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我回來了
當贏軒悠悠醒來之時,發現身下傳來一股濕潤的涼意,自己的身體也是隨波逐流,耳畔傳來轟隆隆的聲響,驚濤駭浪不時的拍打。
「這是哪裡?」
腦袋有些暈沉,贏軒嘴裡喃喃自語,雙目透著一股迷茫之色,待望清楚周圍的景色之後,一股熟悉之感傳來。
「這是滄瀾恆河!」
贏軒心中一陣驚疑,自己不是在那神秘的碧泉禁地之中嗎,怎麼又來到了滄瀾恆河,難道是南柯一夢。
莫非自己被馬飛鳴擊落墜河之後,一直在滄瀾恆河上漂泊,至今才醒轉?此前發生的一幕幕,都是夢境?
贏軒瞬間從河面上拍打而起,螭吻寶術施展,身形極為靈動,在水裡如履平地,逆流而上,回到了岸邊。
「咦?不對!」
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狀況,雖然還有一絲傷勢,但是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和在碧泉禁地之時恢復的傷勢,一模一樣。
贏軒心中一驚,隨即想起了一物,伸手探入了懷中,之見他取出了一方泛黃的手絹,上面綉著兩朵緊緊挨在一起的紅花,綉工略微粗糙,手絹也極為普通。
「不是夢!是真的!」
雙目爆發一縷精光,贏軒回想起了在碧泉禁地當中的一幕幕,此時猶如回放的畫面般,出現在腦海之中。
澄凈青碧的天空,水流無聲的黃泉,白骨遍地的河底,碧綠幽幽的磷火,淌血的神秘棺木,古樸厚重的石橋,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並非夢境!
「自己取得手絹之後,意欲踏上石橋,通向彼岸,見到了一副慘烈的畫面,隨即便是不省人事,一醒來便是回到了滄瀾恆河。」
贏軒終於是回想起了一切,腦海中一想到那一幕慘烈的戰鬥,心中一股悲涼之意又是不禁湧起,雙目有些發酸,蒙上了一層霧氣。
「那究竟是怎樣的戰鬥,如此悲壯,如此慘烈。」
嘴裡喃喃自語,戰鬥中的修士似乎全是走肉身道路,一個比一個強悍,隻手遮天,攪動風雲。
面對兇悍的對手,沒有一個後退,全部視死如歸,哪怕斷手斷腳,亦是掙扎著身軀,懷著不屈的意志,死戰到底,誓要流盡最後一滴血。
贏軒心中升起了一股敬意,如此的雄傑,頂天立地,修為通天,卻甘願赴死,此戰爆發,緣由又是為何?
再回想起漫天灑落的血雨,不斷有屍體從天空摔落而下,漸漸匯聚成了血色的溪流,河流,屍橫遍野,血河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屍身,贏軒一陣膽寒。
還有那一桿戰旗,已經殘破不堪,上面更是鮮血不斷流淌,卻仍然屹立未曾倒下,令贏軒覺得極為眼熟,和那艘古船上,折斷的戰旗極為相似。
「莫非?」
贏軒心中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揣測,所謂的黃泉,河底更是鋪滿了密密麻麻的白骨,再聯想到那匯聚的血河,河面漂浮的屍身。
「黃泉是那一場大戰所留!」
贏軒驚駭的脫口而出,似乎只有這個猜測,才能解釋黃泉的存在,河底白骨的存在。
「只是血河,又是因何變成了黃泉?」
隨即心中又是有些不明所以,血河滔天,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更是慘烈的血紅,黃泉卻是沒有血腥之氣,無水流之聲,令人捉摸不透。
「也不知道石橋的彼岸,究竟是何所在。」
贏軒心中實在有些按捺不住的好奇,只是自己踏出了第一步之後,看到了慘烈的畫面,便是不省人事。
「估計是自己的修為,還是太過弱小了些,不足以探尋未知的秘密,若不是七星手稿,自己連進入禁地的資格都沒有。」
