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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這狗東西,定是在記恨阿顏打過他巴掌,很好!”


  嚴削本以為,裴修衍會念在李福全家對清王府的苦勞上放他一馬,聽裴修衍這語氣,李福大概是命不久矣了。


  他有些震撼,什麽時候開始,王妃在王爺心中的位置居然如此重要?


  “宮裏那邊有什麽消息?”


  “有!幾個朝臣下午遞了折子上去,提名讓京都府尹去鹽城抗倭,皇上說他考慮一下。”


  裴修衍幾乎能想到,裴燁看到這些折子時一定龍顏大怒。


  京都府尹是裴燁的心腹和宮外眼線,他絕不會讓京都府尹去鹽城。


  想用鹽城抗倭威脅,bī迫自己jiāo出葉楚顏,絕不可能!

  待到三日告假結束,那晟早已回了北榮,鹽城抗倭之人也已定下,裴燁不能奈他何。


  ※


  葉楚顏並未就寢,她聽著寺裏隱約的木魚聲,打發了白芷去偏房,開始執筆寫《心經》,心裏有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嘖嘖嘖……小丫頭,你的字寫得真好!”


  葉楚顏聽到這個聲音,後背汗毛陡然立了起來,是那晟!


  果然,她一轉身就對上了那晟詭魅的重瞳。


  葉楚顏一邊掃視窗外尋找逃脫辦法,一邊佯裝鎮定道:“你怎麽進來的?!”


  那晟穿著一身招搖的紅色裘皮長袍,並未掩麵。


  紅色衣服和異色重瞳帶來qiáng烈衝擊感,讓葉楚顏覺得,這人簡直是地獄閻羅。


  那晟撚起葉楚顏寫的《心經》,認真看了起來,他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道:


  “小丫頭,你的夫君居然拒絕了本皇的提議,真是讓本皇意外。”


  葉楚顏並未回答,而是瞥眼望向窗扉,發現並未上鎖,思考著如何從窗戶那裏跳出去。


  那晟似乎看穿了葉楚顏的心思。


  悠悠道:“你隻要敢跑,本皇就說是你勾引我來這裏私會。你猜,大豐的皇帝會怎麽處置你?”


  葉楚顏狠狠攥緊了拳頭。


  “那晟!你如何才肯放了我?你這樣的瘋子根本不會誠心jiāo給大豐十城,你達到目的必然會出爾反爾。”


  那晟放下了《心經》,抬頭看著葉楚顏,忽然翹起唇角笑了。


  “小丫頭,你不愧是本皇看中的人,居然如此了解本皇,你們的大豐皇帝在這一點可是遠不如你。我們當真是天生一對,本皇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葉楚顏之前覺得那晟是瘋子,現在看來,他不是瘋,他是癲狂。


  “那晟,你死了這條心吧,隻要我的夫君不答應,你是帶不走我的。”


  那晟頷首表示讚同,“本皇這次確實無法帶走你。”


  他繞到葉楚顏背後,深深嗅了一下,就是這個香味,小時候在山dòng裏聞過一次,一直讓他魂牽夢繞。


  葉楚顏覺得那晟的這個動作詭異又驚悚,她瞬間閃身躲開,跳後兩步。


  那晟見她滿臉劍拔弩張的樣子,心情大悅。


  “小丫頭,別緊張。本皇今日是來和你告別的。待本皇回北榮處理好了幾個雜碎,再來接你。”


  葉楚顏聽到「接」這個詞,像是後攀上了一條毒蛇,讓她脊背發涼,心驚肉跳。


  那晟很快閃身消失了,葉楚顏瘋狂鎖上屋裏所有的窗扉和門,倚在門後,心如錘鼓。


  那晟這個瘋子,準備怎麽接走自己?


  ※


  連續兩日,裴修衍除了晚上,白天幾乎是寸步不離地陪著葉楚顏。


  這兩日,兩人不談紅塵俗世,隻聽經念佛,就像一個虔誠的佛徒。


  葉楚顏偶爾和寺裏法師論道,說的法師感觸頗深。


  他們沒想到葉楚顏一個俗塵貴女,竟對佛法獨有心得,皆心生佩服,不敢小覷。


  裴修衍隻是在旁邊默默看著,並不言語。


  他從前竟不知道,葉楚顏對佛法也研究頗深。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葉楚顏的好隻有他一個人看全了,這種感覺,真好。


  裴修衍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瓶雪蛤膏,每日早中晚幫葉楚顏塗藥。此物功效驚人,葉楚顏手掌心的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愈合。


  第三日早晨,用過早齋,裴修衍一如既往地來給葉楚顏塗藥。


  他掀掉紗布,葉楚顏驚訝地發現,掌心的傷口居然隻剩下一道細細的疤痕,除了有點癢,毫無疼痛感。


  裴修衍見狀不由地唇角帶笑,“阿顏,我們今日回府。等我去趟皇宮回來,我教你練劍如何?”


  “嗯。”葉楚顏習慣了這幾日裴修衍的溫柔繾綣,已經能qiáng壓著不適,熟練地應付裴修衍了。


  回到府裏,迎接他們的是莫娘子。


  “王爺,王妃,你們回來了!”


  她的滿頭銀發染成了黑色,又jīng心梳妝打扮了一下,看著jīng神奕奕,葉楚顏差點沒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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