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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終於活著爬出來

  說到這,井上川一停頓下來,發出一聲冷笑:「現在,你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了吧?我的太爺爺對你父親那麼好,他卻恩將仇報,搶走了所有寶貝不算,還要殺人滅口。」


  「搶寶貝的,應該是你們吧!」舅姥爺心知無幸,說話也就硬氣起來,「那些東西,可都是我們中國的。你們當年的那些日本鬼子,殺人放火的事又少做了?你們家祖上那叫多行不義必自斃,是老天爺懲罰他的,我們家老爺子估計也是不想讓他越陷越深,殃及子孫,所以才替天行道一回。你這做晚輩的,不知道悔過自新,替祖宗贖罪,反倒把這當做私仇,來尋我們孟家的晦氣,辜負了我們家老爺子的一片苦心。真是可憐、可悲啊!」


  「講那麼多廢話沒用」,井上川一見手下已將蝙蝠盡數殺死,可以離開了,便露出了猙獰面目,「孟葉的後人,我一個也個不會放過的,從你開始。我會把你們一個個變成木雕運回國,然後在我太爺爺的靈位前活活燒死!」


  聽到這,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本變成木頭我不知道啥滋味,但我知道木頭燃燒的時候是個什麼場景,也知道那會花很長時間。


  這小子,太狠了。


  另外,他所說的孟葉後人,是不是也包括我?


  為什麼這個財和災要一起來呢。


  「少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老子不怕。」舅姥爺的話里居然聽不到一點顫音,他可比我堅強多了。


  「哈哈,沒想到你平時那麼油嘴滑舌,死到臨頭還挺有骨氣」,井上川一很是得意,「不過,你別以為死亡就是解脫了,我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也能讓你靈魂不滅,永遠成為我們家族的奴隸。順便提醒一句,這些鏡子,可不僅僅是用來照的。」


  這下子,我的汗毛也豎起來了。


  一道金光閃過,舅姥爺變成了木頭。


  大概是舅姥爺的坦然激怒了他,井上川一決定親自動手。他從護衛忍者手中要過武士刀,賣弄地舞了幾個劍花,然後走到舅姥爺近前,唰唰唰,連砍數刀。


  「藤蔓牢籠」被切開,斷裂的藤蔓落了一地,舅姥爺木像的外衣,也被劃開了好幾個口子,這忍者的刀還真是快。


  井上川一把手從缺口處伸了進去,準備把舅姥爺木像拉出來。


  「這傻瓜要倒霉了」蟲子突然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我還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那邊的井上川一果然大聲叫了起來,比豬被殺時還凄慘。


  井上川一隻來得及喊出一聲,隨後雙膝一軟,跪在了舅姥爺面前,沒了動靜。


  他連伸入「藤蔓牢籠」中的手都沒有來得及抽出來,就那麼高舉著,倒像是一個正在請求主人寬恕的奴僕。


  護衛的忍者,發覺不妙,連忙衝上前,想把他的手拉出來,卻也是痛苦地喊了一聲,然後也跪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另外兩個忍者大概也是剛剛處理好自己的傷口,晚到了一步,卻也因此倖免。他們看出「藤蔓牢籠」中有古怪,又不敢去探個究竟。兩人對視了一眼,掄起手裡的武士刀,將井上川一和護衛忍者的胳膊砍斷,然後簡單止了一下血,便一人背起一個,沿著馮青山留在岩壁上的繩索,倉皇逃走了。


  他們走後,馮青山把視線移了回來,我才發現,剛剛被切斷的藤蔓,又重新長了起來,還帶著兩隻「瘦」成皮包骨的胳膊。不過,它們並沒有和另外一端的斷口接續上,而是自顧自地快速生長著,直到把之前的「囚籠」重新封上。


  這些傢伙的記性倒不錯。


  只是,它們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兇悍?我清楚記得,當時楚欣切斷這些藤蔓時,也去碰過那些斷口,卻沒有遭受任何攻擊。


