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俊一怔,想了想然後語氣不確定的說道:「我這次來鳳鳴山,便是為了千機門當初應充那個神秘高人的承諾之一。因此除了師長的囑託外,我還查閱了本門中關於此事記載的各種典籍,《青鳳歌》在我所看到的記載中,便只有這六句共計四十二個字。所以我無法肯定,這是否就是完整的《青鳳歌》。」他忽然醒悟到了陳楓為什麼這樣問他了。
文子俊也想到了剛才陳楓的疑惑,他知道衛飛的那番推論應該離真相是不遠了。那位隱藏在幕後的神秘高人,正是利用了李氏後人與徐氏家族之間那種奇特微妙的關係,來布下了這樣一個神鳳龍脈的局勢,他先是指點李虛中領悟了比三柱更高一層境界的千機萬變,然後讓李虛中答應他那兩個條件,他算準了李虛中一定不會拒絕,同時也算準了當領悟了千機萬變術的李氏後人,與完善了四柱之法的徐氏家族之間,相遇后的各自不同的心理反應。
李氏後人為了閉嫌,只想把《青鳳歌》交給徐氏家族的人以後儘快離去,而徐家中人肯定會因此將《青鳳歌》當成是李氏後人的挑釁,於是在這種心理的支配下,他們自然會不由自主的踏入到鳳鳴神鳳龍脈的這個布局當中。如此高明到令所有人都不禁渾身發冷的布局,便清晰的呈現出來。
現在唯一一個未能解開的謎底,就是當年徐氏家族在認定了《青鳳歌》是李氏後人的挑戰之後的反應。而這一點可以大致的想象出來,徐家定是滿門上下都在了參透《青鳳歌》,以求證明他們絕不在李氏後人之下。但是為什麼鳳凰門主卻好象對此一無所知那樣?徐氏家族在參破了《青鳳歌》的奧秘以後,派出了鳳凰門主這一系,堅守鳳鳴山,可是鳳凰門主卻並不知道還有一個神秘的高人存在。
眾人的目光再次都聚集在了鳳凰門主的身上,他臉上的灰白顏色已經消失不見,但鳳凰門主手中所掐的奪神決,卻已經換做了另外一種,他的雙手十指由於用力過度,關節處已經失去了血色,而他緊掐手決的兩手在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只是陳楓文子俊都沒有注意到他這反常的變化。
「真正的《青鳳歌》的確只有這六句而已。」鳳凰門主突然開口說道,「但是你們猜測的也並沒有錯。」不知道是因為壓抑控制的太久,還是終於揭開了這個千年布局的興奮,他的聲音很急促。
「我鳳凰派先祖所看到的《青鳳歌》中,除了這六句之外,還有其他一些口訣,但是那些口訣卻都是子平奇術四柱中,排八字命局時很常見的推算神煞入運的口訣。」鳳凰門主喘了口氣,似乎說出這幾句話,很是吃力的樣子,「李氏後人登門至徐氏家族代傳《青鳳歌》一事,鳳凰派並無記載,那《青鳳歌》在徐氏家族之中,也是少有人知,這一段淵源在徐氏家族之中,應該也是極為隱秘之事……」
鳳凰門主又喘了一口氣,這一下子,陳楓文子俊衛飛都發覺了他的不對之處。陳楓與文子俊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心頭上忽然都升起一絲警兆。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鳳凰門主既然已經煉化出了「九絕陰屍陣」,那麼無論這個布局是怎樣由誰而來的,鳳凰門主都不會罷手的。因此陳楓和文子俊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九絕陰屍陣」,兩個人不斷的推測神鳳龍脈的布局,也是想藉此吸引鳳凰門主的注意力,以求爭取更多的時間來,想出應對之法。而此時鳳凰門主突然開起口來,不由得使兩人都產生一種「九絕陰屍陣」終於要發動了的想法。
就在這兩個人暗中戒備,鳳凰門主喘息之時,衛飛的心頭上再生明悟,「是了!李氏後人代送到徐氏家族手上的《青鳳歌》中,雖然還夾雜著那些口訣,但在當時,無論是三柱還是四柱,都在世間流傳很廣,所以李氏後人與徐氏家族都忽視了這些口訣,他們只記住了那六句《青鳳歌》。而李氏後人有徐氏家族的會面,的確應該是極為隱秘的事情,在徐氏家族中,大概除了徐氏的家主之外,其他的族人弟子都是不層知曉的。」
略一沉吟,衛飛繼續說道:「想來那時主事的徐氏家主,在未曾參透《青鳳歌》之前,是不願意讓家族中人知道此事的,擔心由此引起家人的不滿而挑起事端,但是他又對《青鳳歌》一直琢磨不透,而那首《青鳳歌》也被他藏匿起來。
我猜想當年鳳凰派的祖先,在徐氏家族中,定是一名普通的徐氏族人,他正在這種情況下,無意中發現了被徐氏家主收藏嚴密的《青鳳歌》,以為這是徐氏家族尋覓到的寶藏,於是便將《青鳳歌》據為己有,並出走徐氏家族,終於找到鳳鳴山,在此建立了鳳凰派,而徐氏家族中,因為那李氏後人從此再未出現,《青鳳歌》又一直參破不了,所以便慢慢的壓了下來。」
