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再見老熟人
這是個好兆頭,我也算是「虹」運當頭了吧!
我興奮地站了起來,打算藉此感謝一下給了我這份好心情的大好河山,卻在眼角的余光中,掃到了一絲異常,連忙扭頭去看。
之前看到的那條「移動彩虹」,好像改變了運動軌跡,不再面向西方、蚯蚓式的遊走,而是……直奔我而來!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連忙揉了揉眼睛。
然而,我沒錯。這道人造「彩虹」,已然調整了路線!而且,我驚奇的發現,它並非是由某處光源的折、反射生成的,而是一個移動的帶狀光源,七色光光源。
它不再獨自勾勒「彩虹橋」,正沿著近乎筆直的路線,向我這個位置衝來。遠遠望去,就像是,有一個人,正用能發出七色光的手電筒,一邊照向我,一邊向我靠近。
當然了,我接觸過的手電筒,都沒有這麼大的功率;而這個能發出彩虹光的物體,它的速度,雖然也不算慢,卻也還達不到自然光的程度。
這東西,是被吸引過來的。
我看了一眼自己造出來的炊煙,貌似也不是很濃啊。因為這裡資源豐富,我特意選的都是那些已經沒啥水分的枯枝敗草,起煙率並不高。若以我的視力,估計一百米以外就看不到這細煙了,卻被可能離我有數百公里的那物體發現,也真是邪門了。
須臾間,這散發著七色光的「東西」,或者說是飛船,已經飛入我的可識別距離,讓我勉強看「明白」了它的樣子。
這造型……該怎麼描述呢?哦,對了,它的外形,像極了我們常用的那種無線滑鼠,包括位於前端、頂部的那個圓形滾輪。
至於飛船外表面的顏色與材質,受它所發出的絢麗七色光影響,我實在分辨不出來。而且,隨著它的越飛越近,我已經不敢用眼睛直視來自於它的任何一道光線,只好把頭暫時扭向別處,依靠地面反射光的變化,來感知對方的靠近程度。
在我能看清「滑鼠飛船」之前,就應該已被對方鎖定。而我騎自行車的最快速度,也與飛船的正常速度,差了N個檔次,所以,我一早就放棄了逃跑這個極不現實的想法,並儘可能地做著自我調節,希望能有最好的狀態,去面對那不可預知的「拜訪」。
至少,第一面,不能慌!
可是,有很多事情,再怎麼準備,也是沒用的。
飛船停在我所處的山頭后不久,終於關閉了它那耀眼的七色光。而在我抬頭的同時,飛船的艙門也打開了,正對著我。
從飛船「走」出的,卻是我的「老熟人」。
看著橙、黃、青、藍,這四個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張臉的外星人,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群陰魂不散的傢伙,也太狠了吧,連「穿越」這種事,都要上杆子跟過來。
恨歸恨,我卻無法迴避這次碰面,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不過,它們的記憶貌似受到了「穿越」的影響,不但沒有主動和我打招呼,還被我的主動相迎,搞得有些莫名緊張,齊刷刷地停下了「臉」步。然後,它們一邊用鳥語嘀嘀咕咕地商議著什麼,一邊用寫滿了警惕的眼神,不斷地對我做著掃描。
「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么?我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我決定主動介紹。
令我始料不及的是,這句話從我嘴裡發出后,傳回我耳中的,卻是另外一串音符,記憶中不曾有過的語言。
我正在說著,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我愣住了,下意識把嘴閉上。
可那聲音,並未停止。我依附著的這個軀體,仍在對外星人講話。
這讓我認識到了一個新問題:我真的穿越成功了么?
這身體,明顯還不受我控制。儘管他默許我拿出鐵鍋和食物,做出了一頓看上去還不錯的美餐,卻不肯讓我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中,擔當身體的主導者。
此時此刻,當然不會有人理會我的感受,尤其是眼前的這四個臉人。從表情上看,它們是能聽明白「我」發出的這種語言的,並根據接收到的信息,在腦中進行著某些盤算,然後通過不安分轉動著的眼珠子表現出來。
當那個「我」終於把話說完后,藍臉笑著迎了上來,也說了一大通話。貌似,用的正是「我」使用的語言,好多個音符,剛剛我都有聽到過,雖然尚不明白它們的意思。
同時,「我」對藍臉的積極響應,也證實了我的猜測。這兩個「人」,很快就用這種語言交流起來,語氣也變得越來越歡快,像是在聊著什麼輕鬆的話題。
在這場會面中,我是,而且僅是個不相關的「失聰」型看客,干著急沒辦法。
我試著去做了些干涉性的肢體動作,那個身體卻是一點響應都沒有,不因我而改變半分。那些動作,自從在我腦海中產生,便一直停留在了想象階段。
我很悲哀地發現,自己所能感受到存在感的,只剩下一張臉了。
不知過了多久,近在咫尺的聊天終於結束,「我」被藍臉邀請著,上了它們的飛船。而我剛剛做出的那一鍋美食,則被無情的拋棄了。我可是一口都還沒能嘗到啊!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路過這裡的傢伙。
這個飛船的實際大小,應該和北京的「鳥巢」體育館差不多。因為在類似距離的位置看它們時,給我的感覺是相差無幾的。
既然是被「邀請」的,說不定有機會全面參觀一下傳說中的外星飛船。
這讓我很期待,卻最終沒能實現。
剛走進艙門,抬頭的時候,我看到了一面銅鏡,和我從虞桃那得到的那面鏡子很像。於是,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好奇害死貓,不外如此。
當我看到第三眼后,那面古鏡便發生了變化。從它的中心部位,不斷地湧出波紋狀的小圓圈,然後,自內向外,飛快延展開來。
就像是,有誰剛剛在寧靜的水面中,投了塊石頭一樣,激起了連鎖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