  可同時,那些蝙蝠又很怕這些藤蔓,特別是馮青山拿著斷口指向它們的時候。


  難道,楚欣也不是個正常人?可仔細一想又不對,吸血蝙蝠們第一個攻擊的就是她,除了骨頭,連根毛都沒剩下。


  那就是說,還存在其他誘發因素……


  我突然想起了,舅姥爺的白煙。


  這煙既然能驅趕蝙蝠,會不會也可以激發這些藤蔓的嗜血本能?所以它們才會這麼具有攻擊性,連兇悍的蝙蝠都不敢靠近。


  還好,雖然舅姥爺已經變成了不會說話的木頭,那個大煙槍卻沒被拿走,我還有機會研究一下。


  等等,不是說好了,不再過問「江湖事」了么,怎麼又起了好奇心。


  我正在自省,一直在前面帶路的夏啟宏突然停了下來。


  前面沒路了,一道筆直如刀削的石壁橫在了我們前面,至少有五六十米高。這情景,讓我想起了中國的一句俗語,不見南牆不回頭。


  我停下腳步,正想問一下方向感超強的蟲子,我們是不是一直在朝南走,姬羽卻輕輕「咦」了一聲,然後向後退了幾步,抬起頭,仔細地觀打量起眼前的石壁來。


  看她這樣子,好像也是剛剛回過神兒來啊。


  這時,我才想起來,這女人,前不久剛剛搶走了「我的」三個鏡像人。也就是說,她對鏡像人的控制方法,比我知道的還多。


  那,她剛剛,豈不是也能和我們一起欣賞舅姥爺那邊的畫面,聽井上川一那個壞蛋講我們兩個家族的故事。雖然,我並沒有告訴過她,我和舅姥爺之間的血緣關係。但,如果她從一開始,就在這五個鏡像人身上做了手腳,那她自然也從鏡像人姜燦那曉得了我和侯妍的關係,甚至於更多的關於我的「秘密」。


  看來,這個女人,我是不得不殺了,否則以後別想安生。


  我心中的殺念剛一冒出來,姬雪就走過來,用力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想什麼呢?殺氣這麼重!我找到上去的路了,井上他們應該也是從這裡出去的。」


  我心中凜然,殺氣重?

  我只是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而已,身體就已經做出反應了?這也是虞桃轉移給我的本能么?而她,為什麼能夠那麼敏銳的察覺到。


  感受殺氣,這不是姬羽應有的能力。


  如果她真的那麼敏感的話,就不會被井上川一的手下偷襲得手了。


  我隱隱覺得,關於虞桃和那面鏡子,姬羽對我隱瞞的部分,還有很多很多。在我和虞桃的那場大戰中,也許我們兩個都是輸家,被姬羽給利用了。


  如果姬羽能夠通過某種方式,通過感應甚至控制我融合的虞桃,來感知我的行為,那是不是也能反過來抑制我的行為,甚至借用虞桃,反過來置我於死地。


  看來,即便要殺她,也不能由我親自動手,最好借刀殺人。


  想到這,我努力擠出笑容:「殺氣?我有么!我剛剛,只是想到小雪被日本人……」


  我說不下去了,因為我突然醒悟過來,剛剛並未看到小雪,日本人沒有帶走她。難道,擄走她的,是胖子?而且,這段時間,胖子去哪裡了?他又沒有受傷。


  姬羽好像真的能看穿我的心思,見我止住了話,也就沒順著小雪這個錯誤的話題說下去,而是用手指了指上面,問我:「你是繼續在這裡胡思亂想呢,還是抓緊時間出去?」


  當然是抓緊時間出去,我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對於我的惡劣態度,姬羽卻是不以為然,反而哈哈大笑,並隨即對我做了一個,「您請先行」的動作。


  我也往後退了幾步,來到剛才姬羽站立的位置,然後抬頭望去。我一邊裝作漫不經心,一邊用眼睛緊張地掃描每一寸岩石,卻沒有看到任何可以容納一隻手或者一隻腳的地方,更別說一條上去的路了。


  這麼平整的岩壁,即便是猴子,都爬不上去吧!


