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七夕
「我想我已經表達得夠清楚了。」襄陽王府聽濤院內,實在不耐煩再和周瑤光繼續周旋下去的夏霜寒,決定不再在口頭上給她留情面。
「周姑娘,你要知道,你是死是活,過得幸福還是不幸,這一切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守活寡還是壞名聲,這兩樣你自己必須選一樣。什麼都不想付出還妄圖得到,你不如直接端個簸箕,到院子里去等著天上掉餡餅。」
「您……您怎麼能這麼殘忍?」周瑤光今日之所以敢為了自己的婚事求到夏霜寒這裡來,並且指望自己能夠在她這裡得到幫助,依據的無外乎以下兩點。
第一,夏霜寒去年元宵節為了救人而闖入火場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故而,周瑤光推測,夏霜寒應當就是一個單純喜歡見義勇為的人。
第二,戎族女子自行挑選相伴一生的伴侶的習俗,她也已經知曉了。故而,與夏霜寒同為女性的周瑤光,認為夏霜寒怎麼也會將心比心,不忍心見到她就此嫁過去守活寡。
只不過,很明顯她的一廂情願完全落空了。周瑤光今日的來訪除了可以收穫「自取其辱」以外,她什麼也不可能得到。
「謝謝你的誇獎,我這個人一向如此。」勾唇一笑,收下周瑤光所說的「殘忍」,這麼個簡短評價的夏霜寒,一邊不留情面地吩咐鈴鐺送客,一邊在揮手走入內室前,扭頭囑咐聽濤院的下人道:「日後,這院子不歡迎周姑娘,你們誰要是敢把她放進來,就等著卷捲鋪蓋次日走人吧!」
空手而來,空手而去的周瑤光,就這麼在終於清醒地認識到,襄陽王府里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她擺脫不中意的婚事的情況下,最終果斷地選擇了自食其力。於是幾日後,夏霜寒便很快聽聞了周瑤光病重的消息。
「當真把自己弄得高燒不退,下不來床更上不了花轎,且即使被別人強抬上花轎,也能因為體虛乏力坐不住,而倒栽下來嗎?也是,只要她堅持重病下去,拖死了她那個病秧子未婚夫,那麼她也就當真可以稱心如意了。」
時光如流水,白駒過隙間,日子一點點地在細雨無聲中,過去了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時間裡,周瑤光確實通過自己的病重,讓她那位急於為兒子沖喜的未來婆婆,無可奈何地選擇了同周家解除婚約,並緊接著另外聘娶了一位寒門女子,在三日之內將其接過了門。
與此同時,就在周瑤光那位纏綿病榻多年的病秧子未婚夫終於熬不住魂歸西天那一日,夏霜寒再也不想與之有任何交集的裴娉婷,十里紅妝地出嫁了。
蒙上蓋頭,被自己的哥哥背上花轎后,明白自己今生再也無可能成為陸紹雲的妻子的裴娉婷,憤恨地將手中的帕子捻開了線。
嫁入襄陽王府的夏霜寒,有著奴僕的尊敬、公婆的喜愛、夫君的愛重,以及自由瀟洒、隨心所欲的婚後生活,這些事情,在添妝那日見到自己許久未見的手帕交的裴娉婷,都已然從自己的好友口中聽說了。原本在她心目中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蘇逸興,為了夏霜寒而做出的那些改變,她也已經大概知曉了。
每日從刑部下值后,能不在外逗留就不在外逗留,只直接坐馬車走最短路線趕回襄陽王府去;每旬休沐,既不走親也不訪友,只騎馬陪著妻子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去;知曉妻子不愛綾羅綢緞與珠寶首飾,故而總會在街邊淘些精巧便宜的小玩意帶回去哄她開心.……
這一樁樁、一件件,在過去十多年裡,深刻知曉蘇逸興對待女子究竟是個什麼態度的裴娉婷,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事情真實發生過。
「憑什麼?憑什麼不但陸公子愛重你,就連蘇逸興那麼個陰陽怪氣的怪胎,也願意為你做出這麼多的改變?夏霜寒,你憑什麼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這樣兩份真摯的感情?憑什麼我做過的努力和付出並不比你少,卻無法得到心中所愛?」
倘若裴娉婷知道夏霜寒和陸紹雲明明兩情相悅,卻非要因為蘇逸興的橫插一腳而飽受相思之苦的事實的話,那麼她或許會因為情敵過得並不幸福,而稍微找回一些心理平衡。只不過很可惜,對陸、夏兩人兩情相悅的事情,裴娉婷完全就是一無所知。
