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十府擂的秘密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劍靈高懸，劍域擴展，又是一位入境強者。顧雲清座下第十二劍衛，蘇無涯。
「十二先生？」葉蘇有些意外。
「稍後再少。」蘇無涯目光鎖定檜耕鑫：「檜耕鑫，你還認識老夫嗎？」
檜耕鑫臉色比方才又難看了三分，幾乎從牙縫擠出六個字：「凌雲宗，蘇無涯！」
「凌雲宗已是過去。」蘇無涯道：「如今老夫是顧司首座下，第十二劍衛。」
「你這個宗門叛徒！」檜耕鑫破口大罵：「十三劍司屠殺我宗門子弟，你凌雲宗為北域知名大宗，不思殺敵抵抗，反而率眾投誠。你對得起凌雲宗的前輩嗎？你對得起……」
「識時務者為俊傑。」蘇無涯嘆息著打斷了檜耕鑫：「況且對抗十三劍司，猶如螳臂當車。我投效顧司首，也是為保我宗門血脈。況且你現在，不也投在世家門下么。」
檜耕鑫傲然昂頭：「陳家待我如師長，做什麼隨心所欲，想離開也不過一念之間。哪像你一樣，給別人當狗！」
「五十步笑百步。」蘇無涯嗤笑了一聲，冷然道：「我此來不為和你鬥嘴。念在往日情分，我可饒你這次。可若執迷不悟，就休怪老夫劍下無情了。」
說話間，蘇無涯長劍出鞘，團團慶雲憑空生出，似有極恐怖之物即將爆發。
檜耕鑫臉色又是一陣變幻，咬牙道：「待我聚靈上境，定會尋你分個高下！」
言罷，檜耕鑫轉身而走。看似故作洒脫，可任誰看去都頗有幾分倉皇而逃的樣子。
蘇無涯長劍回鞘，面向葉蘇：「老夫來晚了，你可無恙？」
葉蘇也將寒月回鞘：「十二先生，您是來早了。」
蘇無涯啞然失笑：「我知你在武威郡接了陳慶東一劍，可你切莫小瞧入境強者。那檜耕鑫雖然只是聚靈下境，但距離中境也只差半步。文斗你或可抵擋一二，若生死相搏，你絕無勝算。」
葉蘇沒有就勝負問題糾纏，但還是好奇道：「十二先生，何為聚靈下境中境？」
蘇無涯沉默片刻，開口道：「所謂入境，入的是聚靈境，聚氣成靈，方為聚靈。聚靈有上中下三境，每一境都有天壤之別。老夫上境，檜耕鑫下境。中境橫跨兩境，他才落荒而逃。」
葉蘇沒有吭聲，皺眉思索。
蘇無涯又道：「入境強者中有不成文的規矩，除了嫡傳後輩，不會像他人談及入境之後的事。你雖不是老夫弟子，但終歸是老夫門徒。待日後閑暇時，可與你詳細說上一說，或可助你早日入境。」
「多謝十二先生。」葉蘇抱拳致謝，又問道：「可十二先生為何在此？總不會專為葉蘇而來吧。」
蘇無涯嘆了口氣：「正是為你而來，但可不是專程來救你。我啟程之時，可不知道你又會惹出這多麻煩，竟然連入境強都會對你出手。」
葉蘇苦笑：「我也不想。」
「算了，這些事都不重要。」蘇無涯神色黯然：「我此來，是找你幫忙的。」
葉蘇奇怪：「您可是上境強者，我連下境都未入，又能幫什麼。」
「你若是入境，這個幫忙就幫不了了。」蘇無涯道：「小豆子和巧兒被抓了，需要你幫我救他們一救。」
「被抓了？何人？」葉蘇一驚，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兩個古靈精怪的小毛頭，莫名的一陣心焦。但隨後心中升起陣陣疑惑。「且不說蘇無涯這尊大神，光蘇綉娘那兇悍的婆娘，一般人怕是也難劫走她的孩兒。難道出手的，會是入境強者不成？」
「是魏四郎。」蘇無涯臉上生出一陣煞氣：「老夫本在追尋他的蹤跡，卻沒想他竟敢潛入泰山郡，將老夫兩個外孫擄走。」
「是那傢伙。」葉蘇沒想到自己還真猜中了，果然是入境強者所為。
「十二先生，需要葉蘇做什麼？」葉蘇毫不拖泥帶水。
蘇無涯雖然不是他師父，但一直照顧頗多。去追魏四郎，也是因葉蘇入境被其打破。他的外孫被抓，又怎能袖手旁觀。況且就算沒這層關係，葉蘇與那兩個小傢伙及蘇綉娘也有幾分情分。哪怕不理十府擂的差事，這件事也必須優先去做。
