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嘆了口氣,「只是我雖然知道五行幻龍的心法,可裡面複雜至極的手決卻記不太清了。」邊說邊將石塊周邊依次放了樹支土塊,然後陳楓雙手掐訣,「五行順序,幻化龍氣,起!」
「滋」的一聲輕響,由樹支土塊圍著的石塊上空,居然出現一條彎彎曲曲的金色光亮來,「呵呵!」陳楓面露得意之色,「總算還能幻化出龍形來。」
衛飛大是驚奇,當然他如果看見文子俊所使的五行幻龍,還不知道會怎麼恥笑陳楓。「有點手段啊!胖子,咦……」
只見那道金光頭尾相交盤旋了一下,忽然沖向石亭,與此同時亭子周圍也大放青光,「我靠,怎麼回事?」
陳楓想了想,「可能是文子俊在裡面用了什麼破陣之法引發了震動吧,可是也不能使……」
石亭外青光閃耀,陳楓幻出的金色龍氣彷彿被什麼招喚一樣,直直的鑽進亭子內,衛飛耳中竟似能聽見那道金色龍氣發出的悲鳴,眼見龍氣在亭子里左沖右撞,不自禁的走入石亭。
「別進去。」陳楓猛然醒悟過來,趕緊阻止他,誰知衛飛一腳踏進亭子里,竟然剎那間一步就到了亭子的另一面,好象亭子只是道幻影,並不真實存在一樣。
衛飛猛的回過頭來,看向陳楓,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龍鳳十八盤墓葬群局!」
「他媽的,幾乎忘了九龍九鳳十八盤的墓葬群了。」陳楓哼了一聲,「這條山脈的龍氣已經遁走,空負龍形,所以我剛才幻化的龍氣被它吸走。而山體下面早就被龍鳳十八盤化成的十八盤墓葬穴給貫空了。」
他看了看依然發著青光的麓山亭,「我說為什麼總是想不通,靈寶的這個布局,為什麼竟然能捨得拿出九龍九鳳十八盤這樣的寶貝,來布這樣一個本可不要,也能使玄武之靈遁去的,龍鳳十八盤墓葬局來,原來竟然是個法陣。那麼想來,陣的三個人應該就在下面龍鳳十八盤的墓葬群中。」
「三龍大遁!」文子俊意識到了關鍵所在,「這裡龍氣遁走以後,但山形龍體仍在,難怪我五行幻出的龍氣會消失不見,原來是認祖而去,不過……」他皺起眉頭,「這裡既然龍氣全無,任何風水中的局在此都應該是無效的,況且五行不在,那麼這究竟是個什麼陣呢?」
「哼!」行游終於忍耐不住,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五行幻龍的高明之處,但元神已成的他,卻愈加的不服氣起謝甘明來,「我就不信我看不透這個陣。」
盤膝而做后,行游放出元神,自覺兩腎之間如同滾水,耳邊有雷鳴之聲,這是周天行至產大葯的徵兆,略做溫養,行游雙手掐起一個護身決,「轟」的一聲,元神自頭頂百會天門躍頂而出。
「元」字通「原」,所以也可以叫做原神。由於修鍊體系和指導理論的不同,道家是煉成純陽原神,而佛家則是直指本性,頓悟成佛,這個頓悟后的佛性,大概可以等同於「原」字的本意。修鍊一途,各人有各人的感悟,對於沒有達到的境界,任何猜測都是妄言。
行游原神騰空,剛出天門,眼前所見之景,是一片虛空,佛光閃耀,到處都是亭台樓閣,一眼看去,四面八方,金蓮層疊,竟似到了極樂世界。行游心中不自禁的生起神聖安詳之意,原神狀態下的他竟然手舞足蹈起來,這樣的意境實在是他百年之功所追求的。
由於行游的原神還不是純陽體,所以無法外顯,同樣因為如此,他掐了個護身決,陰神出體還是有著一定的危險。但受到他陰神出竅所見到的情景感染,行游的本體也露出莊嚴寶相,所掐的護身決,不知不覺的左手蓮花指豎在額下,右手上翹,變成了個普渡眾生式。
這一自然的轉變也讓行游升起一絲警覺,心念一動件原神回到體內,無論原神出竅還是定態中有人接渡,如此幻境,會使人就此超度,墜入虛幻中,再無輪迴的可能。
「前輩看到了什麼?」行游一睜眼,就看見文子俊的臉。
「佛國凈土的極樂世界。」行游略有失神的說,「法陣!這是個法陣!」
文子俊好象已經預料到了一樣,「法陣!果然是個法陣啊!」
「法陣,是什麼?」衛飛問。