想當初,夏霜寒遠走娜鳴村之前,自始至終就沒有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嫁給陸紹雲,故而,心意未決的她,從來就沒有在裴娉婷面前,表露出一絲一毫她已然對陸紹雲動了心的態度來。
及至夏霜寒從關外回到京城后,先有她親自上定國公府退婚的事情擺在前面,又有蘇逸興苦心營造的,他們倆患難生情的傳言擺在後面。故而在即使連夏敬之和夏朝陽都不知道夏霜寒的真實心意的情況下,裴娉婷就更加不可能知道夏霜寒其實在飽受著相思之苦了。
「夏霜寒,既然你的心中從來就沒有陸公子,那麼自打你及笄至今的四年來,你到底在做什麼?如果要退婚,你就不能提前幾年去退嗎?倘若一開始沒有陸夏兩家之間的婚約攔路,我又何至於淪落到現如今求而不得的地步?」
一心認定,正是由於夏霜寒的原因才會使自己與畢生幸福失之交臂的裴娉婷,已然把對她的痛恨,刻入了骨血里,「毀了我的幸福卻還可以繼續無憂無慮地活下去,這界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夏霜寒,不把你現如今幸福恣意的婚姻生活毀個一乾二淨,我裴娉婷,誓不為人!」
坐在花轎里,在吹吹打打的樂隊擁蹙下往夫家去的裴娉婷,對她有著什麼樣的想法,迫於無奈而不情不願地為蘇逸興做著針線活的夏霜寒,並不知道。剪斷縫衣服的棉線,放下手中的剪刀的她,現如今正在煩惱著該怎麼面對蘇逸興。
自打四月初九那日嫁進襄陽王府起,接下來與蘇逸興相處的這一百多個日\日夜夜,除了不能與陸紹雲在一起這一點以外,夏霜寒認為她的生活,當真達到了盡善盡美的地步。
在婚後的這幾個月時間裡,蘇逸興按照事先計劃的那樣,在「努力獲得佳人芳心」的這條路上,嘗試了一切他認為可以嘗試的事情。對夏霜寒的尊重不用贅述,這是基本中的基本,讓她放下對他不好的觀感,並進一步對他萌生一些小小的心動,更是一切的重中之重。
美人計、苦肉計、英雄救美計,但凡可以在夏霜寒身上使用的計謀,蘇逸興一概毫不吝嗇地輪番用了個遍。
蘇逸興的外表,是邪魅的、凌厲的、張揚的,而最能將他的外在容貌魅力展現出來的,莫過於紅色。
為了使出「美人計」,往日里除了官袍以外就只著淺色衣衫的蘇逸興,開始讓黑紅二色成為了他常服的主色調。而面對著被合理搭配的黑紅兩色襯托得越發俊美惑人的蘇逸興,夏霜寒也不得不在單純欣賞的同時,誠實地在心裡說一句:「蘇逸興的外貌,確實讓我挑不出缺點。」
而英雄救美,這招讓女子對男子萌生好感的最有效方法,則在蘇逸興考慮到陸紹雲已經先自己一步,於去年元宵節時在東市完成了英雄救美的戲碼,以及夏霜寒疑心病頗重,不會輕易踏入預設陷阱的這兩個條件后,被他改造成了另外一種面目全非的形式。
在與夏霜寒前往京郊踏青的路上,特意安排劫財劫色的假劫匪,隨後護著她三兩下將對方打敗,如此生硬的遇難和如此浮誇的演技,擺明了就是故意讓夏霜寒看出破綻、尋個樂子的。
而面對著如此拙劣的手段,夏霜寒也確實在不負所望地笑得肚子抽痛、眼角泛淚地同時,問出了一句:「你明明有心機有手段,卻為什麼不把這條計謀弄得逼真一些呢?」
「因為我知道,即使我的布局高明、縝密到了,讓你在一時間相信了英雄救美並不是我的詭計,可紙里終究包不住火,事情總有穿幫的一天。所以與其到那時候再讓你因為受騙而對我心生怨懟,還不如我故意將它弄得拙劣一些,博你一笑來得好。」
面對著蘇逸興這樣的解釋,夏霜寒笑不出來了。
為了討夏霜寒開心,婚後的蘇逸興,在完全無意識的情況下,幾乎把前世陸紹雲沒有帶她做過的事,全都做了個遍。
帶著手爐和熱茶,攬著夏霜寒坐在屋頂上看星星;次日休沐的頭天晚上,帶著夏霜寒到京郊別莊看螢火蟲;請了工匠,為夏霜寒製作唯有逢年過節才能見到的煙花;甚至於乞巧節當晚,在全城最高的酒樓摘星閣上,包了個雅間請她去看燈火。
藍紫色的天幕下,熠熠閃耀著的萬家燈火;因為百姓投放的河燈,而化身成兩條閃著金光的巨龍的惠通河和九曲江;攜帶著萬千心愿騰飛起的孔明燈;還有那因為燈火的輝映,而閃著璀璨光芒的琉璃瓦.……
一切的一切,都讓在乞巧節那晚於摘星閣上看到這一幅幅壯美畫面的夏霜寒,久久難以忘懷。
「怎麼樣?我帶你做的這些事情,陸紹雲全都沒有為你做過吧?」從夏霜寒自然流露的真實表情中,看出她從來沒有在陸紹雲那裡得到過這樣的待遇,並且她對他提供給她的這一切,控制不住地感到既驚且喜的蘇逸興,笑著詢問她道:「現在你知道我比陸紹雲對你更好了吧?」