「魏四郎已將老夫兩個外孫帶往外域，相救已來不及，而且風險太大。」蘇無涯似有些為難，神情中還帶著屈辱：「那魏四郎讓老夫給他找一樣東西，用於交換兩個外孫的性命。」
葉蘇複雜的看了蘇無涯一眼，暗自嘆了口氣。
典型的綁匪路數，古今通用。至親之人被人抓住威脅，哪怕蘇無涯這等人物，與尋常百姓也是一樣的受人擺布。
「什麼東西？」葉蘇問。
能讓蘇無涯千里迢迢來此，肯定不是金銀俗物。而且，從蘇無涯剛才的話里判斷，也是入境強者取不得的。
「是宗門之物，事關重大，不方便細說。老夫所請，只需你做一件事。」蘇無涯看了一眼葉蘇：「此番十府擂，會有一個名叫王建川的人出戰。你只需讓那人，最後一舉奪魁，便算幫老夫了。」
葉蘇一陣愕然。
十府擂！怎麼又是十府擂？
「罷了，不與你說清楚，想必這事你做的也不痛快。」蘇無涯嘆了口氣：「葉蘇，你可知何為十府擂？」
葉蘇無奈的搖了搖頭。
從他入了武威，十府擂這三個字在耳朵邊就沒斷過，一大群人圍著轉。因為丟了名額，陳慶東找他晦氣。為了爭取名額，一大幫子世家放下身段捧他臭腳。可十府擂到底是什麼，葉蘇一點都沒整明白過。
…………
蘇無涯告訴葉蘇，說起這十府擂，還要從漢玄帝朝的開國帝君說起。
那位帝君可謂古今第一人，活著時候一統天下，死了也留下諸多秘密。他的皇陵，便是此中之最。
兩百多年前，漢玄帝朝曾有過崩滅的危機。當時皇室力量衰微，天下群雄並起，域外宗門蠢蠢欲動，眼看漢玄帝朝這個龐然大物便要分崩離析。
當時的皇帝，靠開國帝君留下的遺旨，進入皇陵。不知道在裡面取了什麼東西，一月直接便讓衰敗的皇室脫胎換骨，再度平定天下，使朝廷的統治得以延續。
後來那位皇帝痛定思痛，認為天下不平定的原因，不單純是皇室力量衰敗。思慮過後，傳下旨意，每個三年放出一部分名額，允許皇室之外的人進入皇陵，取一樣東西。名額是固定的，決出方式由各地世家自行決定，皇室不參與。
這是典型的陽謀，天下人都知道皇室打什麼主意，但是皇陵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人都搶著往這個坑裡跳。早先互相爭的頭破血流，但隨著時間發展，漸漸形成了良性的選拔體制。西北十大劍府有十府擂，其他地區也有類似的組織，如五侯台，登天樓，劍斗大會等等。
因為皇陵有強大禁制，入境以上不能入。所以這些組織活動，都限定固氣期參加。理論上普通人也可參加，但畢竟世家底蘊深厚。久而久之，大多成了世家後輩子弟們的競技舞台。
…………
「明白了。」葉蘇聽完便心中透亮：「魏四郎想要的東西在皇陵里，但宗門的人進不了十府擂，所以讓您派人去取。」
蘇無涯點頭：「不管是十府擂還是別的，朝廷對參加人選的背景審查都極為嚴格，就算老夫想安排人進去也十分困難。王建川此人受過老夫恩惠，願意相助，可十府擂強手如雲，怕難走到最後一步。」
「若是能幫，葉蘇定當儘力。只是……」葉蘇不是迂腐之人，能讓王彪和任雄拿人好處不辦事，在擂台上施些手段自然也無心理壓力。
「十二先生，我並不知道自己這個仲裁有多大權力。而且按照規定，每府出兩人，十府擂會有仲裁二十。那王建川，或許也難湊巧碰見。」
「儘力而為吧。」蘇無涯苦笑：「老夫也實在不知該怎麼做了。若實在不成，也只能去外域尋那魏四郎拚命了。反正老夫也本在生養在外域，若是埋骨故鄉，也算死得其所。」
葉蘇抱拳：「若有那天，葉蘇定當相隨。」
蘇無涯一笑：「老夫還以為你會好言勸慰。你這性情，倒還真與顧司首有些相像，難怪他會這般器重你。」
葉蘇乾笑了兩聲，心說器重個屁，裡外里就見過一次。顧老魔做事就是隨心所欲，鬼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
PS：感謝「蔓顏?」「豆瓣FM?」「人在江湖000」「黃木言」的100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