贏軒又是嘆了一口氣,如今既然出來了,恐怕日後想要進入,又不知該要怎樣的機緣巧合了。
「得找個時間,再去一趟銀闕禁地,將手絹還給白衣女子,看看能不能從其口中,探知什麼消息。」
如今唯一的突破口,或許只有銀闕禁地中的白衣女子了。
離開了滄瀾恆河河畔,贏軒陡然覺得身體一陣燥熱,不禁內視丹田一看,此前傷勢爆發之後,火靈竟然再次流竄,在不知不覺中,竟被自己丹田那顆離卦的種子,吞噬了不少。
如今望去是一片的氤氳,火靈氣濃郁得驚人,隱隱有了要液化的徵兆,殘留體內的三味真火火靈,已經被煉化得差不多了。
「嘶!」
贏軒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為自己的進展感到驚人,從螭吻傳承之地出來,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眼下看來,修為又要再次突破了。
不過想來,也是覺得理所應當,三味真火那是怎樣的存在,體內攝入了三味真火的火靈,將其煉化,被離卦的種子吞噬,其威能肯定要比自己呼吸吐納虛空中的火靈氣要強。
贏軒尋了一處無人的山洞,將自己關閉其中,將洞口堵住,布下了陣法,才鬆了口氣盤膝而坐。
此前在錦林城外火靈驟然爆發,那是生死關頭,沒有辦法,如今火靈已經大部分被吞噬煉化,當然要防患於未然。
身體一陣炙熱襲來,贏軒將四肢百骸殘餘的火靈聚攏,朝著丹田的方向匯聚而去。
丹田中紅光大盛,一顆火靈的種子,其中濃郁得一片氤氳,火靈氣不斷的翻騰,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
隨著越來越多的殘餘火靈,不斷匯入丹田,被離卦種子無情的吞噬,不斷的壯大己身,那濃郁的氤氳,漸漸有了要液化的徵兆。
感受到丹田中的這一幕,贏軒一陣心神激蕩,若是成功將火靈氣演化成火靈液,自己就能夠晉陞踏入演化六層,距離自己的目標又更進了一步。
離卦的種子深處,還有一道玄奧的符文存在,看起來諱莫如深,讓人目眩神迷,彷彿是天然的大道痕迹。
這是贏軒在種靈境之時,將龜殼遺蛻融合進丹田所留,龜殼上面的八卦符文,也是融入到了贏軒乾、坤、艮、兌、坎、離、巽、震八顆八卦種子當中。
修為進展如此神速,也是和老樵夫的龜殼遺蛻,有著莫大的關係。
時間慢慢的流逝,贏軒體內殘餘的火靈,已經所剩無幾,全都被離卦種子吞噬,而後種子深處的離卦符文,一道光芒一閃而逝,贏軒腦海轟的一聲。
之間氤氳的火靈氣當中,凝聚出了一滴紅艷至極的液體,散發出炙熱的氣息,正是演化而成的火靈液。
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之後,贏軒心中一片喜色,迫不及待的將殘餘的所有火靈,全部往丹田匯聚而去。
火靈液一出現,產生了連鎖的反應,越來越多的火靈氣,不斷的演化成液態,當體內殘餘火靈,全部被離卦種子吞噬后,最後一滴火靈液,也是凝聚而成。
贏軒身上瞬間紅光大放,一股炙熱的氣息從其身上散發而出,身體儘管依舊炙熱,但是這股炙熱卻是令得贏軒極為受用。
雙眸中倒映出兩縷火焰的影子,這一股火靈的氣息,比起其他修士要更為炙熱強悍,畢竟這不是普通的火靈凝聚而成,而是三味真火火靈。
「終於跨入了演化六層!」
贏軒站起身來,雙眸爆發一陣亮光,從火靈噬體,到化險為夷之時,贏軒便是明白,自己踏足演化六層指日可待。
「馬飛鳴,你等著!」
嘴裡咬牙切齒,贏軒向來不是心軟之輩,自己差點被馬飛鳴殺死,這口氣怎能噎得下。
不過如今馬飛鳴是演化巔峰修為,更是仗著手中神秘的寶幡,自己演化六層,對上他還是沒有把握。
「待我晉陞至演化巔峰,定要將你虐殺!」
贏軒雙目爆發出一陣殺意!