鳳凰門主的喘息逐漸平息,恢復了正常,他看過陳楓文子俊,落在衛飛的身上,眼中掠過一絲詫異之色,忽然長長的出了口氣,「鳳凰派先祖在徐氏家族中,確是極為普通的,雖然子平四柱在徐家人人可習,不分厚重,但鳳凰派先祖在家族中卻不被重用。有日他潛入家主的書房之中,發現了那首《青鳳歌》,正如你所猜測的那樣,先祖以為那是說徐氏家族所尋找到的寶物所在,因此便帶著那《青鳳歌》遠走他鄉,來到這鳳鳴山中。但是先祖卻對《青鳳歌》六句之外的那些口訣,不知為何也記於其上,那只是四柱中普通的口訣而已,但是先祖知道《青鳳歌》極不尋常,否則也不會被徐氏收藏的如此嚴密,其中定然另有深意,也正是那些口訣與《青鳳歌》記在了一起,鳳凰派先祖來到鳳鳴山中,愈發的覺得那應是徐氏家族中子平奇術里的秘法,於是他便在鳳鳴山安頓下來后,一心參悟,果然從中悟出了鳳凰派今日所修鍊的神煞決。」
沉默!只有沉默!陳楓和文子俊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現在基本上這個鳳鳴山神鳳龍脈的布局,已經全部解開了。但是陳楓和文子俊無論處身在哪個角度去想,都只能被這個神秘高人的布局手法,給震得說不出話來。在這個布局當中,那位神秘高人算無遺策的絕世手法,還不能給他們兩個人造成如此的震撼,關鍵是他對人性心理的把握是如此的透徹,那才是這個布局中最讓人感到可怕的地方。
「所以,我一定要知道這個人是誰?」鳳凰門主忽然又是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說道,「還有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布下這樣一個局,以如此的手段來對付我鳳凰派?」一股殺氣從他身上毫不掩飾的散發出來,直射向文子俊。
「我想那位神秘高人所針對的並不是鳳凰派,也不是徐氏家族,更不是千機萬變李氏後人,雖然他的這個布局和舉動,的確是利用了李氏三柱和徐家四柱之間的微妙關係,但是相信他對我們只是利用,利用我們來達到他的一個目的。」文子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目光鎖在了陳楓身上,「至於他為什麼布下神鳳龍脈的局勢,我比你還想知道,需知在這個布局裡,我和你都是那人的一枚棋子而已。」
鳳凰門主似有所悟,除了衛飛,所有人的心頭上都隨著文子俊的眼光看向了陳楓,一個念頭不可制止的冒了出來,「陳楓!旗門!中間一定有所關聯!」
陳楓在文子俊看向他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最終還是要落到他的身上,一瞬間在神魔將陣中的推算涌了上來,張張嘴支吾了一陣,陳楓只能尷尬的一笑,「我以為此事應該這麼看,既然李氏後人與徐氏家族的種種舉動,都在那神秘高人的計算之中,那麼旗門傳人今日出現在鳳鳴山,又何嘗不是在那人的布局裡呢?」
他不說還好,這話一出,更讓人懷疑了。「為什麼?」鳳凰門主大聲的咆哮起來,「無論是你還是李氏後人,今天都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他終於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若按照他最初的打算,那是只要李氏後人一現身出來,他就立刻發動「九絕陰屍陣」,但隨著文子俊將兩家幕後的秘密敘說出來,他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個神秘的人物存在,所以現在鳳凰門主如果不知道這個布局之人是誰,和為什麼布下這個局的原因,就是死也不能閉目。一個門派就這麼消失,還有千年的付出,而這一切都是在別人的算計之中,換做是誰都無法忍受。
就在陳楓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回答鳳凰門主時。「嗚!」的一聲怒嘯,毫無徵兆的從鳳凰門主口中發出。隨著這聲吼叫,鳳凰門主的臉色再次刷的變成了灰白色,也不見手上的法決如何變換,他身後的「九絕陰屍陣」中,排在最前面九大長老的屍體,突然之間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緩慢而又機械的移動起來,由於只是死去不久,它們的肢體都還沒有僵硬,依然保持著常人的柔韌性,但儘管如此,它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陰腐的氣息,以及移動腿腳踏的積水,發出的「嘩嘩」聲,都如重鎚般不停的敲打著石窟之內,還活著的人的心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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