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六丁六甲(中)
剛剛走出菩提酒家的大門,熱浪撲面而來,張占文陳楓衛飛三個人立刻更加的暈乎起來,禁不住便昏昏欲睡,老馬車一到,都迫不及待的鑽進車內,呼呼大睡起來。
老馬無奈的看了看與陳楓衛飛一樣,倒頭就睡的張占文,不知道這一胖一瘦的兩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但既然是張占文帶來的,又在一起喝成這個樣子,關係肯定非同一般。他搖搖頭,將空調的溫度又調低了一些,便向徐局長的別墅駛去。
由菩提酒家至徐局長的別墅,直線距離並不是很遠,但這段路卻是彎彎曲曲,又略顯狹窄,老馬開的很慢,他是看到後排座上的三個人,全都醉醺醺的樣子,便有心讓三個人多休息一會兒醒醒酒.別克車彷彿蝸牛爬行似的,足足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來到徐局長家的大門口。老馬刻意將溫度調的很低,冷氣一激,三個人雖然還是頭腦發昏,但卻已經清醒了大半。
張占文調整了一下,領著陳楓衛飛走進一樓的客廳。剛一進門,兩個人便看見沙發上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著裝很普通,帶了副眼鏡,但自有一股威嚴透出,只是眉目之間滿是擔憂,想來這便就是山城稅務局的徐局長了。
看到三個進來,徐局長微一欠身,點了點頭,「坐吧!」電話中張占文早已經把在中巴車上的見聞,給她做了詳細的介紹。對於張占文的能力和眼光,她自然是一清二楚,再加上女兒小鳳隨時都會生產,多一個奇人異士,就多了一分保險,反正都已經請了個浩天居士,也擺下了法壇,這個時候就算張占文帶進來的是兩個和尚尼姑,她也已經無所謂了。
但是徐局長還是認真打量了一眼,這兩個在張占文口中於中巴車上,神奇助產的年輕人。只見坐在左邊的那人微微發胖,面色白皙,顯得很是沉穩,身上隱然有一種超脫於世外的安然。而另外一個雖然看起來笑嘻嘻的,似乎有些浮華的樣子,但卻並不讓人生厭,反而有種讓人心裡很舒服的感覺,再一看時,便能發現他的身上向外散發著一種空靈的氣息,這使得他更顯出塵。
這一下子徐局長不由得重視起來,話語中也客氣了許多,「兩位想必就是陳先生和衛先生了,張主任對兩位很是推崇呢!能請到兩位奇人,看來小鳳有救啊!」
陳楓微笑了一下,「徐局長客氣了,我們也只是略懂醫術而已,等一下能否幫得上忙,還要看情況而定,只是希望不要辜負了張主任的一番期許。」他經歷了那麼多,一個山城稅務局的局長,根本不能給他造成什麼壓力。
徐局長心中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她正要把女兒的情況詳細的敘述一遍,忽然二樓之上,傳來一聲痛苦的尖叫,隨即便有一個保姆模樣的人衝到了樓梯口,「局長,局長,小鳳要生了。」
徐局長的身體頓時僵硬起來,她神情緊張異常,此時那浩天居士與徐東風說是去做一下最後開壇前的準備,並不在家中,「陳先生,衛先生,還請兩位到樓上給我女兒診治……」
陳楓卻是一點也不著急,再看衛飛也是滿臉的輕鬆,兩個人都是微閉雙目,一付莫測高深的樣子。看到這股架勢,徐局長也不敢再做催促。耳中聽著樓上女兒的呼聲,她終究還是心裡沒底,上下忐忑,坐力不安。時間變得漫長起來,彷彿過了很久似的,二樓上小鳳的痛呼聲依然沒有停息,徐局長不時的看向大門口,她此時極是希望那浩天居士能出現,好多一人相助。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小鳳還是一聲高過一聲的呼痛,徐局長看了看穩如泰山的陳楓和衛飛,再也等不下去,她猛的站起身來,就要親自上到二樓。她剛一動,陳楓忽然睜開眼睛,「徐局長,你放心好了,請再等片刻,我擔保你女兒不會有事的。」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肯定和自信。在一旁也早就急得滿頭大汗的張占文先鬆了口氣,他與陳楓和衛飛雖然是剛剛交往,但以他的觀察,陳楓似乎並不是個輕易把話說滿的人。
徐局長猶豫了一下,樓上女兒小鳳的叫聲,卻如同刀子在剜割她的心,又似繩子拉著她抬起腳步。就在這個時候,衛飛突然也睜開眼睛,笑嘻嘻的說道:「成了!」他話音剛落,就聽得二樓上小鳳的尖叫聲驀得提高起來,隨即便是「哇哇」的幼兒哭聲。「生了,生了!局長,小鳳生了,這次可是順利生產的,是個女兒。」留在樓上照顧小鳳的保姆,是個退休的婦產護士,她驚喜的叫聲也跟著傳了下來。
徐局長心中一松,這才發現後背上都已濕透了,她的眼角濕潤,也顧不上注意自己的身份體態,拔腿就往二樓跑去,踏上樓梯,她反應過來停下腳步,平息一下激動的情緒,強忍著想要上樓去看女兒的yu望,走到陳楓衛飛的面前,伸出雙手分別拉住兩個人的手,「請兩位見諒,相信你們能理解一個普通母親的感受,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她畢竟是一局之長,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還是能想到基本的禮節。雖然沒有看到陳楓和衛飛有什麼超出常規的奇異舉動,但是兩個人剛一進門,女兒小鳳便已有了陣痛反應,而被張占文請來助產的兩人,卻只是如老僧入定般的閉目端坐,但若說小鳳這番的順產與兩個人沒有關係,徐局長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陳楓和衛飛急忙站了起來,由衷的從內心中生出一股敬意來,母愛永遠都是這個世上最值得讓人尊敬的情感,此時此刻山城稅務局的局長,在兩個人眼中只是位普通的母親,但卻更讓陳楓和衛飛感動起來。