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詭枯澗
陰無涯神色變化,有著一絲難以抑制的驚訝和憤怒,身上籠罩著的殘靈虛影,竟然有些許透明起來,似乎有本源之力在源源不斷的流逝,而最終的去向,便是贏軒手中的黑色劍胎。
這一發現,豈能令得陰無涯不驚,原本以為贏軒的黑色劍胎,對其有著致命的吸引,沒想到,自己的殘靈對黑色劍胎而言,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
兩者原本同根同源,皆是同一殘靈所化,互相有吸引也不以為怪,只不過也不知道雞爺的封印使了什麼手段,陰無涯並不明白其中深意,而贏軒卻是知曉其中深意。
手中的黑色劍胎就像是一柄吞噬的劍刃,每一次和殘靈虛影交鋒之時,都會從其身上掠奪一絲能量,化入了黑色劍胎當中,贏軒能夠感覺到劍胎深處,發生了某些變化,只是此時來不及去細查。
雪無痕見到贏軒的黑色劍胎,令得陰無涯變色,心中也是好奇心升起,當初在螭吻傳承之地時,便是敗於此人,雖說雪無痕涉世未深,不諳世事,但並不代表其願意認輸。
手中的靈劍猶如鬼魅,像是一道道閃電在陰無涯身側炸開,根本就瞧不見劍身,還來不及眨眼,靈劍便是化作了一道劍光,瞬息而至,令得陰無涯苦不堪言。
前有雪無痕,後有贏軒疲於應付,更是感到殘靈的力量有些削弱,心中更是焦急,心急如焚,心中早已生出退意。
「沒想到如今演化境的小娃娃,都有此等實力,待本座恢復了力量,定要將你們一個個挫骨揚灰!」
陰無涯在心中暗自發出了狠話,眼角陰霾之色閃現,手指掐訣速度不由加快,身周的灰色霧靄,仿若化作了濃霧,瞬間放大,朝著兩人籠罩而去,仿若欲施展大招一般。
「愚昧無知的小輩,受死吧!」
陰無涯殘忍的虐笑道,眼角狠光一閃而逝,灰霧滾滾,仿若沸騰的開水,仿若升騰的火焰,朝著贏軒二人席捲而去。
感受到陰無涯的氣勢暴漲,仿若欲生死一搏,贏軒和雪無痕都不由有些凝重,謹慎起來。
陰無涯咆哮聲音一落,見得暫時了二人,趁得間隙,立馬跳出了戰圈,身後湧起滾滾灰色霧靄,仿若化作了一條灰色長龍般,瞬間便出現在了幾里之外。
「待你二人出了古戰場,定取爾等性命,看焉有日子可活!」
遠遠的,傳來了陰無涯充滿威脅色彩的聲音,人卻只剩下了一個背影,此地陰風成為其助力,扶搖而去。
雪無痕和贏軒兩人彼此對望一眼,望著陰無涯絕塵而去,都不由有些傻了眼,前一刻還以為陰無涯要生死一搏,沒想到下一秒,便是化作了一溜煙,不知道跑到了何處,真是令人目不暇接。
待陰無涯走後,此地只剩下了雪無痕和贏軒兩人,但卻沒有因為陰無涯的離去,感到一絲的欣喜。
反而,陰無涯離去之時留下的話語,令得兩人都是皺起了眉頭,有些愁雲密布。
就算離開了此地,活著走出了古戰場又能如何呢,在石窟之外,還有整個詭枯澗在等著自己,識破了詭枯澗的陰謀,又豈能活著走出去。
更何況外面有一群詭枯澗的長老把守,隨便一個出來,就能輕易的將二人殺死,結卦境強者的威嚴,可是不容挑釁。
此時,兩人都不由為自己的後路感到擔憂,陰無涯說的並不無道理,或許等走出古戰場后,確實真的沒有日子可活。
隨即,兩人都是不由抬頭凝望,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憤慨,還有一絲深深的憂慮。
「見過道兄,當日一別,今日難得一見,風采依舊。」
雪無痕看著贏軒,率先拱了拱手,臉上笑起來純潔無垢,令人不由心生好感,帶著一絲涉世未深的稚嫩。
「噢?莫非以前見過道兄?」
聽到雪無痕的話,贏軒心中有些詫異起來,此前便覺得此人的目光有些眼熟,其身法亦是似曾相識,但卻一直沒能想出此人究竟是誰,也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道兄真是貴人多忘事,此前在螭吻傳承之地,可笑還自不量力,和道兄爭奪那螭吻傳承。」
