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臉
夏語冰難掩妙目中的驚訝之色，之前聽徐墨所言，似乎這贏軒資質不錯，入宗短短時間內，便能有如此修為，便有意拉攏進自己的陣營。
此時見到的贏軒，卻大出夏語冰所料。
「此子並非那麼簡單，似乎肉身力量極為特殊，憑藉於此，竟能以種靈四層的修為，與種靈五層的李沐風抗衡。」
這一幕，令得夏語冰同樣想起了之前在後山外圍試煉的情景，那妖獸也不過如此，原來修士還能這般戰鬥。
而且此子如今已踏入種靈四層，入內門是遲早的事。
晉陞內門弟子需要種靈五層的修為，種下坎卦的種子，凝聚的是水靈氣。既然澤靈氣已凝聚成功，澤靈氣與水靈氣本屬同源，感悟水靈氣並且凝聚，只是時間問題。
夏語冰妙目精光閃現，盯著贏軒，此子必須拉攏！
「不可能，不可能」
此刻的陳丹失神的喃喃自語道，那常年面無表情的面孔，此刻卻是極為精彩，那是一股難以置信，猶如信仰破滅一般。
在陳丹心目中，一同入宗，一直身為領頭羊的李沐風，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高山，資質過人，晉陞內門天驕，此刻竟然被一個修為比自己還低的人壓著打，簡直是不可思議。
李四表情更為精彩，那是一股毫不掩飾的嫉恨之色。以往被自己踩在腳底的小人物，已拉開自己一大截的距離，此刻更在眾人眼前大放光彩，更是把自己平時謙謙有禮的堂哥逼得如此狼狽，李四內心極為扭曲。
此刻的贏軒卻是心無旁騖，心中只有一戰到底的念頭，狀若瘋狂地朝著李沐風大展手腳，彷彿將其當成了人形沙包。
感受到贏軒節節攀升的氣勢，那狀若瘋狂的神情，那近身搏鬥的力量，李沐風心中有苦說不出。
特別是在此刻，眼光一掃，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的李沐風，一股戾氣湧上心頭，那是一股羞辱之感。
李沐風能夠感覺到自己此刻的狼狽，那在宗門之內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在今天這一刻便瞬間崩塌。
「不能再這樣下去，儘管不想承認，這近身肉搏卻是輸給此子，必須拉開距離游斗，施展術法取勝。」
李沐風心中想到，本來對於贏軒的近身肉搏，李沐風同樣有著信心將其擊敗，畢竟在內門中修鍊磐石白玉手的弟子不多，自己這雙手的力量絕不遜色於內門同階弟子。
只是可惜，李沐風遇到了贏軒這個例外。
有意拉開距離，施展術法以靈氣修為壓製取勝的李沐風，腳尖輕點，往後飄然而退。
贏軒卻是不依不饒，那經過妖獸精血淬鍊過的腿部力量，同樣不可小覷，一點地面，身體仿若發射的炮彈，緊隨李沐風，那凝聚著靈氣的拳頭，仿似流星雨一般，迅速而密集。
李沐風一退再退，贏軒一進再進，儘管此刻的贏軒難以壓制性的取勝，近身搏鬥的李沐風卻也對贏軒無可奈何。
「這該死的，整個一瘋牛。」
被贏軒纏住的李沐風，卻拉不開距離。雙方這一進一退，對於那些不明內情的弟子而言，便是李沐風招架不住，呈現敗局，一路敗退。
擎天宗山上，卻是有著兩位老者在關注著此刻的戰局。一位赫然正是將贏軒帶上山的歐陽鳴長老，此刻卻落後半個身位，站在另一名老者身後。
老者鶴髮童顏，仙風道骨，一身玄衣皂袍卻不是長老服飾，正是擎天宗的宗主風拂柳。
「歐陽，此子如何？」風拂柳微微撫了撫長須，對身旁的歐陽鳴笑問道。
「宗主，此子肉身體質似乎與常人不同，竟能跨階而戰，潛力不可小覷。」歐陽鳴肯定答道。
「此子體質天賦異稟，令我想起了宗門前輩天驕柳輕揚。也是體質異於常人，跨階而戰，弱冠之齡更是突破種靈境，邁入演化，成為宗門長老。只是可惜一代天驕，卻不知所蹤，不然我宗門何以淪落如此境地。」
風拂柳微微嘆了口氣，面龐之上略顯疲憊之色。
「十日之後的外門大比，此子必將大放異彩。只是可惜時不等人，如今擎天宗正是多事之秋，未來如漂浮之萍，可惜了此子的資質。」
風拂柳再次嘆了口氣。
「宗主，那事……」歐陽鳴欲言又止。
「就怕紙包不住火，終會被發現，我們自當抓緊時間，且要謀得後路。」風拂柳說完這句話，面容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
「歐陽，你去將他倆分開。」風拂柳彷彿瞬間失去了興緻，有些意興闌珊地對歐陽鳴吩咐道，便飄然離去。
「唉…」
歐陽鳴也是輕嘆一聲，便往山下而去。
山下的贏軒與李沐風二人還處於膠著狀態，李沐風想與贏軒拉開距離，以修為術法優勢取勝。贏軒卻是得勢不饒人，趁勝追擊，兩人打得不分上下。
隨著兩人的不斷碰撞，都已戰至瘋狂，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嘴角都已溢出鮮血，染紅了衣衫，已經身負內傷。