剛從碧泉禁地出來的贏軒,自是不知外界因為他身死之事,已經鬧得紛紛揚揚,白鹿書院和眾妙門的關係一陣緊張,弟子間多有紛爭爆發。
上次善若水和眾妙門和談不歡而散之後,兩宗都是頗有怨言,畢竟如果真的爆發大戰,雙方勢均力敵,定然都不好過,還會被人乘虛而入。
但是善若水態度則是極為堅決,在執法殿的橫掃之下,在赤天州內,幾乎看不到敢自稱眾妙門弟子的修士。
而眾妙門也是怨言頗大,在碧泉州內的白鹿書院弟子,也是遭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刁難和挑釁,兩宗的關係一陣緊張。
但不管是白鹿書院也好,眾妙門也罷,其中也有著派系紛爭,也都不願看到情況惡化下去,怕被人乘虛而入。
善若水於是放出了話來,要麼交出罪魁禍首馬飛鳴,要麼邀約眾妙門兩位長老生死一戰,若是不敢,隨意找槍手都行,融靈境之下,一概接下!
此豪言一出,整個執法殿群情激昂,眾人也是才想起殺神的恐怖,殺死了他唯一的親傳弟子,想要和談,談何容易。
大家知道眾妙門是絕對不可能交出馬飛鳴的,不管是馬家一系也好,其他派系也罷,馬家是前門主的嫡系,是眾妙門的面子,不管其內如何鬥爭,也絕對不可能做出此等打臉之舉。
於是,大家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那背後的兩位長老,可憐的成為了眾人炮轟的對象。
大家可是知道,在和談之時,兩位長老喋血而逃,好不狼狽,都可以猜測出在善若水手下討不了好。
善若水此舉,是將賬都算在了兩人身上,所謂的生死一戰,估計是一邊倒的虐殺局面。
融靈以下,一概接下,如此霸氣的言語,可不是空穴來風,殺神的實力,有目共睹。
眾妙門背後那兩位長老,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但卻是不敢應戰,雖說是同為結卦境,但卻不是善若水之敵。
此刻,騎虎難下,人又交不出,戰又不敢應,眾妙門馬家一系那兩位長老,極為尷尬,敵對派系,至此也是不出聲,在等著看笑話,看看兩位長老如何收場。
贏軒臉上帶著冰蠶面具,運轉著贔屓龜息訣,行走在碧泉州中,聽到這則消息之後,目瞪口呆的同時,心中也是升起了一道暖流。
「沒想到師尊為了我,不惜與眾妙門開戰。」
一直以來,贏軒都是孤苦伶仃,自從老樵夫爺爺去世以後,便是一人摸爬打滾,第一次有長輩,站在其身後,為他撐腰,如何能不感動。
「不行,得儘快趕回白鹿書院,告訴師尊自己還活著,還有其他人,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
贏軒突然有些歸心似箭,對於白鹿書院有著從所未有的眷戀,腦海中浮現了一道婀娜的身姿,巧笑如兮,不知道自己身亡的消息,對她有著多麼大的打擊。
兩天後,贏軒馬不停蹄,終於回到了岳峰城中,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色,心中有著無限的感慨,自己從鬼門關口走了一遭,終於是回到了這裡。
腳底流光訣運轉,朝著岳峰城外的三千岳峰賓士而去,遠遠的,便是望到了遠處聳立著的山嶽,高聳入雲,巍峨的山嶽,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正是三千岳峰腳下。
贏軒眼眸中爆發出一陣精光,激動的神色溢於顏表。
「來者何人,哪座山峰座下弟子?」
一位巡邏的弟子,看到一個面目普通的青年,徑直闖入了三千岳峰,立馬跳出呵斥道。
看著贏軒的面目極為面生,未曾在書院中見過,這位弟子心生疑惑,莫非還有人敢來白鹿書院鬧事不成。
「我不是哪座山峰的。」
贏軒笑了笑,淡淡說道,看著周圍的一草一木,有著難以言喻的親切之色。
「果然如此。」
巡邏弟子心下暗道,沒想到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最近和眾妙門勢如水火,莫非是眾妙門派來的姦細。
正欲呵斥將贏軒拿下之時,只見面前樣貌普通的青年,從臉上取下了一張面具,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龐,眸中帶著感慨之色。
「你…你…」
那位巡邏弟子,瞬間目瞪口呆,像是見了鬼一樣長大了嘴巴,手指顫抖著指著贏軒,剛欲脫口而出的話,瞬間結巴起來。
「是我,我回來了。」
望著眼前滿臉不可思議的巡邏弟子,贏軒笑了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