  不過,既然姬羽說看到了上去的路,我自然是不能也不肯承認自己沒看出來了。於是,我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時代不同了,如今,凡是露臉的事,都講究女士優先,還是您先請吧!」


  「真是個死要面子的傢伙。沒看出來就直接承認自己笨唄,還講什麼女士優先。」姬羽顯然不買賬,趕著挖苦了我幾句,然後,向前縱身一躍。


  她,竟然跳進了岩壁中!而且,比壁虎抓的還穩。


  我看傻了,蟲子也驚訝地喊了出來。


  姬羽只是緩了一緩,然後手腳並用,飛快地向上方爬去。而在她的身後,則留下了一串深深的手印坑、腳印坑。


  我明白過來,這石壁是軟的,或者說是具有很強的收縮性的。只是,她又是怎麼看出來的呢?井上他們上去時留下的坑,應該已經恢復如初了啊。


  我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只好依葫蘆畫瓢,向前急沖了幾步,本想學她縱身一躍,卻因為內心自然的恐懼,停了下來。


  隨後,我看到了地上一排深深的腳印。


  原來,奧秘在這裡!這個姬羽肯定是從這些腳印中覺察出不對勁的,卻故意用往上看來唬我,太可恨了!


  盛怒之下,我終於重新鼓起勇氣,根本不用助跑,直接在原地一躍,雙手用力往石壁上一拍。


  我以為這一下,至少會有些疼。可我的手卻根本沒有機會和石壁高速碰撞,它自動「凹陷」下去一個坑,把我的手讓了進去。


  這真是太神奇了!

  如果能夠把這面石壁拿回到北京,開發成一個老少皆宜的攀岩項目,肯定火到爆!

  看來,不光是大城市、大企業中有賺大錢的機會,時不時到這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兜一圈,也有可能成為爆發戶的。


  這時,姬羽已經找到出口的那個洞,鑽了進去,同時大聲提醒我們快點上去……


  這個洞的洞口雖然只夠一人爬進爬出,裡面的空間卻還寬敞,高至少有三米,平面面積也有十多平米。在我們進入的這個洞口的對面,對稱的位置上,也有一個尺寸差不多的洞口。


  如果把這裡面當成一個單間的話,這兩個洞口,更像是兩扇窗戶。只是,這個房間沒有正常的門,我們只能從兩側的窗戶進出。


  我走到對面洞口,往外一看,卻發現,我們正在那個平台下方。而這個平台下方,也是很平滑的,看不到繩索、把手或者其他可以讓人抓握的東西。


  難道,這平台下面的岩石,也是軟的?可以一步步,攀爬過去?

  我隨即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即便它是軟的,可這方向,已經從與地面垂直變成了與地面平行,又豈是用攀爬就能過去的?


  我可以想象得出,因為自己抽手時的一個動作不連貫,從五六十米高空,掉到地上摔成肉餅的慘狀。


  我現在可是有錢人了,是不是犯不著去做這種冒險的事呢?不如,再換條路,穩妥的路。


  姬羽卻是沒想那麼多,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推開我,率先爬了出去。


  她果然是從平台下面,爬過去的,和上來的時候一樣,只是速度更快!


  我臉上的汗,開始大把大把地往下流。


  我還沒有拿定主意,夏啟宏卻興高采烈地搶在了我的前面,第二個爬了出去……他甚至還在平台下面兜了一圈!

  這事,已經上升到了面子和尊嚴層面,我不好再退縮了,只好也硬著頭皮爬了出去。


  讓我意外的是,這次的石頭卻不是軟的,震得我手腳都疼。當然,雖然什麼也沒抓到,我卻沒有因此而掉下去。


  我明白了,這個平台的構造有問題,它製造了一個很奇特也很強悍的重力場,讓所有依附在它表面特定距離內的物體,都以它為地面,就像是個簡化版的地球一樣。


  可惜我的膽子還不夠大,否則我真該試試,可不可以站起來!


  爬到平台上方,我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井上川一沒有發覺馮青山,舅姥爺把它偽裝成了岩壁的一部分。加上鏡像人是可以沒有呼吸、沒有氣味、沒有心跳的,所以,在外人看來,馮青山還真就像塊石頭。


  可是,舅姥爺已經變成了木頭,我也沒辦法把馮青山恢復原裝啊。對此,范蠡也很頭疼,最後,無奈之下,只好把它也裝進了鬼籠,和兩口棺材放在一起。


  有了井上川一的前車之鑒,我們很小心地把舅姥爺弄了出來,然後也扔進鬼籠。


  井上他們逃得匆忙,沒有破壞上去的路,所以,我們也很順利地爬了出去。這一次,我也沒有要求蟲子替我,自己親力親為。


  終於再次看到外面的世界,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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