只是贏軒雖說可以跨階而戰，但也僅僅是跨階而戰，而不是跨階橫推。畢竟這煉體之法也只是簡化之後的，發揮不出原有的威力。能夠戰至如今這般地步，壓著李沐風打，已是實為不易。
最重要的是，贏軒靈氣修為畢竟比李沐風要低。一旦繼續打下去，勢必靈氣不支，沒了靈氣配合肉身之力，贏軒恐怕難逃落敗的下場。
「住手！」
一聲大喝傳來，同時夾雜著修為的威壓，那是超越了種靈境的修為，正是從山上往下趕來的歐陽鳴。
其他人看不清，歐陽鳴卻是明白。贏軒雖說體質天賦異稟，但是一旦被李沐風拉開距離，或是將贏軒靈氣耗光，贏軒都有可能落敗。更何況看到如今二人咳血的狀態，氣機都有所不穩，再打下去，勢必兩敗俱傷。
一時不慎的李沐風，更是被陷入瘋狂狀態的贏軒尋得間隙，一拳直搗黃龍，往李沐風臉上招呼而去，李沐風躲閃不及，瞬間鼻青臉腫，一口鮮血噴出，更是飛出兩顆門牙。
「我讓你裝.……」
已經紅了眼睛的贏軒，對於歐陽鳴的到來卻不知不覺，依舊趁勢欲往前沖，直至身前傳來一股巨力，力量雖大卻是有些輕柔，將贏軒輕輕帶起，與李沐風分離。
回過神來的贏軒盯著眼前的李沐風，沒有言語，但是那堅毅的臉龐，眼神中閃現而過的殺機，透漏出的訊息，在場之人卻都看得明白。
「下一次，你必死無疑！」
此時的李沐風黑髮散亂，衣衫破損，嘴角還掛著鮮血，沒了門牙更是口齒漏風。再也沒有了那股自信，那股淡然自若。以往的謙謙君子，此時卻是面色扭曲，難以接受，一股震驚不屑在眾人的眼裡清晰可見，羞恥卻是寫在自己的臉上。
「啊啊啊！！！」
李沐風仰天大吼，直感到今天一戰極為憋屈，似乎是接受不了這般局面，急怒攻心，又再噴出一口鮮血。不知道是故意假裝暈倒，還是真的暈了過去。
此刻的贏軒也是不好受，只覺得胸口處火辣辣的疼痛，已經傷到了臟腑。緩過來的四肢，也是一陣酸痛無力，彷彿是透支了所有的力量一般。
「這一定是錯覺，一定是錯覺……」
李四顯得有些慌亂，彷彿天塌了一般，李沐風可是他在擎天宗內橫行最大的底牌。此刻見到底牌轟然倒塌，彷彿赤身裸體呈現在別人眼前一樣，倍感驚慌失措。
陳丹也好不到哪裡，二人六神無主地架起李沐風匆匆離去。
歐陽鳴無奈一聲嘆息，也是甩了甩衣袖隨之離去。
「恭喜贏師弟一戰揚名。」
夏語冰言簡意賅，雖是道賀，臉上卻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沒有絲毫情緒。
「師姐謬讚了，小弟也是迫於無奈。」
贏軒對其笑了笑表示感謝，對於一個毫無關係的人，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在那一刻能夠站出來，贏軒也是有些感激。
但是感激歸感激，對於夏語冰拋出的橄欖枝，贏軒卻也沒有接。贏軒一向不喜這些，眼下現狀，努力提升自身實力才是王道。
更何況，在自己落入湖中之時，夏語冰認定自己已死，也沒派人下湖搜救。贏軒便明白眼前此人，自身利益之上。
「謝謝！」
贏軒對著徐墨也善意地笑了笑，這些人雖然勢利，但一碼歸一碼，贏軒做人分得清。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強打起精神，贏軒在湖泊邊盤膝而坐，感悟著周邊的澤靈氣，滋潤己身，療養身體。
隨著澤靈氣如涓涓細流般慢慢滲入身體，帶來一陣清涼舒適，贏軒頓覺身上的火辣疼痛緩解了許多。
澤，可澤蒼生萬物，澤靈氣對於療傷而言，與水靈氣二者在八種靈氣當中，當仁不讓。
外界的澤靈氣緩緩滲入周身，同時贏軒運轉著丹田之中的澤靈氣氣團，二者互相配合，頓覺胸口沉悶有所舒緩，呼吸吐納也漸漸恢復正常。
傷勢稍緩之後的贏軒，又沉思閉目感悟起水靈氣來。毫無意外，在神秘龜殼的幫助之下，淡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逝，贏軒再度首次感悟到靈氣的存在，只覺得湖面之上跳躍著藍、綠二色精靈一般，那是水澤二靈。
撲捉到水靈氣之後的贏軒，心裡一喜，看來修行一道，外界資源與自身資質，缺一不可。二者可互相彌補，雖說我感悟資質對比他人而言，可能遜色，但有外界資源輔助，也可引領風騷。
此刻的贏軒，雖說還未成功凝聚水靈氣，但是引導外界水靈氣融入身體，運轉周身，配合澤靈氣一起療傷，卻也不是難事。
「聽聞十日之後，便是外門大比，三甲必有賞賜。」
贏軒在心裡喃喃自語，沒有豪言壯語，但那沉著、剛毅而又堅定的神色，卻透露出其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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