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謊?
聽著周圍人云亦云,望著身旁一副高深莫測,對山谷了如指掌的年輕修士,還有周圍眾人崇拜的目光,贏軒心中不禁打了個冷戰。
「誠如所言,無知之人最是可怕。」
贏軒不由對那年輕修士刮目相看,至少人家還是有一點說得準確的。
「兩位道友,也是要前往山谷中嗎?」
年輕修士欒勝看到贏軒和胖子兩人一副傾聽之色,抱拳問道。
「是啊是啊,想去見識下傳說中的仙丹,有何神異之處。」
贏軒聽聞不予理會,反倒是趙生輝笑嘻嘻的問道,望向欒勝的目光,也是帶著崇拜之色,就差沒有冒出小星星了。
「這個倒是有點難辦了,你們也知道,如今連融靈大能都被驚動,山谷被各大勢力把守,圍得密不透風,想要進入也難辦呀…」
欒勝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不過他說的也是在理,如今山谷外圍不說有三家七宗的勢力把守,就連大宗大族也是派人駐紮,更有散修融靈大能來此尋找登天機緣,想要進入尤為不易。
「那可如何是好?」
聽到欒勝所言,趙生輝臉上一副愁眉苦臉之色,似乎為不能見證著千古奇緣,而感到懊惱不已。
「不過嘛…」
欒勝看到趙生輝的神色,臉上帶著一絲高深莫測,拖長了聲音,似是在等待魚兒上鉤。
「不過什麼?!」
趙生輝一副急匆匆的神色,雙眸帶著希冀的光芒望著欒勝,如同溺水之人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帶著迫不及待。
「嗯!我欒家也是這道韻城的大族,在這一畝三分地還是能說得上話的,到時候向我叔叔求情,還是能夠帶你們進去觀摩一二。」
欒勝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某種決心,臉上帶著一副決絕之色,望向了周圍幾人,看到大家臉上帶著興奮的光芒,又是突然一頓。
「不過,這空手倒也不好像我叔叔求情,這…」
欒勝臉上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了一絲為難之色,似是有些苦惱,拍了拍腦袋,似是在苦思冥想有何對策。
「無妨,欒公子,我這有寶葯一株,願意奉上!」
一位臉上長滿了麻子的修士,目光和欒勝不著痕迹的對碰一眼,雙方心領神會,立即站出,臉上露出了肉疼之色,而後將手中一株繚繞有碧綠色霞光的寶葯,遞給了欒勝。
「我也有我也有,欒公子,在下也願意獻上寶葯一株。」
「欒公子,寶葯在下倒是沒有,五株靈藥行不行,只求能遠遠觀望一眼仙丹出世。」
「這是在下在一座無人洞府中,挖掘而出的靈兵,願意獻上!」
「此術法乃我于山崖中所獲,甚是奇異,不知可否抵一株靈藥!」
周圍的修士看到麻臉漢子掏出了一株靈藥,生怕落於人后,紛紛將身上的寶貝掏出,獻予欒勝,央求能夠進入山谷之中,觀望一眼。
贏軒臉上帶著打趣的神色望向趙生輝,怎麼感覺眼前一幕如此眼熟,估計當初衛索就是如此被趙生輝忽悠的,這可是胖子的老本行,風雷秘境之時可忽悠了不少人前往石壁。
只是眼前的欒勝比起胖子還不如,至少胖子賣的還是真消息,可是山谷之中有丹鼎出世,有不世仙丹?這就純屬坑蒙拐騙了。
欒勝也是看準了時機,如今在山谷外面的,多是慕名而來見證機緣的散修,身後都是沒有勢力,既然一番丹鼎都能忽悠成功,肯定對於山谷之中毫不知情,至於山谷中出世的不是丹鼎,欒勝自然知曉,這不過是他試探眾人的第一步。
既然大家相信他山谷中是丹鼎出世,不出意外,周圍這些人都是散修,既然不知情,沒有勢力,又想進入山谷,只能是依託其他的勢力,那麻臉漢子,正是和欒勝唱的雙簧戲。
至於拐騙到三家七宗之人?欒勝嗤之以鼻,三家七宗早就來到了此地,進入了山谷,佔據了有利位置,豈會在山谷外圍逗留?早就進入山谷之中了。
看到大家爭先恐後獻上來的靈藥寶葯,生怕晚了一步,欒勝心中已經笑開了花。
「不行不行,雖然在下能和叔叔求情,可也帶不了這麼多人…」
欒勝心中欣喜若狂,表面則是連連擺手,連連搖頭,此舉一來,明顯就是坐地抬價,暗地裡的意思就是,如果獻的東西差,就外面待著吧。
贏軒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好笑,胖子則是有些氣憤不過,沒想到眼前這傢伙一身坑蒙拐騙的本色,比他還玩得轉,簡直豈有此理。
「不知兩位道友…」