「庭軒確實從來沒有帶我做過這些事,但要就此評判說,你比他對我更好,卻是不能的。」
前世嫁給陸紹雲后,新婚不過剛滿一個月,夏霜寒就因為丈夫的離京,而與他分離了將近一年時間。等陸紹雲從邊關回來后,等待著他們的又是簡單、平淡的婚姻生活。
雖說每逢休沐,陸紹雲也確實帶著夏霜寒去過不少地方遊玩,但在徐氏總在一旁虎視眈眈,時刻準備著找各種事情刁難夏霜寒的情況下,上屋頂看星星、去郊外看螢火蟲,或者花費大量金錢燃放煙花、到摘星閣訂雅間,卻都是完全不可能的。
「夏霜寒,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沒有良心?這幾個月來我為你做的事情還少嗎,你怎麼就不肯稍微喜歡我一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掌握了夏霜寒吃軟不吃硬的品性的蘇逸興,開始在她面前玩起了示弱、扮委屈、裝可憐的把戲。而與其他人一樣,同樣並非草木,也並沒有與蘇逸興結下什麼深仇大恨的夏霜寒,則在每每面對著蘇逸興的示弱時,很不爭氣地強硬不起來。
「蘇赭晨,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如果你願意像子潤一樣,做我終生的好友,那麼我也確實可以喜歡上你。」
這幾個月來,夏霜寒之所以在蘇逸興自作主張地為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完全不加阻止,就是因為她抱有一個這樣的觀念:不讓蘇逸興把所有他想嘗試的事情都試一遍,他就定然會繼續認為,我和他之所以走不到一起,是因為我沒有給他足夠多的機會,進而導致他在自我安慰中遲遲不肯死心。
只不過,看著現如今為了她做了這許多許多的蘇逸興,沒能如願以償地等來他的死心放棄的夏霜寒,卻先一步動搖心軟不再討厭他了。
「你該知道的,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當你的友人。」
「我知道,只不過很抱歉,我的心很小,只夠住一個人。而那位住戶,在當初我遇到你之前,就已經住了進來。」
「是因為我來的太晚了嗎?如果我早一點遇到你,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我估計應該還是現在這樣吧,去年五月份在京郊臨澤湖上,我拿鎮紙朝著你的顱骨揮過去的時候,當真是動真格地想要殺了你。」
「是嗎?可是即使你差點打破了我的頭,我那時卻依然覺得你很動人。」
「.……」
蘇逸興為夏霜寒做的這一切,既然可以通過「襄陽王世子夫婦如何如何恩愛」的市井傳言,幾經輾轉傳到裴娉婷的耳朵里,那麼身為每日都要出門的人的陸紹雲,就更加不可能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了。
蘇逸興為夏霜寒做的那些,被留京備嫁的芭麗雅評定為「多麼浪漫、多麼打動人心」的事情,陸紹雲全都有所耳聞了。七夕乞巧節當晚,蘇逸興帶著夏霜寒到摘星閣觀賞夜景的做法,更是被同樣身在摘星閣的他,收進了眼底。
七月初七那晚,應卓非凡的邀約光顧摘星閣的陸紹雲,時隔已久地和自己的三位發小聚了聚。而當他在雅間里剛剛落座沒一會時,端著美酒佳肴推開雅間的門走進來的店小二,卻讓屋裡的四個人全都通過敞開的門扉,見到了正被蘇逸興牽著手帶向另外一間雅間的夏霜寒。
當時側對著敞開的房門的夏霜寒,由於走在身側的蘇逸興的遮擋,而錯過了這個和自己的心上人對望相見的機會。與此同時,當夏霜寒的身影消失在對面房間的門扉后之後,被蘇逸興面帶寵溺地牽著夏霜寒的景象微微刺激到了的陸紹雲,則雙眼稍稍發紅地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自己的兄弟被他人橫刀奪愛的前因後果,卓非凡和曾可英已然從完全了解事情真相的林熙然處聽說了。故而面對著眼下這種尷尬的情況,他們倆在猶豫間,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才好。
站在陸紹雲這邊嚴詞譴責蘇逸興趁火打劫的小人行徑么?可是如果沒有當初謝氏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人家想要趁人之危也沒有機會呀!
