。
看著可太讓人稀罕了。
“我剛才也覺得奇怪,”田大娘說,“來喜她居然是用燒開的油直接淋在魚上邊了。這樣能滲進魚肉裏的嘛?指不定光聞著香,這若是嚐嚐啊,肯定清湯寡水的。哪敢上一直煎炒著魚十幾二十分鍾的,油鹽光浸泡也把魚泡入味了。”
江來喜不管這娘倆說啥,她勇敢的先拿了筷子挑一點魚肉,看了看,低頭要嚐一嚐。
其實江來喜在二十一世紀時,工作太忙了,根本沒時間學烹飪,就是在某種小小的吉祥色書APP裏,看到了河魚的做法。
前世曾試過一次,但最後油溫沒達到標準,澆上去連“呲啦”聲都沒有,失敗的很。
但她吃東西不挑剔,自己辛苦做出來的,就更不會嫌棄,最後湊合著吃了。
這回吸取了教訓,讓油在鍋裏多躁動了一會兒,才澆在了魚身上。
那響亮的“呲啦”聲,讓江來喜刹那間擁有了無限自信。
她相信這魚做出來肯定好吃。
迫不及待的想吃。
可她剛挑起一塊魚肉,低頭想咬的時候,徐默卻先一步把魚肉叼走了。
江來喜:“……”
這二十一歲的大男生雖然嘴上說著男女有別,但實際上,根本沒把男女有別的精髓弄明白吧?
到底有沒有!界!限!感?!
徐默燙的不停吸氣,也沒把魚吐出來,而是忍著燙,貪婪的吃下去了。
“這是我使用的筷子,也是我在夾菜,”江來喜用手敲著桌麵,還算客氣的詢問道,“徐默同誌,你自己沒筷子嗎?還是你自己沒長手?”
“天呐,”徐默對江來喜的詢問置若罔聞,他隻驚歎的對田大娘說,“大娘您嚐嚐,這魚不對勁了……”
“是你不對勁了,一驚一乍的……”田大娘表示嫌棄。
阿淺為了顯示它有文化,趕緊跳出來摻合,它無痕接話:“一驚一乍,有傷風化。”
可惜田大娘和徐默聽不到它說話。
能聽到的江來喜不愛聽,又把阿淺給趕跑了。
田大娘也來嚐了嚐魚之後,竟比徐默還要吃驚。
“這魚怎麽會這麽好吃呢?那幾個孩子到底是在哪條河網的魚?!”田大娘嗷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