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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語嬌慌忙滾下chuáng,跪在葉楚顏身邊,眼淚滔滔。
哀求道:“阿顏,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才做出了不可原諒的事,我求求你別告訴王爺,我願意悄悄離開,再也不出現在京都……”
“你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看在我喊你這麽多年妹妹的份上,放我一條活路……隻要你放我一條活路,讓我做什麽都行……”
葉楚顏見她祈求的聲音越來越大,連聲大笑。
“你如此高聲求我,是想驚動外麵的人,然後在裴修衍麵前反咬一口,說我半夜想殺你,對嗎?”
“到時候不管我怎麽說,裴修衍都不會相信我。”
趙語嬌沒想到葉楚顏一語道破了她的心思,這才恍然大悟,她院子裏的人應該早已被葉楚顏點了xué道。
葉楚顏從未對她出過手,她幾乎忘記了葉楚顏是武林高手這件事。
現在葉楚顏身上釋放出來的威壓和殺氣,壓得她喘息困難。
“阿顏,阿顏,不是……你聽我說,我是真心求你原諒的……”
趙語嬌一邊說一邊「砰砰」磕頭。
葉楚顏俯身抬起趙語嬌的臉。
“這臉可真有迷惑性,別說裴修衍,就是我當初也是因為這張楚楚動人的臉,才會心軟帶著你去了邊疆。”
趙語嬌聞言毛骨悚然,捂著自己的臉顫抖道:“葉楚顏,你想gān什麽?”
葉楚顏雙手環胸,瞥眼反問道:“怎麽,怕我劃傷你的臉?放心,我不會!”
話一落音,她一連十幾巴掌狠狠打的趙語嬌的臉上,每一掌都帶了內力,直接把趙語嬌打蒙了。
趙語嬌的整個臉腫如豬頭,火辣辣地疼。
她反應過來後從桌邊摸到一個簪子,厲聲尖叫著朝葉楚顏撲了過去。
“葉楚顏,你這麽賤人,我殺了你!”
葉楚顏挑挑眉,抄起手邊的一個花瓶,狠狠砸在了趙語嬌膝蓋上。
趙語嬌悶哼一聲,躺在地上捂著腿痛哭不已。
葉楚顏撿起一個花瓶碎片,緩緩走到趙語嬌的身邊,蹲下身子,用碎片狠狠劃傷了她受傷的膝蓋。
“趙語嬌,你把我推下懸崖,這是你欠我的。”
趙語嬌蜷縮在地上,疼得幾乎昏厥,汗水直冒,大口喘息無法說話。
葉楚顏蹲下來拍了拍趙語嬌的臉。
“你恨我搶了裴修衍?你怎麽不想想,救了裴修衍的人是我。是你搶了我的救命之恩在先,又戕害我在後。”
“你讓我顧念舊情?好!我今日顧念舊情留你一條性命。你以後隻要在我麵前老老實實的,我就永遠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你還可以繼續當你的趙姑娘。”
葉楚顏直起身,嘴角噙笑看著趙語嬌。
“今日是你不小心摔下了chuáng,明白了嗎?”
她不要趙語嬌死,她要趙語嬌終日帶著恐懼和害怕活著。有時候,痛不欲生的活著才是最大的懲罰。
趙語嬌疼得快要昏死過去了,她的腦子一片混亂。
她不明白,葉楚顏既然知道了真相,為何不直接告訴裴修衍或者直接殺了自己,還要留自己一條命?
求生意識讓她隻能咬牙點頭,“明白……了……謝謝……妹……妹!”
葉楚顏走後,趙語嬌疼得昏死了過去。
葉楚顏回到蒹葭苑,換好衣服躺在chuáng上,舉起雙手細細凝視。
左手受傷的地方還包紮著,右手指縫裏有絲絲血痕,是剛才劃傷趙語嬌的時候留下的。
她看了許久,最後苦笑道:“還是髒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肆意張揚的葉家嫡女。她的雙手沾染上的了鮮血,她成了被仇恨挾持的惡鬼。
這就是複仇的代價。
※
郊外,十裏亭。
十裏亭是送別外出親人的地方,是一個八角涼亭,兩邊連著官道。
現在是亥時,城門早已關了緊閉,又是正月寒冬,十裏亭四周寂靜無人。
裴修衍帶著嚴削和幾十個暗衛來到附近,讓他們用弓弩包圍這裏,他則是獨身一人走進了亭子。
亭內四角掛著幾個白紗燈籠,一個青衣男子正在獨自下棋,身後站著一個身形嫋嫋的紫衣侍女。
“南恭離?”
裴修衍怎麽也沒想到,給自己送信的居然是平陽王南恭離。
南恭離微微一笑,將一顆棋子放在了棋盤上。
“清王覺得此局如何解?”他的聲音向來如人一般溫潤。
說完又撚了一顆棋子給裴修衍。
裴修衍坐下後並未接棋,瞥了一眼棋盤,見黑白棋子幾乎都是死局。
他微微蹙眉後,麵無表情道:“本王素來和平陽王非親非故,平陽王有話直說,何必故弄玄虛。”
自從宮宴上南恭離主動和葉楚顏攀談,他就對南恭離心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