陳楓緩緩說道:「所謂法陣,是已經超越了陰陽五行風水奇門的陣勢,或者可以說,它是類似大神通法力幻化而成的陣,而且它的布陣之理,在風水奇門之外,往往還暗合了某種修行上的至理,所以叫做法陣。」
「是不是像那個金剛法相那樣,是一種境界層次上的體現?」
陳楓點點頭,他幾乎要和文子俊一樣的兩眉擰在一起,這個謝甘明到底在幹什麼?三龍大遁后,居然連法陣都能布得出,而這些技法明顯不在靈寶的能力範圍內,三龍大遁后帶來的危害,謝甘明不可能不知道由此帶來的天劫,那根本不是謝六付出六十年光陰所能比代的,法陣則是不到法眼階段絕難施展,就算當年靈寶宗師謝和卿絕代風華,能以風水入道,可法眼神通正規佛道傳人也是少有修成的。真不知道謝甘明下一步還能拿出什麼來。
有此才能,卻不顧天劫硬施三龍大遁,這個謝甘明身上的秘密太多了。還有一點,陳楓沒說,三龍大遁固然會影響甚大,但世間獨有他旗門可以挽救,聯想到先前謝甘明一語挑破旗門和千機萬變的心法,陳楓忽然有了一種想直接面對謝甘明的衝動。
念頭一動,無巧不巧的謝甘明清澈的嗓音響起,「這的確便是個法陣,怎麼,你不知道破陣之法么?若是如此,旗門當真令我失望。」
陳楓轉過身來,謝甘明身著青袍的修長身軀悄然出現。從年齡上推算,謝六六十年布個玄武遁,他離開靈寶時大約十八九歲,身為謝六之師的謝甘明少說也該一百多歲了,此刻他負手而立,在夜色中看上去略顯孤寂,正看著衛飛,「這個陣叫做三界外,以旗門之名,該不在話下的。」
衛飛沖他擠擠眼,伸手一指陳楓,沒有說話。陳楓看著相貌上只是中年的謝甘明,「原來是三界外,我破不了。」
謝甘明一笑,「不在三界外陣中的人,的確不易破陣,惟有身在陣中方可,或者功力高我者,你不打算試試嗎?」見陳楓搖頭,他又一笑,「那麼我可使陣中的文子俊聽見你的聲音,你要不要點悟他們一下?」
陳楓再次搖頭,「破法陣,只有領悟了這個法陣的法境,我層次有限,即便領悟了也無力出手,而文子俊他們不能領悟,給他們說了也沒用,法境法理只能個人感悟。」
謝甘明沉思,他似是想不通為什麼陳楓一直不願意出手,也並不在乎陳楓破去這個三界外的法陣,反而是更希望陳楓能舉手間破掉。
陳楓嘿嘿一聲,「你陣中所圍三人,行游出自龍門派,元嬰已結,五眼六通少說也有過半,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意境雖然玄妙,可畢竟只是幻境,並非真正的三界之外,他發起威來,破個幻陣還是有餘。而且,我們已經知道,三界外法陣就在下面的龍鳳十八盤墓葬群中。」
謝甘明沒有否認,「以他的功力是可以硬破三界外,但此處龍氣剛瀉,充滿了諸多未知的變數,三界外是我靈寶之秘結合奇門遁甲,佛相三十三重天以及九龍九鳳十八盤九龍燈上的靈氣所設,強沖之下,引發的變局,我也無法控制的。」
陳楓楞楞的不知在想什麼。沒有回話。謝甘明似在嘆息,「你旗門明明有旗開令至的心法,為何還要使這裡再添災亂呢?」他的聲音很是真誠,讓人無法想象三龍大遁和三界外的法陣根本就是出自他手。「更何況,旗門不是向以隱於佛道外,飄然旗幡身自居么?」
陳楓幾乎被他驚傻了,什麼「隱與佛道外,飄然旗幡身」,他聽都沒聽過,憋了半天陳楓憋出一句話,「三龍大遁,那是要遭天譴的。」
謝甘明的聲音里忽然顯出一絲無奈,「我靈寶謝氏自立門以來,數百年磨難重重,猶勝天譴,再多一劫,也無不可。」
陳楓心中一動,看來這應該就是謝甘明背後的秘密了,「靈寶立宗,百多年後,仍可想象謝和卿前輩的睿智,磨難重重猶勝天譴,卻是為何?」
「你不知道嗎?」謝甘明的語氣瞬間變得陰冷起來,「旗門以這種風範待我,似乎並無誠意,我謝氏一族百年磨難,全因你旗門而起,雖然另立靈寶門,但所受之屈,可說是為旗門承擔……」
「什麼?」陳楓失聲叫起來,謝甘明的這番話用驚天動地來說毫不為過,「這……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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