雪無痕微微搖頭一笑,帶著一絲無奈,但也甚是洒脫,並沒有因此而懷恨在心,反而顯得落落大方,光明磊落,倒是有些坦蕩。
「是你?」
贏軒雙眸瞳孔一縮,一縷精光綻放,終於想起了此人是誰,難怪說未曾見過此人,但目光極為熟悉。
當日在螭吻傳承之地,最後和陰朝陽、凡亦卓、樂惜音、蔣軍令,還有一位神秘修士,六人最終走到了最後。
在自己和陰朝陽、凡亦卓、樂惜音四人一起激戰之時,蔣軍令在旁嚴陣以待,準備趁虛而入,卻是有一位神秘修士,似是不屑與人夾擊,獨自迎戰蔣軍令而不落下風,在贏軒的心中留下了神秘的印象,同時不由帶著一絲好感。
沒想到再見之時,兩人竟是在這種地方相遇,有些許落難的意味,更令得贏軒沒想到的是,此人竟是漂亮得如此不像話,令得女子都要嫉妒。
「當日還多虧了道兄,幫我襠下那蔣軍令,不然也沒有機會,奪得那螭吻寶術了。」
贏軒不由拱了拱手,帶著一絲感激之色,當時若是凡亦卓、陰朝陽、樂惜音三人圍攻自己之時,蔣軍令橫插一腳,雪無痕也是趁火打劫的話,贏軒還真不知道,能否笑道最後,獲得螭吻傳承。
相信,演化境一輩的修士當中,也沒有哪一個人,能夠以一人之力,抵擋五位妖孽之子,實在難以想象。
「道兄說笑了,以你的實力,螭吻生命形態極致進化,有我沒我,道兄都是能夠成功的。」
雪無痕不由苦笑的搖了搖頭,眸中卻甚是清澈,望著贏軒,一臉的真誠。
此話倒是不假,贏軒最後能和蔣軍令戰而勝之,也是因為螭吻玉雕的緣故,才將螭吻生命形態進化,超越諸人,奪得螭吻傳承。
贏軒笑了笑,便也沒有再和雪無痕糾結此等話題,倒是顯得自己有些假了。
「不知道道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贏軒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望著雪無痕,此人生性坦蕩,與人為善,又是涉世未深,戰力不凡,如果能夠與其一起同行的話,在這古戰場若是發生了變故,也互相可以有個照應。
「卻是沒有打算,或許在古戰場外等著我們的,是天羅地網,不知道道兄有何高見。」
雪無痕淡淡的說出了自己的憂慮所在,兩人對望相視一笑,都是看出了對方的想法,此地危險重重,更為撲朔迷離的未知等待著他們,若能結伴而行,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高見倒是談不上,或許可以趁亂結果幾位詭枯澗弟子,喬裝打扮一番,混跡人群中,走出古戰場,不過….就怕被識破罷了。」
贏軒緩緩道出了自己此前的想法計劃,不過說道最後,自己也有些許底氣不足,喬裝打扮想要瞞過化爻境強者,或許還有可能,但是要瞞過諸位結卦境強者,卻是有些痴心妄想。
「道兄的憂慮亦是我心中的憂慮。」
雪無痕笑了笑,並未因為贏軒的想法而小覷於他,畢竟以目前此等情形而言,也沒有人能夠想得出更好的辦法了。
「道兄,實不相瞞,或許有一法,可以走出古戰場,離開詭枯澗,不過其中的兇險,不比面對結卦境強者安全。」
思慮了片刻過後,雪無痕望著贏軒,似是在考慮某些事情,最後才定下了決心,說出了口,眼睜睜的望著贏軒。
「噢?不知道道兄有何方法?」
聽到雪無痕的話,贏軒眼眸不由一亮,若是能夠不用面對枯木春驚魂定等人,自然是極好,但是聽到雪無痕話里的凝重之色,或許也並非那般簡單。
面對的兇險,不必面對結卦境強者安全?贏軒心中亦是存了一絲憂慮,如此一來,又有何等區別。
「道兄,可知道此地以前是何處?」
雪無痕突然轉移了話題,望著贏軒微微笑道。
「願聞其詳。」