所以,倘若從這個角度發言,是不是有些指責好兄弟的母親徐氏的意思在裡面呢?指責長輩……嗯,這對於卓、曾二人而言,終究是不妥的。所以,譴責蘇逸興的話,還是不說了。
那麼,要不要規勸好兄弟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考慮到,即使陸紹雲放下身為男人的自尊和顏面,並且不去計較這可與「殺父之仇」並論的「奪妻之恨」,單單從陸、夏兩人之間同生死、共患難的感情來看,他們二人就說不出這種不考慮兄弟內心情感的,完全不負責任的話。因此,規勸陸紹雲儘快忘記夏霜寒的話,卓、曾二人也不能說了。
那麼,再換一種,談點別的什麼輕鬆話題改善一下氣氛怎麼樣?這個貌似可行,只是,分別忙於職務和生意的曾可英和卓非凡,最近實在沒遇到什麼值得拿到酒桌上來聊一聊的喜事。而唯一有著喜事的林熙然,他的喜事又是他和芭麗雅的那樁正在籌備中的婚事。
在一個剛剛痛失所愛的人面前,眉開眼笑地宣布一句「我就要成親啦」,這不等於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等著挨抽嗎?所以就此看來,這個話題現在也不能說了。
這不能說,那也不能說,那麼,面對著勉強壓抑著強烈負面情緒的陸紹雲,他們還能說些什麼呢?
「霜寒和我在一起的日子裡,大部分時候,都在默默吃苦。撇開所有個人感情因素不考慮,蘇逸興為霜寒提供的生活,確實比我當初給她的要好得多。」沒有注意到卓非凡和曾可英的面面相覷,飲盡杯中酒的陸紹雲,面上有著濃郁的消沉與失落。
「這怎麼能怪你呢?」不知道陸紹雲其實是在說上輩子的事情的林熙然,「咔噠」一聲放下手裡的酒杯,頗有些聽不慣好兄弟這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說辭。
「當初你和霜寒互生情愫的時候,正是我們三個人呆在娜鳴村裡的時候,關外不是大漠、草原就是戈壁灘,所以當初就算你心思再活絡再有權有錢,也玩不出什麼讓姑娘怦然心動的花樣來。你現在覺得自己比不上蘇逸興啦?焉不知其實他還羨慕你和霜寒曾經的同生共死呢!」
「是,熙然你說的是。」放下手裡的酒杯,因為林熙然的一番開解,而忽然想起那句他和夏霜寒都深以為然的「最好的和最愛的,從來都是兩回事」的陸紹雲,很快就恢復了自信,並在越發確定今生一定要好好彌補心上人的情況下,主動轉移了話題。
京城內外紛紛揚揚升起的萬千盞孔明燈,遙望過去既像飄落的金雪,又似墜落的流星。而和三位發小把酒言歡,欣賞著這番景象的陸紹雲,也終於在夏霜寒和蘇逸興走出雅間意欲歸去的侍候,與自己的心上人對上了目光。
夏霜寒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就柔和下來的臉龐和明亮起來的雙眸,都將她對他的感情無聲地傳遞了過來。而看出她無聲蠕動著嘴唇,在微小的開合間說出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的陸紹雲,也因為她這句短短的承諾,而溫暖了心房。
就在這樣零零星星、次數稀少的幾次碰面中,當時光進入八月的同時,夏霜寒也迎來了她出嫁之後的第一個,需要她頂著襄陽王世子妃的頭銜,去參加的交際。
和朝廷命婦以及閨閣小姐們來往,這件事夏霜寒是不願意做的。
首先,依據她個人的喜好,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和那些女子本就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夏霜寒,實在不願去經歷一番「話不投機半句多」。
其次,她日後註定會進行的和離與再嫁,是定然為這些夫人、姑娘們所不齒的。所以,與其現在費儘力氣混進這些她根本就不稀罕且無任何好感的圈子,日後再被她們排擠進而踢出來,她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參與、不來往,不浪費自己的精力和時間。
再次,不論是作為蘇逸興還是陸紹雲的妻子,他們都是不需要她為了他們出門交際應酬的。
畢竟,等蘇逸興日後繼承了王位,作為有權有勢、有智慧、有地位的他的王妃,夏霜寒根本就不需要去屈尊俯就任何人,只需要坐等別人求上門來就可以了。
而等太子登基后,作為定然會升任為金吾衛統領的陸紹雲的妻子,考慮到丈夫是手握皇家秘辛,只對皇上一個人負責的內金吾衛一把手。夏霜寒保持不與朝廷命婦來往的狀態,以幫助陸紹雲維持住忠臣、獨臣的外在形象,明顯更為可取也更為有利。
因此,在結合了謝氏抱有的、不願意讓自己的圈子打攪到她的考量,和夏霜寒自身擁有的、忠義鄉君的高貴身份的情況下,嫁進襄陽王四個多月的夏霜寒,就當真沒有出門參加過一次世家權貴之間的交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