欒勝見到贏軒和趙生輝兩人沒有像其他人一般,心中不由詫異,莫非被識破了?心中隨即又搖了搖頭,相信了自己丹鼎的說辭,明顯是沒有勢力的散修,哪裡能夠識破。
只是見到贏軒和趙生輝兩人氣度非凡,倒也不像是尋常散修,故而留多了一個心眼。
「我出五株寶葯,帶我和我大兄弟進去。」
趙生輝一副土豪的模樣,抬手一揮,手中便是出現了五株寶葯,頓時霞光瀰漫,趙生輝手上璀璨繚繞,看得周圍眾人眼睛都直了!
「這是一頭肥羊!」
欒勝眉毛控制不住的跳了跳,眸中深處帶有一絲狂喜之色,生怕趙生輝後悔,馬上從他手中將五株寶葯奪過,塞進了懷中。
「道友放心,一定帶你們進入山谷,瞻仰仙丹出世!」
欒勝拍了拍胸脯,一副大打保票之色,眼睛盯著趙生輝,心中卻是在思襯,如何能從趙生輝身上再敲詐一筆出來。
贏軒看到趙生輝瞬間掏出了五株寶葯,心中也不由閃現過一絲羨慕之色,不愧是葯道峰的獨苗,農百草心愛的弟子,簡直是財大氣粗。
有心制止胖子上當受騙,隨即心念一轉,便知曉胖子定有深意,依照胖子的性格,怎會輕易上當,估計眼前這欒勝吃進去了多少,得加倍吐出來了。
周圍眾人紛紛傻眼,不由感嘆趙生輝的財氣,最終欒勝收穫了大量的寶貝,應承了十多位修士,帶他們進入山谷之中。
贏軒也不由有些好奇,這欒勝是如何化解眼前的局面,莫非真帶眾人進去不成?
「道友,我們何時出發?!」
「是啊,不要晚了一步,錯過了仙丹出世!」
「聽聞仙丹出世,必定伴隨有驚天霞光,更會有丹香四溢,到時候能夠聞得一二,定然大有裨益。」
「仙丹的丹香,也不是尋常修士能夠聞得,也不知道是何味道,定然沁人心鼻,化作精純的靈氣,說不得還能當場頓悟。」
眾多修士還沒進入山谷,就已經自行腦補了一場畫面,意淫了起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還有迫不及待,絲毫沒有意識到,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
其餘沉默不語的修士,原本還有些忐忑,隨即聽到眾人的議論,眼前出現了一副場景,丹鼎出世,丹爐一開,頓時霞光衝天而起,丹香瀰漫當場,眾多修士聞之紛紛在山谷中打坐,當場頓悟。
被利益迷失了心智,紛紛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催促著欒勝,生怕晚了一步,錯失良機。
欒勝也沒有料想到這群修士竟然如此好騙,僅僅一個丹鼎和仙丹,就能自行腦補出眾多畫面,心中也是有些嗤笑。
贏軒望著眾人臉上雀躍之色,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眸中更是精光湛然,彷彿隨時就要頓悟一般,心中無奈的搖了搖頭。
「諸位道友不要著急,這就隨我前去,待在下面見了族叔求情,就帶諸位道友進入山谷,見證仙丹出世。」
欒勝朝著眾人拱手施禮,隨即大手一揮,就率領著十數位修士,浩浩蕩蕩前往山谷的方向而去。
贏軒和趙生輝兩人對視一眼,也是跟上了欒勝,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出來。
一行人來到了山谷的入口前方,此時已經是被圍得水泄不通,山谷的入口,已經被各大勢力之人把守,就算是化爻強者想要御空飛行過去,也會成為眾矢之的,除非融靈大能。
山谷的入口前方,欒勝好不容易擠了進去,除卻三家七宗之人把守外,還有大宗大族不少勢力,其中就有道韻城本土勢力清虛宮,欒家。
「各位道友,且稍待我片刻,容我稟告族叔求情,帶諸位道友進入見證機緣。」
欒勝朝著眾人拱了拱手,隨即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中,慢慢走向了山谷入口把守的欒家之人面前,一副點頭哈腰之色,也不知道在交談什麼。
眾人不由翹首以盼,看到欒勝真能說得上話,心中也是不由一喜,對於即將到來的機緣,更是心生渴望。
可隨即的一幕卻令得眾人心中不由一凸,有些忐忑起來,只見欒勝身影一晃,竟然進入到了山谷之中,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範圍。
大家心中開始產生了不安,莫不都在心中寬慰自己,可能欒勝只是進去找族叔求情,還會出來的。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兩炷香時間過去了,大家還沒有見到欒勝的人影,此時才發現,是被他耍了!