聽到雪無痕的話,贏軒哪裡會不明白,或許離開此地的方法,和古戰場的來歷有關,便靜靜等待著雪無痕的下文。
「此地以前,卻不是詭枯澗,也沒有現在的遍地沙礫,陰風呼嘯,黃沙漫天飛揚,而是一處鬱鬱蔥蔥,遍地青翠的世外桃源。」
雪無痕緩緩道來,話語中不由帶著一絲嚮往之色。
「後來,此地驚現異寶,惹來了眾多修士的覬覦,繼而爆發了一場曠世罕見的大戰,連仙都下落凡塵,為此異寶而來。」
雪無痕說道此處,眸光中光芒閃爍不定,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連仙都不惜下凡而來,北冥大地的修士,縱使融靈大能,也只成為了靠邊站的角色,無從插手。」
「仙人交戰,威力無法用言語形容,天地皆為之失色,生靈塗炭,遍地的生機被毀滅,赤地千里,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那一場大戰過後,仙的氣息遺留瀰漫,諸人不敢靠近,更是有仙隕落,死後的怨氣,化作了恐怖的陰靈,死去的大能之士,亦是化作了陣陣凄厲的陰風,此地被人視之為不祥。」
「當然,也不乏有斗膽之士,進來想要得到機緣,畢竟此地爆發過大戰,死傷無數,定有不少寶貝留下,更何況仙也曾在此隕落,若能得到其仙器的一二稜角,也是大有所獲。」
聽到此處,贏軒能夠想象得到是怎樣的光景,如今有近千名修士,進入詭枯澗古戰場而來,不也是抱著同樣的目的嗎?
都是為了發財,為了機緣,為了至寶而來,只可惜機緣至寶沒有,反而是死傷無數。
「大部分的修士,都死在了戰場遺址,畢竟仙死後怨氣所化的陰靈,並非凡間修士可以抵擋,輕者心神失守,走火入魔,從此成為癲瘋之人,重者七竅溢血而死,慘不忍睹,更有甚者被活活化作了腐朽,成為白骨般的存在。」
說道此處,雪無痕突然間大有深意的望了贏軒一眼,突然間發問說道「想必道友也發現此地的詭異,有修士莫名便是腐朽,化作白骨了吧?」
「正是。」
贏軒點了點頭,對於此事任然有些心悸,若不是虛無之氣的話,說不定自己也早就化作白骨,永遠埋葬此地。
「是啊,前人的教訓,如今依然是血淋漓的事實,沒想到詭枯澗立宗如此之久,還有此等詭異存在。」
雪無痕嘆了口氣,顯然也是對詭枯澗的陰謀沒有料想到,眼神中還有著散不去的憤慨之色。
「後來呢?」
聽了雪無痕所述,贏軒突然有些好奇起來,不由追問道。
「後來,此地眾人談之變色,根本不願靠近,縱使有人偷偷潛入,想要探尋所謂的機緣,但也永遠再見不到活著出來了,眾人更加將此地視之為禁地。」
雪無痕一嘆,話語中難免帶著一絲蕭索之意。
「直至有一日,有人成功從古戰場中走了出來,此人威勢滔天,實力絕巔,北冥大地的融靈大能,都不是其對手,眾人懷疑其已是半仙的存在,只差破空飛升而去!」
「此時,距離那一場大戰,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古戰場禁地重現世人之眼,大家對於此地更為熱衷,沒想到古戰場傳說中的機緣果然存在,竟有人憑此,走到了半仙的地步,立於北冥之巔,俯視眾生。」
「當有人想要再次踏足此地之時,那位強者卻是放出了話來,圈地為宗,在古戰場上建立了宗門,將古戰場變成自家宗門之地。」
「北冥大地沒有修士敢忤逆,圈地為宗之後,懼於此人之威,也沒有修士敢踏足,生怕惹來殺身之禍,只能心中暗自哀嘆。」
「那位強者所立之宗,名為詭枯澗。」
當雪無痕緩緩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儘管贏軒心中已經隱隱有所猜測,任然免不了心中一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