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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朝堂之上,一片靜默。
裴修衍當真是老謀深算。
立後了,卻不能馬上辦。太後薨逝一年,再等兩年,誰知道會生出什麽變故?
大豐國向來主張孝道,此話當真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爭執立後的兩派人硬生生的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裴燁不動聲色地壓下眼底的笑意,麵上滿是愁緒。
“朕每思母後便寢食不安,隻恨朕未能在母後生前照顧好她。如此,便絕不能在母後薨後做出不孝之事。”
說完,長歎一口氣,眼中悲蹌之情竟再無法掩飾。
“此事無須在議,便按清王所說去辦。朕今日不適,退朝吧!”
裴燁揮揮手,就領著貼身太監退朝了。
立後這事就這樣一錘定音了!
留下滿堂朝臣,麵色各異,議論紛紛。
裴修衍趁機疾步離開朝堂。待到眾人反應過來,他早已消失不見。
回到清王府,嚴削剛在府邸門口勒停馬車,一道紅色身影伴隨著一聲長嘯從天而降,來人手持銀色長劍朝著馬車直直刺去,快如閃電。
“不準欺負阿顏!”
裴修衍扔出一個茶盞,撞上劍尖,發出了清脆的炸裂聲。
他緊跟著從馬車中飄然而出。
嚴削和府中聞訊而來的侍衛正準備上前幫忙,裴修衍冷聲道:“不用!”
一群人隻好駐足,眼睜睜看著身穿靛藍色官袍的裴修衍和那個紅色身影在半空中攪在一起。
打了接近半個時辰,空中紅色身影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聲,捂著肩膀摔在了地上。
眾人這才看清,此人是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麥色皮膚,劍眉虎眼,雙眸極亮,長的眉清目朗,極為英俊。
一身紅衣在他身上絲毫不突兀,反而有種別樣的狂野和不羈。
他的肩膀上被劍劃傷了一塊,鮮血直流。
正在眾人目瞪口呆之時,裴修衍翩然落下,手持少年行凶的長劍,冷眼看著摔倒在地上的少年。
“烏沐,你鬧夠了嗎!”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為何王爺不讓大家幫忙了。
烏家世代經商,烏家祖父機緣巧合下娶了玉珍大長公主,烏家很快借勢成為大豐第一皇商。
烏家祖父去世後,烏沐的父親烏雲邰接管了烏家。
烏雲邰連生五個女兒,才得烏沐這一個兒子。
烏沐是當今皇商嫡子,祖母又是玉珍大長公主,細算起來,烏沐和當今皇帝算是表兄弟。
裴修衍是清王,可以和烏沐對打,但是他們這些下人們決不能傷了烏沐半分。
否則隻能吃不完兜著走。
烏沐起身,咬牙瞪著裴修衍,“裴修衍,你這個欺負阿顏的狗東西!有本事一劍殺了我。”
他年幼時過於驕縱,老頭子便將他扔到邊疆軍營錘煉。
也就是在軍營裏,他認識了同樣被扔去磨煉的葉楚卿,以及葉楚卿那個喜歡女扮男裝的妹妹葉楚顏。
他曾當麵告訴葉楚顏,長大了要娶她為妻。
隻是在他十五歲的時候,葉楚顏和裴修衍定了親。他得知消息想來京都找葉楚顏,被烏雲邰軟禁了幾個月。
等到解禁後,葉楚顏已經和裴修衍完了婚。他為此和烏雲邰關係僵硬,一氣之下,到處遊dàng。
他幾天前聽說葉家通敵被抄,一切都是審判都是裴修衍一手督辦,十天之內結了案。
雖然證據確鑿,葉家也認了罪,但是他堅信這其中必有詭異。
他進京第一件事便是來清王府門口守著,等著活剝了裴修衍。
裴修衍知道烏沐對葉楚顏的心意,他眉眼間頃刻染上了不屑。
“葉楚顏是本王的王妃,我們夫妻之事何時輪到你一個商賈之子來管閑事?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烏沐氣地攥緊了拳頭。
裴修衍的話像是巨石,直接把他壓倒在地,時刻提醒他,他沒資格。
他雖有皇家血統,但是沒有冊封,在外隻是烏家少主。
不管是為葉家翻案還是為葉楚顏出氣,他都沒有資格。
裴修衍挑挑眉,一把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
“烏沐,本王今日念你初犯,饒你一次!下次再敢對本王不敬,本王定會殺了你!”
裴修衍攏了攏袖子,轉身進府。
“嚴削,加qiáng王府防衛,無本王允許,不得放任何閑雜人進府。”
嚴削抱拳道:“是……”
清王府的大門緩緩關上,把烏沐和地上那把孤零零的長劍徹底擋在了門外。
烏沐狠狠一拳砸在牆上,發出一聲怒吼。
過了許久,他撿起長劍,一手提劍,一手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他今日打聽到消息後,腦袋一熱隻想殺了裴修衍。可是,不管是身手還是名分,他都不是裴修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