眾人群情激奮,自是不滿,十數位修士吵鬧著朝山谷方向而去,大聲嚷嚷,想要進入山谷尋找欒勝。
等待他們的,自然是各大勢力的怒目而視,發現眾人不過是散修之後,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將眾人驅逐。
如果是結卦境以上的強者倒也罷了,畢竟群情激奮,眾多結卦境聯起手來群起而攻之,就是三家七宗和大宗大族,也是有些忌憚,十數位演化境的散修?連塞牙縫都不夠。
大家這時候終於明白,都是欒勝的心計,好一招金蟬脫殼,進入了山谷中,擺脫了眾人。
十數位修士心中實在不甘,便只針對欒家一族,其餘勢力倒也不予理會,結果欒家一位結卦境強者氣息一放,殺機畢露,眾人只能做魚鳥散。
「艹死他,居然敢懵我們!」
「狗娘養的,道韻城欒家,老子今天記住你了!」
「欒勝!他日別再讓我碰見他,一定將他先奸后殺,再捅菊花!」
「無恥小人,無恥行徑,氣煞我也!」
「我的寶葯啊!你賠我寶葯!」
十數位修士聚在一起咬牙切齒,哭爹喊娘,對那欒勝一陣咒罵,贏軒心中明白,欒勝估計也是一個化名,就如同當日胖子化名赤天州趙公子一般。
贏軒和趙生輝兩人有些好笑,這伎倆看似拙劣,可是對於利欲熏心的修士,卻是懵一個一個準。
兩人來到了山谷的前方,走到了白鹿書院的勢力前方,恰好是一位執事殿的長老,把守山谷。
「弟子贏軒見過長老。」
「弟子趙生輝見過長老。」
贏軒和趙生輝兩人對著執事殿長老拜見,經常出入執事殿的贏軒,倒也混了個臉熟,按照規矩取出了身份令牌之後,便是進入了山谷中。
只剩下十數位修士待在原地,面面相覷,目瞪口呆,繼而破口大罵,敢怒不敢言!
「就這麼賠了五株寶葯?」
贏軒臉上帶著玩味之色的望向趙生輝,打趣說道。
「嘿嘿,給他五株寶葯的時候,道爺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
趙生輝嘴角帶著戲虐的笑容,兩人修為氣息都是隱匿,欒勝一介演化境修士,自然察覺不到趙生輝的手段。
「你這胖子!」
贏軒笑著用手指頭點了點趙生輝,就知道這胖子不會吃虧,估計一會逮到了欒勝,有他苦頭吃了,心中不禁有些為欒勝默哀。
隨即,贏軒望著山谷中熙熙攘攘的修士,並不比外面少的人頭,心中也是嘆了一口氣,此刻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由打了一個激靈,心中有些發冷。
欒勝不過撒了一個小謊,便有諸多修士趨之若鶩,若是有人撒了一個彌天大謊,整個北冥大地不得陷入瘋狂!
眼前的一幕,不就是如此嗎,連融靈大能都坐不住,全都從閉關中驚坐而起,若是山谷中的登天塔是一個局,是一個彌天大謊,又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